他又是一句嗯。
“看來那是你女朋友。”男人很敏銳也很犀利，眼神一刻都沒有移開過宋足，“挺漂亮一女孩。”
話音剛落，他總算抬起眼，看向男人。
“漂亮只是她最不起眼的一個優點罷了。”宋足笑眯眯的，像是提起了興緻，“要不然鍾越為什麼也喜歡她呢。”
男人接過年輕女人遞來的煙，他微微偏頭，讓女人給他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在女人上前給宋足點煙的同時，煙呼出來。
迷霧飄散，男人慢條斯理的吸著，而宋足只是夾在指尖，任由猩紅的火燃燒。
“等你畢業，我把公司給你。”他突然開口。
宋足聞言嗤笑一聲，“爸，我還是個高中生。”
“你的能力你自己最清楚。”彈了彈煙灰，煙霧繚繞迷糊了雙眼，“我相信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過你的情況過於特殊，剛成年就可以站在我這個位置，倒是蹊蹺。”
他並不奉承，“你太抬舉我了。”
男人從鼻尖發出一聲極淡的哼笑，“在我面前用不著放低姿態，有你這樣的繼承人，根本沒其他人什麼事。”
他沒回話，而是淡淡掃了一眼落灰的煙頭，指尖輕點，煙灰灼燒在昂貴的桌布上。
“下次再說。”煙在男人面前的煙灰缸里碾了碾，宋足站起身，掛著笑，“出來太久，我先走了。”
沒等男人反應，他徑直離開。
王經理在門口等候，見到他出來小心翼翼的看他的臉色，見沒什麼異樣后鬆口氣，邊跟上邊說：“少爺，煙嵐小姐剛剛上廁所去了。”
打開包廂果然沒人，他揮手讓他去忙，不遠處驟然傳來愈來愈近的高跟鞋聲。
王經理嚇了一跳，見到即將往這走的女人下意識喊了一聲少爺。
宋足並無表情，王經理會意，正要順手替他關上包廂的門，女人就已經到了跟前，王經理看了一眼包廂內的宋足，還未稟報一聲女人就推開了門。
“阿足…”
宋足眼都沒抬，“王經理。”
“誒，在！”王經理如坐針氈，陪著笑臉對女人道：“梁小姐，真不好意思，麻煩您回去吧。”
女人外套都沒穿都出來了，貼身的高定裙配上戒指連城的項鏈，襯得本就美艷絕倫的臉更是耀眼，她不怒反笑，“王經理，你去忙吧。”
“這…少爺他……”
“這是我和少爺的事，你先去忙吧。”女人掛著笑，眼底卻一片冰冷。
他不敢惹裡面那位，這位同樣也不敢惹，無奈之下，他頂著女人極涼的眼神退了下去。
推開門，女人走進去，緊盯著裡面的人，“阿足，你就這麼不想見我？”
宋足壓根沒理她，拿出手就撥打電話，“管好你的女人，別見男的就貼。”
“宋足！”女人驚叫一聲，沒想到他會直接打給他爸，“我…我…”
許是處境尷尬，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面前的人一個眼神也沒給她，她心如刀割，狠下心來直接上前抽走他的手機。
“他知道你的目的，還願意包你？”宋足笑容薄涼，拿過一旁的熱毛巾擦拭剛剛被她碰到的肌膚，“我對你沒興趣，就算你為我去死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慢悠悠吐出的話語讓女人身心冰冷，她知道他的心狠，卻沒想到他能這麼不顧她的自尊來扎她的心。
“相反，如果我真想要你，管你是不是他的情婦，就算是他老婆我也照樣搶。”他難得對著一些蒼蠅說這些廢話，擦手巾隨手一扔，“所以，滾吧。”
女人僵硬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看著容貌俊美的男生，她羞憤交加，一股恥辱感油然而生，她咬牙道：“你喜歡你現在那個女朋友？”
氣氛一片死寂，宋足無趣的舔了舔后槽牙，臉上已沒了任何情緒。
“她有我好看，有我身材好，有我愛你？”女人通紅著眼，身子顫抖，“一個單純的小女孩而已，她能有我懂得多？我追了你那麼久，我不求你愛我，但你碰都不願意碰一下我，那小女孩能滿足你？”
