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旭在徐副校長的辦公室門前躊躇了很久，要不是人多眼雜的，他起碼還能再磨嘰半個鐘頭。
不過他到底還是敲了門。
剛敲了一聲，門就從裡面拉開了，徐副校長滿臉殷勤地把他從裡頭招呼。
“小蘇，你來得真是時候，快坐快坐，我剛沏好的安吉白茶！”
徐副校長嫻熟地擺弄著大大小小的茶具，他年紀不大，可自從升了副校長，做派就越來越老g部，就連用了好幾年的咖啡機也在前些日子送了人，說是喝不慣咖啡了。
他把泡出來的第一盞茶遞到蘇旭面前，剛要介紹該怎麼聞茶香品茶湯，蘇旭直接一口g了，噹啷一聲把茶杯扔在桌上。
“就按您說的辦。”
一塊扔下的還有他這句話。
“哎呀哎呀，小蘇，真是謝謝了，你這可幫了我大忙了！”
徐副校長抓著蘇旭的手可勁兒地搖，臉上的感激不像是假的，不過蘇旭覺得沒有必要，擺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條路，除了答應也沒別的選擇。
“小蘇，你呀，你真是糊塗啊！”
昨天，也是這間辦公室里，不過沒有茶，也沒有感謝，只有徐副校長痛心疾首沖他拍著桌子吼。
“《中國語文》那是什麼地位？頂級的權威期刊，最忌諱的就是學術造假，你說你……你這不是作Si嗎？”
“徐校長，您這是什麼意思了？我怎麼……怎麼聽不懂啊？”
“行了，別跟我在這兒演戲了！”徐副校長劈手把一個塞滿了資料的黑sE文件夾砸到蘇旭身上，y塑料封面的一角在他手背上劃出一道紅痕，冷汗順勢蜇了上去，一時間又疼又癢。
“蘇旭你膽子不小啊，到咱們學校總共發表了6篇論文，4篇是抄襲剽竊的，我真是小看你了！”
蘇旭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不過他還在極力辯解，“徐校長，這裡頭肯定有誤會，我的論文……”
他抖著手翻開文件夾，才看了兩頁就閉上了眼，已經沒什麼好解釋的，證據確鑿。
這幾年大學對學術造假抓得很緊，就他這種水平的被抓個現行，通報批評、開除出校都是輕的。
“當然了，我知道你也只是一時糊塗，年輕人嘛，哪有不犯錯的呢？”
徐副校長話鋒一轉，“其實這件事兒可大可小。往大了說呢，算學術不端；可往小了講，其實……”
他就跟川劇變臉似的，變得和顏悅sE起來，“……也能一了百了。”
“徐校長您的意思是……”蘇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只覺得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不過後來他才明白，那只是對方拋出的一個餌。
“小蘇我一直很欣賞你，這個忙呢，我可以幫……哎，也別急著謝我，到底能不能幫，其實還得看你自己。”
他故弄玄虛地停了停，“說起來小蘇你30了吧？還沒女朋友呢？”
“……前兩年談過一個，沒多久就分了。”
蘇旭不明白話題怎麼突然岔過來的，卻還是老實回答。
“別跟我說你還惦記著傅櫻？A不A的再說，你看看她都把你坑成什麼樣兒了！”
徐副校長看他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同情又鄙夷，“你一個生面孔，這種突破X進展的重大論文上，居然跟傅櫻是並列第一作者，他們能不查你？你不了解這裡頭的門道，傅櫻能不知道？”
“這招借刀殺人，還真是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