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鳴歧藉此機會暗中籌措,伺機向埠頭擴張勢力。
說是打理幫務,柳鳴歧卻把龍朔帶到客棧,要了間房,然後獨自去了分舵。
房間雖然簡陋,但收拾得很乾凈。
未刷漆的地板散發出木頭的香氣,隱隱能聽到樓下的歌聲從板縫中升起,在室內煙氤一樣瀰漫開來。
龍朔靜靜站在房中,自從柳鳴歧走後,他就始終保持著這個姿勢。
日影漸漸偏西,將他小小的身影一點一點拉長。
當陽光沒入群山,蒼茫的暮色彷佛無數黑色的細小顆粒湧來,將龍朔的身影融入黑暗。
他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著六合功的心訣,按著訣法吐納行功。
但奇迹沒有出現。
慕容龍那一腳不但毀掉了他的男性特徵,同時用一股陰毒的冰寒勁氣,重創了他的丹田。
龍朔清楚地記得那個胡服男子的笑容。
他留下了仇恨,卻扼殺了希望,他是在嘲笑自己殘缺的生命。
龍朔深深吸了口氣,由天突緩緩沉下,到達丹田時劇痛又一次襲來。
也許是急於求成,行氣過於急切,丹田的疼痛分外劇烈。
他顫抖著張開口,準備調順氣息。
嘴唇一動,卻湧出一口鮮血。
柳鳴歧推門而入。
看到龍朔唇角的血跡,他冷哼一聲,「死了這條心吧。
丹田受損還能練成內功,你的雞巴也能長出來呢。
」 龍朔掏出絲帕,慢慢抹凈嘴唇。
柳鳴歧把一個包裹扔在桌上,像欣賞寵物一樣,從頭到腳打量著這個俊俏的孩子,目光中淫意十足。
「客官,您要的熱水來了。
」 柳鳴歧提聲道:「拿進來。
」 少頃,店小二放好木盆,兌了熱水,關上房門。
柳鳴歧道:「洗吧。
一會兒換身衣服,跟我出去吃飯。
」 龍朔寬衣解帶,在柳鳴歧面前脫得一絲不掛。
他臉上淡淡的,沒有痛恨,也沒有屈辱,就那樣旁若無人地走過去,坐在盆中沐浴起來。
晶瑩的肌膚白凈異常,帶著明玉般迷人的光澤,如同嬌美的童女一樣,細膩而又光潔。
那具雪滑的身體雖然還顯得有些稚嫩,但曲線卻柔美動人,骨肉勻稱纖弱,絲毫沒有男孩應有的陽剛之氣。
他舉起一瓢水兜頭澆下,衝散了發上巾裹的痕迹。
烏亮的頭髮又密又長,沾了水后,就像一匹光亮的緞子披在肩上。
龍朔仰起臉,那張嬌小的臉龐上,襯著兩道彎彎的細眉,玫瑰色殷紅的嘴唇,怎麼看都是個絕色的美人胚子。
水聲漸漸止歇,客房繚繞的霧氣中,隱隱現出一具雪玉般的身體。
清亮的水珠從白嫩的肌膚上滾滾而落,宛如一串零亂的碎玉。
龍朔赤條條站在盆中,纖柔粉嫩的腿並在一起,腹下本該長著陽具和陰囊的部位,只剩下一片淺紅色的光潤皮膚,形狀與女子陰戶有八分相似。
由於下腹出人意料的光滑平坦,恥骨前彷佛隆起一團,猶如陰阜。
柳鳴歧一把抱過龍朔,把他放在膝上,用手指撫摸著那片紅色的疤痕,淫笑道:「星月湖那幫鳥人割這麼凈,要是豎著劃一道,真跟女孩一樣……」 龍朔面無表情地擦乾身體,對他的狎玩毫不理會。
事實上慕容龍只是踩碎了他的陰莖和睾丸,根本沒興趣去清理傷口。
只是當初柳鳴歧問起,龍朔說是被星月湖人割去的。
因為那人不願有人知曉她的身份。
龍朔放下毛巾,正待取衣換上,柳鳴歧把包裹一推,「換上。
叔叔剛給你買的新衣服。
」 龍朔打開包裹,眉角不由一跳。
「怎麼?不喜歡嗎?」 龍朔僵了片刻,終於拿起一件新衣。
那是一件墨綠色的絲綢上衣,質底極好,作工也十分精細,看得出價值不菲。
然而款式卻是一件女裝。