他十分不耐煩，眼神極冷，“滾。”
“阿足，你不明白成熟女人的好，只要你和我上過一次——”
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女人戛然而止，猛地朝後看去。
單煙嵐有些尷尬的站在門口，抬起的手不知所措的放下，視線放在女人身上，“請問你是？”
在看見女孩的一瞬間，女人死死的盯著她的臉。
“你聽到了什麼？”她聲音冷厲，眼神如同刀劍射向單煙嵐。
剛剛不小心聽到的幾段對話讓她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
“煙嵐，來。”宋足重新掛起笑容，招呼她過來。
女人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她，她實在是不願相信宋足真的會喜歡一個還未進入社會的青澀女孩，她成為宋董的情婦原因在於只要扒住這個位置，她和宋足接觸的時間會很多，那她就會是他身邊唯一一個女人。
她從未想過他的身邊會有其他女孩的存在。
修長的手指輕撫女孩的臉頰，他輕語：“吃飽了嗎？”
單煙嵐嗯了一聲，悄悄往女人那邊看去，被她可怕的眼神嚇了回來，“回去嗎？”
他不主動介紹，她也就不問了。
“小丫頭，有沒有禮貌，竟然無視我的話？”女人上前一步，氣勢看起來咄咄逼人。
面前的女孩純潔的不像話，她眼底清澈一片，與她以往見過的女高中生大相庭徑。
單煙嵐笑了笑，“是我最先問你的，你也沒回答我，你是哪位？”
“怎麼說話的，懂不懂什麼叫尊重長輩？”女人紅唇輕蔑的勾起。
單煙嵐無奈的看向宋足，見他對自己眨了眨眼，她心下瞭然，看來他是想讓她幫忙解決一下。
重新看向她，她如實回答：“你說讓我男朋友和你上一次床，體驗一下成熟女人的好。”
“呵，你倒是挺冷靜。”她看了看身後一言不發的宋足，他的變臉讓她感到詫異，“他不是你能掌控的，小丫頭。”
這句話讓單煙嵐贊同的點了點頭，“是的，不過我沒打算掌控他。”
沒等她繼續說下去，單煙嵐拿起書包，對女人笑了笑，“阿姨，我們先走了。”
女人臉一黑。
走到門口，單煙嵐無奈的面對跟上來的女人，溫柔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不得不說，為什麼宋足要把這件事丟給她，這女人確實很難纏。
“阿足……”女人眼神越過她，落在身後的人身上。
原本安分跟著她的宋足伸手攬住她的腰，低聲在她耳邊輕語：“好噁心，別讓她這麼叫我。”
單煙嵐點頭，“他說他覺得噁心，讓你不要再這樣叫他了。”
兩句中完全沒有停頓的過程，她一比一復刻，掛著無害的笑容。
一聲噗嗤從他嘴裡發出，宋足臉埋在她的頸窩悶聲笑，寬大的胸膛輕微震動，帶動了她的脊背。
“少爺，煙嵐小姐，車給你們開到門口了。”王經理這時候過來。
女人沒再糾纏，總算走出餐廳，她鬆了口氣。
宋足看起來心情很好，上車前親了一下她的臉，單煙嵐連忙往後看有沒有看這邊，惹得他又是一陣笑。
驟然，她似乎感受到一股無法忽視的視線，愈來愈灼熱，她下意識想要往後看——
一隻大手扣住她的後頸，她猝不及防抬起頭，被宋足堵住了唇。
現在還在外面，雖然沒有人，但身後就是璞玉閣，她瞬間雙頰通紅，想要推開他。
推了一下意外的鬆開了，她半眯著眼，被他抱在懷裡。
雙頸交纏，她下巴搭在他肩上，無奈地任由他抱著。
在她的視線盲區，璞玉閣其中一扇窗戶半掩著，一位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依靠在窗邊，眉眼與宋足有些相似，他眼睫半斂，與車前和女孩擁抱的男生對上。
宋足面無表情，淡淡的一瞥，極其冰冷。
而女孩絲毫沒注意到的是，窗前的男人視線從始至終沒有從她身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