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歡斂了神色道:“我只當他是領導。”
連朋友都談不上。
見她這樣,白瑪也不好再多講什麼。
不過雖然譚歡這樣對白瑪說,但下午上班時再碰到林章岳還是感覺怪怪的,三人的診室又在同一間,下午來就診的病人不多,避都避不開。
譚歡下班的時候特意晚了會兒,誰知道剛出診室門,林章岳就站在門外走廊上等她。
“林主任。”譚歡錯愕了瞬,“你還沒回宿舍?”
林章岳原先低著頭,聞言抬頭看她,想了想道:“譚歡,你是不是聽說了,這事我很抱歉,不想給你帶來困擾,也不希望你有什麼心理負擔。我們這個科室的醫生本就稀缺,縣裡還好些,但下面鄉鎮幾乎沒有多少資源,你看我和王厚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去各個鎮里科普。”
譚歡點頭:“林主任,我清楚的,就是個誤會,你放心我肯定會努力工作。”
林章岳怔了下:“也不是這麼說。”
“那林主任,我先回去了。”譚歡默默從他身邊繞過去。
林章岳喊都喊不住。
不知不覺,譚歡已經在帕縣待了三年。
這幾年,她楞是沒回去過一次,從外表上看,她和當地人已經沒多大區別。
如今已經是六月下旬,她其實之前簽的合同沒多久就到期。
林章岳代表醫院裡找她談了次話。
“你要不續簽的其實我也理解的,這裡雖然薪資比其他城市高了點,但畢竟偏遠,何況你還是從京市那裡過來。”林章岳將眼鏡取下,捏了捏鼻樑。
又補充道:“人事下周應該就會找你聊這事,我就是提前跟你說聲,你自己考慮考慮。”
“好的,林主任。”譚歡說。
“當然,就我自己個人方面,我肯定是希望你能留下。”林章岳看著她。
他是什麼意思譚歡清楚,不過他這兩年一直都沒挑明了,譚歡也權當作不知,她現在是真沒那個意願。
另個同事王厚老婆懷了二胎,這幾天就是預產期,他對隔壁桌的林章岳道:“林主任,後天下鄉科普我可能去不了,不然這次叫小譚陪你過去,老周開車,你們三個人應該可以。”
林章岳翻了翻本子,問譚歡:“這次我們去達木鄉,離縣城這稍微遠了點,當天可能回不來,你那邊可以么,要不行就我和周師傅兩個人過去。”
“沒問題的。”
從縣城去達木鄉要兩三個小時,尤其這天雨水多,路不大好走,周師傅開得也慢。
因為科室里有男醫生,一般這種下鄉鎮的事都由他們做了,譚歡還是第一次過來,林章岳坐在副駕駛座上邊幫周師傅盯著路況,邊囑咐譚歡。
“我們先去鄉政府里,他們都是當地人,說話要比我們管用,宣傳冊子你先看一下,熟悉熟悉內容,很多鄉民生了病要麼覺得沒什麼大不了,要麼就不好意思來看醫生。”
譚歡在後座認真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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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狗:終於要放我出來了,謝謝小可愛們的支持~
幼稚(大概是燈有史以來最長的一章……)
孟余朝這人,說他挑剔,他好好的就是不愛吃醫院裡的飯,講自己吃不慣。
但要說他紈絝也談不上,高反難受愣是忍下,六人間的病房人來人往,他也沒鬧著說要換個病房什麼的,反而跟其他床幾個病人聊得火熱。
譚歡剛來一晚,從外面買了飯菜回來,整個病房裡的人都知道了
νīρYΖщ.cοМ(),她在帕縣那裡當醫生。
就是其他人鬧不懂孟余朝對著女人一口一個姐的,怎麼就絲毫不避諱,連上廁所這種事都叫女人進去幫他。
譚歡聽見孟余朝在洗手間裡面喊的聲音,女人瞬時覺得尷尬,眾目睽睽之下從過道間穿過去走到門口。
門沒掩嚴實,孟余朝就站在裡面,單手扶著一旁的扶攔:“姐,這地上太滑,我沒法脫褲子。”
