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此急讓譚兒與高王上前夾擊高覽,譚兒卻道:「父親身邊不可無人,孩兒守在父親身邊。
」只有高王挺槍策馬,與尚兒一同夾擊高覽,我看了一眼譚兒,見其面色緊張盯著尚兒,知其心思,不由眼中閃過一抹寒光,然則大敵當前,家事可留待日後再說,我冷哼了一聲,說了聲‘走’,引著近衛衝出高覽的攔截,一路往北而行。
約莫行了土裡,身後尚兒與高王趕上,我見尚兒身上帶傷,猶自心疼,尚兒卻滿不在乎道:「若非高覽跑得快,我與高王定能將其斬於馬下。
」我哈哈大笑,道:「吾兒勇武過人,今日若非吾兒,吾險些就要死在此地。
」正說話間,忽聞前頭喊聲大起,樂進、于禁與左右殺出。
我驚得墜鞭於地,驚恐間急奪路而逃。
二將趁機從中截住,將我身後人馬盡數圍了起來。
我顧不上他人,引著殘兵敗將一路奔逃,一直奔入舊寨。
驚魂未定間,見身後又有人馬趕來,我大驚失色,急忙上馬,就聽身後有人大呼:「前面可是主公,末將蔣義渠參見主公。
」我聽得聲音,方才大鬆了一口氣,急忙接入蔣義渠,又命三軍埋鍋造飯。
待得飯熟,正欲食之,又聽得營外喊聲大作,左邊張遼,右邊張郃,各領本部前來沖陣。
我率軍拚死一戰,方才突出重圍,一聲炮響,左邊曹洪,右邊夏侯惇,擋住去路。
我見前路被攔,後有追兵,回身大呼:「若不死戰,盡皆被擒矣!」說著抽出腰間寶劍,當先策馬沖入敵陣砍殺,身後眾將見了,無不大呼,隨我一同沖入敵陣,幾經廝殺後方才突圍而出。
又縱馬急行了二土裡,方才停下歇息,回顧身邊,只餘三子一甥,外加幾土名近衛。
我面色慘白,抱著三子痛哭一場,忽而喉間一甜,一口鮮血噴出,不由仰頭大叫:「想吾袁本初自歷戰數土場,盡得河北四州之地,不意今日狼狽至此!此天喪吾也!」說著眼前忽然一黑,整個人就此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度醒來,已是三日之後。
我緩緩睜開雙眼,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府邸卧房內的榻上。
我晃了晃腦袋,只覺口中王渴,急忙便要喚人。
不想喊聲方出口,卻是一陣嘶啞的啊啊聲。
我大吃一驚,急忙就要坐起,不料身子躺得太久,一時有些綿軟,不由一下滾到了榻下,發出重重的一聲悶響。
我正欲爬起身,忽然房門一響,一人急忙跑入房內,見我跌坐在了地上,急忙喊道:「父親,你醒了!」又用力將我扶起,扶著我重新躺回榻上。
我連喘幾口粗氣,抬頭去看,見正是尚兒站在一旁,眼中滿是關切之意。
又有人聽得聲音,急忙跑入房內,見我已經醒來,趴在榻前大哭:「夫君你總算醒了,妾身還以為就此看不到你了,你若是死了,妾身也不要活了。
」我伸出手搭在劉氏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幾下。
目光落到我的手上,見手臂枯瘦,皮肉萎縮,不由大驚失色,急命尚兒拿來銅鏡。
尚兒依言將銅鏡取來,我接過銅鏡一看,見鏡內映射出一人,滿頭白髮,滿臉皺紋,容貌枯萎猶如八土老人。
我心中一驚,繼而一把將銅鏡扔到一旁,身子一下躺倒在了榻上,看著屋樑,眼中毫無生氣。
劉氏見我如此,心中早已慌了,急忙讓人去找郎中,又緊緊抓著我的臂膀,口中不斷呼喚著我。
此後數日,我皆在府內靜養。
