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時候意外看到爸媽的身影,他們齊齊坐在沙發上,招手讓她過來。
“看過新聞了吧?”爸爸率先開口。
單煙嵐乖巧地坐下,點了點頭。
“這件事雖然告一段落,但你還是要小心自身安全,北越對外宣稱跟著法院警官的步調走,實際會不會秘密保釋出來還說不定,我怕他們會對付你。”爸爸冷靜道,“還有,不要太依靠宋家人,我和你媽雖然和宋家接觸不多,也大概知道一點他們家的事情。”
媽媽贊同,接過話,“宋家歷史比北越伯漫悠久,骨子裡的傳統封建還是存在的,他們的家風就是壓迫式教育,在那種環境下成長的孩子真正爆發出來是很可怕的,煙嵐,我勸你還是慢慢疏遠比較好。”
她還未有什麼反應,爸爸又說道:“現任董事長早在結婚前勢力就很大了,那時候才二十多歲,你能想到這背後的暗潮洶湧嗎?”
晚上吃飯的時候就碰巧遇到了這位宋董,她並沒有見到,但也知道宋家掌門人不會是什麼泛泛之輩。
人聽起來很厲害,選女人的眼光倒是一般。
“不過說來奇怪,宋足這個名號很響,但關於他的事情報道的不太多。”媽媽看向單煙嵐,“寶貝,你了解他嗎?”
了解嗎?
她也不清楚。
“還可以。”她說的模凌兩可,“他說他和家裡人關係不太好,你們知道是為什麼嗎?”
爸爸皺了皺眉,搖頭,“宋家很少出現在大眾視野里,自然不會透露太多。”
今晚的那個小姐是宋董的情婦,而她又對宋足有別的心思,怎麼想都覺得哪裡很奇怪,那位小姐表現的如此明顯,她不信宋董不知情,既然知情也默許她跑出來找宋足,那他是什麼意思?
“對了。”媽媽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伯漫的董事長夫人邀請我們一家去她的生日宴,煙嵐,你們之前認識?”
單煙嵐有些意外,嗯了一聲,“他們住在宋足家樓下,經常可以見到。”
爸媽對視了一眼,半響,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我們不太希望你接觸這些財閥家族,不過既來之則安之,順其自然吧。”
她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露出一抹溫潤的笑容。
日子定在下周末,爸爸醫院還有事沒辦法去,媽媽不放心單煙嵐自己一個人,特地和律所請假與她一同前往。
照常去學校,她有些意外校園裡的清凈,宋足依舊沒來,她每天中午都和歐陽露一起吃飯,而吳歌經常在下課期間就不見了人影,聽歐陽露說才知道,下課後她喜歡去高叄樓層找張祁雅。
在一節體育課去往更衣室的時候,便看見了站在門口和張祁雅聊天的吳歌。
“煙嵐!”大老遠張祁雅就看見她了,笑著朝她招手,“你們這節體育課嗎?”
她笑著點頭,“我們先去換衣服了。”
吳歌雙手懷抱,看也不看這邊。
“你不一起去?”張祁雅看向她。
她聳肩,“等會唄,人多呢。”
“行吧。”張祁雅沒什麼反應,身後撲過來一個女生,笑嘻嘻地問她要不要去天台抽煙,她嗯了一聲,對吳歌擺了擺手,“回見。”
吳歌見此一驚,連忙叫住她們,“等…等等,我也想抽根煙。”
女生對視了一眼,嗤笑,“不好意思啊學妹,我們想單獨聊聊天,你霸佔祁雅太久了,把時間留給姐姐們好嗎?”
張祁雅笑著拍了她一下,“我什麼時候這麼搶手了。”
女生間嬉笑打鬧著,誰也沒注意到吳歌僵住的身子,她訕笑著說了一聲好,退開讓她們離開。
單煙嵐剛好換完衣服出來,在更衣室前與張祁雅對上,她過來親昵的挽住她的手,輕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周末見。”
看來她也在廖阿姨生日宴的邀請列表中,單煙嵐保持著笑容,應了一聲。
“你們周末要出去玩?”歐陽露看到了全程,好奇地問。
她搖頭,“廖莉莎嬸嬸舉辦的宴會,邀請了我家。”
“哇,是不是團體里的人都會去呀,那場面真的挺——”話戛然而止,歐陽露把後面的“壯觀”二字吞進了肚子里,她瞥了一眼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吳歌,對單煙嵐揚起笑容,“走吧,今天陪我打打乒乓球?”
“好。”
聲音漸行漸遠,吳歌低著頭,垂落的劉海遮擋住大半五官,看不清神色。
北越的事情告一段落,但熱度還沒完全降下去,論壇依舊聊的熱火朝天,有人說單煙嵐背後有人,有人說鍾越罪有應得,有人好奇那位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林茉莉,儘管如此,都沒有人到單煙嵐面前蹦躂。
就連歐陽露也沒有。
這讓她想起了上次在廁所里專門堵她的江婷,雖說是不同年級,但不至於一次面也見不著,不知為何她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誰也沒提起她,也沒人見過她。
種種詭異的矛盾點相繼而來,她湊成一連串的疑惑,卻依舊無解。
在收拾書包的期間,她頓了頓,讓歐陽露先回家,隻身一人來到了寂靜無比的教師宿舍後方。
自從宋足不來學校后,她就沒有來過這裡。
這裡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吸引她去探索,她不知這種直覺從何而來,卻又莫名相信這沒來由的預感。
門咔噠一聲就打開了,不知是宋足心大還是沒人敢來,門根本沒鎖,屋內的設計陳列還是和當初來的時候一樣,許是沒開燈的原因,有一種陰冷昏暗的感覺。
四處幽靜無比,黃昏下的陽光呈橙黃色照射進來,木地板透著一縷縷圈點,腳踩在地上發出嘎吱的聲響,顯得十分突兀。
單煙嵐沒猶豫,放下書包徑直走向那條幽暗的走廊,佇立在一塊通往地下室的隔板前。
沒多費功夫,她打開閃光燈往下走。
第一次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她還是有點緊張,止不住的側耳傾聽外面有沒有傳出什麼動靜,她走得很輕,幾乎不發出聲音。
還是那塊大熒幕,周邊沒有開燈,她摸索著看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但看來看去這整個地下室就是個普通的電腦室,唯一值得深入的恐怕是那塊屏幕。
但遺憾的是,這個東西和傳統的電腦電視不太一樣,它沒有開機鍵。
她蹙眉思索著,試圖尋找其他途徑。
忽然,屏幕亮了。
她嚇了一跳,忙側過身走出熒幕外,靜靜地看著它變化。
它只是閃了一下,隨即安靜下來,沒聲音也沒畫面,單煙嵐直覺奇怪,正打算往前走的時候,熒幕突然出現了聲音。
滋啦滋啦幾聲,一道男聲傳來,“怎麼了,又有什麼事要吩咐我?”
單煙嵐驟然頓住腳步,一動也不動,稍稍往那邊看去,雖然屏幕並沒有顯示人,但她還是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
那位白井,自稱是宋足的朋友。
那邊似乎信號不太好,畫面和聲音斷斷續續的,白井的聲音慢悠悠地傳來,“兄弟,你差不多該出來了吧,真不知道跟一群小孩有啥好玩的,以前也沒見你對什麼事那麼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