馬桶和淋浴間是連在一處,即使阿姨早拖過,地上還是有些濕漉漉的。
譚歡看了看當下的情形,指了指前面的馬桶:“那你站穩了。”
她手往男人褲襠里摸,就那樣大喇喇掏出半軟半硬的陽具,也不知道是他憋尿狠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緣故,東西剛碰觸到她的手就猛地彈跳了下,硬挺挺地立起身。
譚歡瞥到這根醜陋粗長的物什,她平日摸多了類似的,但終究不是這根,女人還是忍不住別開眼。
“姐,你扶好了,一會兒尿歪了,撒到外面。”
譚歡勉強撐著,看男人胯下那東西,馬眼一松,一股又一股的黃色液體驟然噴出,他還就著她的手,連晃了好幾下。
譚歡從口袋裡掏出紙巾,孟余朝笑:“姐,你還是男科醫生,你見過哪個男人尿后擦的,這多奇怪。”
“可以預防局部感染,你以前不是還得過炎症。”譚歡彎身幫他擦乾淨了,又重新將肉棍子塞回內褲里。
孟余朝看著她低笑。
他來西南這兒的事沒跟人說過,別說張芝,連他爸那兒都不清楚。
單位上年假攢到一起,原本請了十天的假,這下倒好,全都要在醫院裡度過。
不過顯然譚歡雖然嘴上不說,但還是心軟了。
孟余朝在醫院裡住了一周,吃喝都是譚歡伺候著,好在她來時因為之前在達木鄉住了一晚,包里換洗衣物都有。
她自小就會照顧人,不過要不是為了故意逗她,孟余朝也捨不得使喚她。
他這輩子就遭過兩次大罪,都跟譚歡有點扯不清的關係。
第一次她傷了他,要孟余朝不肯委屈的性子,非要整得她坐牢不可,反正她那會兒都已經成年了,故意殺人也好,故意傷人也罷,該怎麼判刑就怎麼判刑。
誰曾想女生哭成那樣,還給他跪下了,他當時腦子一懵,這姑娘曾經也在他背上趴過,在他身下躺著的,他看著她那可憐的樣子便應了她。
第二次么,他自己倒有些不可說的慶幸。
可沒想到譚歡晚上吃完飯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拿了張證明給他:“你明天就可以出院,坐飛機安檢的時候需要這證明,醫生給你開了,你回京市後過個三周去醫院把石膏取掉,修養兩三個月。”
孟余朝疼了幾天,人還是消瘦不少,男人臉頰凹陷下去,精神也大好,就這樣倚在病床上跟她對望著:“譚歡,我這次其實是特意來接你的,你不是說三年就能回去么,而且我這樣,你就放心嗎,路上磕磕碰碰的,回頭再搞裂開了。”
不知怎麼的,孟余朝瞧著有些可憐。
譚歡莫名鼻間酸澀。
孟余朝不該是這樣的,他是孟至的獨子,當年誰都不知道他背景的時候,就收穫了一大堆艷羨的目光,他該是那樣耀眼,意氣風發。
而不是窩在這個偏遠高原的醫院裡,一身的傷。
譚歡好些年沒哭過了,接到他打來的電話,這才幾天,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感覺這三年來的努力都跟白費了似的。
女人眨眨眼,試圖將墜落的淚擠回去,可到最後還是做了無用功。
“譚歡。”
孟余朝彎腰想去抱她,差點牽扯到傷口。
倒惹得女人急了:“哎,你別亂動啊。”
孟余朝將床邊的帘子給拉上了,隔絕了人其他好奇的目光,拍了拍自己身側:“譚歡,你上來,我們說會子話。”
這在醫院裡面,有什麼好說的。
譚歡搖頭,雖然這幾天夜裡,她都是和他擠在一張病床上。
“那你上來給我捏捏頭吧,這兒是不是又要下雨了,不都說這日照時間長么。”孟余朝想想又道。
“最近是它的雨季,這也正常。”譚歡小心翼翼地從他身上跨過去,半蹲在另外一側,幫他捏著太陽穴。
女人手上動作沒停,開口問:“你以前不是說你爸給你找了醫生定期治療么,怎麼還不見一點好轉。”
“現在還算好了,以前那才叫厲害。”孟余朝可不是故意嚇唬刺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