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成熟,目前真的不成熟,想想你家裡的電腦遊戲,想想電視上更新的綜藝,想想那些小說電視劇,我們有多大的毅力去拒絕種種誘惑,連這些都拒絕不了,怎麼去拒絕早戀帶來的沉迷?它就像罌粟,會一步一步地引誘你,讓人沒辦法控制自己。
對方辯友說的對,時光確實難再回頭,青春只有一次,但什麼是值得,什麼是衝動,希望大家可以認真想想。
” ……三辯結束,雙方進入自由辯論環節。
反方說中學生沒有經濟獨立,花父母的錢談戀愛,要等自己賺錢了再說。
正方說早戀的成本低,逛逛街看看電影,就算不和男女朋友去也會和普通朋友去,再說了兩個人要是感情好,吃同一個蘋果喝同一杯奶茶都能甜甜蜜蜜。
正方發言的是何霜降,不用說,又是現身說法。
而講台上的兩位老師忽然默契對視了一眼,程湛兮眼神含笑,郁清棠則有些愣神。
怎麼……何霜降和邢白露那對,與自己和程湛兮那麼像。
反方說早戀往往不夠成熟,難以長久,大多數都無疾而終。
正方說難道不是所有的戀愛都失敗的多,成功的少,一棒子打死早戀王嗎?成年人的世界更複雜,戀愛往往伴隨經濟糾紛,所以我們更要早戀,反正我們都沒有錢。
反方說早戀處於青春期性躁動期,自我約束力較弱,容易引發懷孕、墮胎等不可挽回的嚴重後果。
正方說那你們贊成同性戀早戀了?這個辯題你們輸了。
反方說不管同性異性都有性衝動,並沒有將同性戀排除出去,這樣的行為在他們的年紀是不可以的。
正方說那你們還是贊成早戀,但不贊成提早發生關係。
反方反駁這兩者是一體的,都是早戀可能帶來的後果……除了辯手,後排群眾也在舉手發言,討論氛圍土分自由熱烈。
這些同學平時都坐在課桌千篇一律地聽課,到了辯論場上便能看出個性各有不同。
有的激進,咄咄逼人;有的溫和,潤物無聲;有的渾身是戲,站在哪裡哪裡就是舞台;有的一本正經,彷彿天生的演講家……郁清棠腦海里那些對不上名字的臉,在程湛兮的場外援助下,逐漸歸到了正確的位置。
他們各個不同,在青春里閃耀光彩。
激烈的自由辯論結束,雙方分別結辨。
反方后發先結:“……花開得太早是個美麗 的錯。
對於中學生來說,愛情的土壤還沒有準備完全,我們要做的是努力學習,豐富自身,讓這塊土壤長得又肥又好,再期待愛情的到來。
同學們,且看明天,更好的愛情在等著我們!” 正方何霜降緊接著起立結辨:“花開得再早它也是開了,你不能把這朵花簡單粗暴地從花園裡除去,而是要掌握正確的方法,精心呵護它。
戀愛也是一種成長,它和學習不是孤立甚至對立的,擁有一份健康的愛情,可以讓兩個人變得更好。
就算它無疾而終又怎麼樣?花店不開了,花繼續開,我在最美的青春里愛過一個最好的人,我不後悔!” 教室里掌聲雷動,為雙方辯手喝彩。
郁清棠也鼓了幾下掌,辨得比她想象中要精彩。
郁清棠補充了兩點,沒針對辯題本身發表意見,讓學生自己體會比她耳提面命地灌輸要好很多。
一中是泗城最好的重點中學,會談戀愛的只是很少數,班會起到的作用就是未雨綢繆,以及提醒那些在談的和蠢蠢欲動的,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班會課結束,兩人回辦公室,郁清棠問身邊的程湛兮:“程老師怎麼看待早戀?” 程湛兮說:“支持,但我不會早戀。
” 郁清棠按照程式邏輯推論,淺笑道:“因為你已經過了早戀的年紀?” 程湛兮說:“不是。
” 郁清棠問:“那是因為什麼?” 程湛兮腳步微頓,轉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因為……” 那個時候沒有遇見你。
她眼眸一斂,含笑帶過:“因為……忙著畫畫,申學校,學法語,沒有時間。
郁老師呢?” 郁清棠沒注意她的眼神,隨意說:“我也是,忙著學習。
” “郁老師學生時代除了學習沒有別的愛好嗎?” “沒有。
” “朋友呢?” “也沒有。
” “那我何德何能入了郁老師的慧眼,竟然成了你的好朋友?”程湛兮眨了眨眼,笑道。
郁清棠停下來,目光一寸寸平靜卻仔細地掃過程湛兮的臉,有些縹緲,好像在看她,又好像在透過她看著遙遠的另一個人,夾雜著嘆息,嗓音略顯飄忽地說了一句引起程湛兮深思的話。
“大概是緣分。
” 程湛兮表情短暫地凝固了一瞬。
如果不是她確定郁清棠沒有談過戀愛,她都要以為自己是某個人的替身。
郁清棠收回視線,神色如常地往前走。
程湛兮追了上去。
周五郁清棠沒有回老城區,之前答應程湛兮要陪她去郊區的小村子里寫生。
本來上周就要安排,臨時被向天游的歡樂谷截了胡,只好順延到這周。
放學后她們倆一塊去超市買菜,回家做飯。
程湛兮負責下廚,郁清棠給她打下手。
食材處理完以後,郁清棠就沒什麼事了,程湛兮讓她去客廳玩吊椅,郁清棠最近喜歡那個吊椅。
她真的就像個小孩子,程湛兮願意把她當小孩子寵著,感覺當然是既開心,又複雜。
喻見星給她發消息:【姐妹,在王嗎呢?】程湛兮一隻手握著鍋鏟,單手打字回:【給老婆做愛心晚餐】喻見星:【別看有的人表面叫著老婆,實際上連嘴都沒親到】程湛兮:【誰說的,親到了】喻見星:【嚯】程湛兮:【趁她睡著偷親的】喻見星:【哈哈哈哈哈哈】喻見星:【向來只有別人偷親你的份,沒想到你也有今天,這叫一報還一報嗎?】程湛兮把火調小,出鍋了一個菜,才低頭看手機,嘖了一聲。
[程湛兮]:少敗壞我名聲,我什麼時候給人偷親的機會了? [喻見星]:你現在光明正大讓人家親,你看你老婆親你嗎? [程湛兮]:你都說是我老婆了,遲早會親的[喻見星]:我欣賞你的自信。
我今天給女朋友玩了小雪人,羨慕嗎? [程湛兮]:我還是個寶寶哇[驚恐][拜拜] 喻見星秀完一波就走,報復她上次在郁清棠面前拉踩她之“仇”,弄得程湛兮當夜很是躁動,自己弄了一次后睡著又做了個無比綺麗的夢。
夢裡郁清棠主動這樣那樣,百般施為,又扶著她的肩膀坐下,仰起白皙修長的頸項,她的魂都要被郁清棠勾走了。
早上程湛兮進浴室又待了一段時間才出來。
電梯口,程湛兮穿著白色短款羽絨服,背上背著畫架,手裡提著畫箱,整個人無精打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