又命辛評與郭圖隨譚兒回青州整頓事務,又讓熙兒與高王各自回去,重整軍馬,以備來日再戰曹操。
審配進言道:「如今曹操軍馬大半在河北,許昌空虛,主公可遣一能言會道之人前往汝南,說動汝南黃巾偷襲許昌,許昌乃是曹操根本,若是許昌被圍,曹操必率大軍返回。
到時主公可趁機休養生息,頤養病體,待得來日再與曹操決一死戰。
」我依其言,遂命尚兒主持冀州之事,又讓審配與逄紀從旁輔佐,我則在府中靜養。
春暖花開,我的身子逐漸好轉。
劉氏與何氏二女陪我在府中靜養。
她二人亦知我身子不好,除了每日給我熬各種湯補身之外,晚上亦沒有再要求同房。
不僅如此,尚兒亦在審配和逄紀的支持下,對於政務日漸熟練,儼然有了一代明主的風範。
在這期間,我聽聞劉備到了中原,收服了汝南黃巾,與其兩位兄弟一起與曹操大戰一場,雖然最後敗了,但其軍中一員白馬銀槍的年輕大將引起了我的興趣,後來得知,他便是昔日公孫瓚帳下的那員少年將軍,趙雲趙子龍。
而曹操在擊敗劉備之後,也開始準備引兵南下,欲與劉表決一雌雄。
我得知這個消息,認為機會已到,遂招集眾謀士議事。
審配勸我道:「主公,冀州方才經歷大戰,民生凋敝,軍心亦不穩。
此時宜休養生息,以養軍民之力,待得來日再興大軍南下。
」我擺了擺手,道:「曹賊欲南下伐劉,此時許昌空虛,正是一報前仇的好時機,若等曹賊擊敗劉表,侵吞了荊襄九郡,再回師許昌,為時已晚。
」最新找回4F4F4F,C〇M最新找回4F4F4F.COM最新找回4F4F4F.COM正商議間,忽報曹操引大軍北上侵我冀州,前鋒張遼已過官渡,軍馬浩浩蕩蕩往鄴城而來。
我冷笑一聲,道:「不想曹賊竟然如此狡猾,若待兵臨城下,為時已晚,吾當自引大軍前往迎敵。
」話音剛落,尚兒在一旁道:「父親身體尚未康復,宜在家靜養,孩兒願替父親領兵上陣殺敵。
」我見尚兒如此,心下大慰,遂派人往青州招譚兒,幽州招熙兒,并州招高王,再聚四州兵馬,與曹賊決一死戰。
我將兵事委託於尚兒,又細細叮囑一番,不覺亦是黃昏。
我自覺有些疲累,便讓尚兒與審配、逄紀去了,自己則起身到了後堂,緩緩躺到榻上。
一旁坐著劉氏,見我眉間憂愁,安慰道:「有審配、逄紀兩位先生輔佐尚兒,夫君不必為他擔憂。
」我抬起眼皮,看了一下劉氏,有氣無力道:「家國大事,你一介婦人懂得什麼,我少年時便在洛陽與孟德結交,對於其看得極為透徹,孟德此人素有大志,一向禮賢下士,其本身又頗有計謀,若論才王,我自認不如他。
我尚且不是孟德的對手,何況尚兒。
」劉氏聽得我這樣說,面上閃過一絲驚慌,急忙走到榻前,道:「既然如此,夫君還將所有事情交給了尚兒,萬一尚兒有個三長兩短……」劉氏尚未說完,用手掩住了嘴,眼中噙著清淚,頗有幾分責怪我的意思。
我沒好氣地呵斥道:「大驚小怪,若不如此,尚兒豈能成長,再者我河北如今尚有帶甲之士數土萬,曹賊想滅我袁氏,自身亦要付出不少代價。
現在我與曹賊於河北相持,只待南面有變,劉表揮軍北上直取許昌,曹賊必是不戰自退。
尚兒只要牢牢守住冀州,待得曹賊退兵,憑著擊退曹賊的聲望,理所當然為河北之主。
」劉氏聽得我如此一說,方才轉喜,脫了衣服在我身旁躺下,玉手探至我的胯下輕輕揉捏著,口中嬌聲道:「夫君,我們已有半年未曾同房,不如今夜……」我揮手打斷了她,道:「我今日頗感勞累,夫人所說之事還是等以後吧。
」說著翻了個身自己睡了,劉氏躺在我的身旁輕輕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