柳鳴歧一拍桌子,包裹中的脂粉盒、眉筆、花棒都震得跳了起來,「快穿!」 龍朔僵硬地伸出手,拿起一條綉著金菊的大紅抹胸套在白皙的身子上,然後一一穿上那些女孩的衣衫。
柳鳴歧剔亮燈火,貪婪地盯著龍朔。
比起一般的十歲孩子,龍朔身材要高一些,纖腰圓臀,玲瓏有致。
墨綠綢衫象被水打濕的荷葉,緊緊貼在肌膚上,對襟的小圓領扣得整整齊齊,露出一抹雪白的喉頭。
因為是夏衣,袖子只到肘下,一截雪藕般的手臂白生生露在外面,更顯得纖細的皓腕白如霜雪。
綢衣下方是一條緋紅的百褶裙,色彩艷如牡丹。
裙下是一條貼身的白細紗褲,褲腳散開,足上是一隻精緻的繡花鞋。
眨眼間,俊秀的少年就變成了一個豆蔻年華的嬌俏少女。
柳鳴歧看得目眩神迷,他從懷裡掏出一隻翡翠玉鐲,套在龍朔腕上,然後喘了口氣,心旌搖蕩地說道:「顏兒……該妝扮了……」 龍朔不會盤髻,只把頭髮一攏梳理整齊,用一條淺紫色的絲帶扎住披在肩后。
接著拈起一對珍珠耳環,不動聲色地穿透耳垂。
又打開粉盒,硬梆梆地撲了些粉。
柳鳴歧心癢難搔,忍不住拿起眉筆,親手替他描了眉,又用小指挑了些胭脂,細細塗在他嫩嫩的唇瓣上,最後用花棒擦了擦耳垂,抹去上面的血跡。
燭光搖曳間,只見一個嬌美絕倫的少女俏生生出現在眼前,明眸皓齒,雪膚花貌,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慶元樓是南豐最有名的酒樓,此刻夜色已深,樓內仍是高朋滿座。
行走四方的客商,闖蕩江湖的好漢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宴飲正歡。
當然也少不了笙簫佐酒的歌女,大堂中銀燭高燒,酒香四溢,喧嘩聲沸盈於耳。
忽然間,大廳奇怪的靜默下來,樓上幾名客人正談得高興,見眾人紛紛住口,不由探身朝下望去。
一瞥之下,也同樣愣住了。
進來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他身材挺拔,面目清懼,頜下留著三綹長須,一派凜然正氣,雙目猶如電閃,顯然是武功強橫之輩。
但吸引眾人目光的,卻是旁邊的一個少女。
那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身高還不及男子胸口,說是女孩更為合適。
她眉眼盈盈,白裡透紅的嬌靨還帶著幾分稚嫩,塗著胭脂的小嘴紅艷欲滴,耳後的明珠隨著腳步一搖一盪,映著芙蓉般的玉頰,珠光膚色交相爭輝,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她穿著翠衫紅裙,腳步細碎得似乎有些慌張,嬌軀輕顫間,宛如花枝般楚楚動人。
雖然年紀尚小,體態稚嫩,已經是難得一見的絕代佳麗。
連那些打扮妖艷的歌女,也不由露出艷羨的目光。
座中賓客都是見多識廣之輩,可如此標緻的女孩還是平生僅見,若非旁邊的男子氣勢不凡,早有人上來糾纏了。
看到大廳中滿座賓客,女孩似乎有些躊躇,她像是第一次在大庭廣眾前拋頭露面,羞澀地不敢抬頭,只垂眼望著腳尖,一步一步跟在男子身後,細白的手指擰著衣角,緊張得有些發顫。
柳鳴歧昂首闊步走上樓梯,在臨窗處找了張桌子坐下,然後目光猶如利刃般一掃,將眾人的窺視逼了回去。
打扮成女孩模樣一路走來,龍朔臉上已經變了顏色,他強忍著羞辱,挨著柳鳴歧坐下,低著頭一言不發。
柳鳴歧隨便點了幾個小菜,要了壺酒,和藹地對龍朔說道:「顏兒,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