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舊事 - 第三十四章 夢逝 (2/2)

王夏瑩被這股子熱氣嚇得連忙躲開,常年練功造就他伶俐的身法。“許參議,真是晚了,我先走了。”王夏瑩連妝都沒洗乾淨就快步跑了。
這跑了大老遠才敢停下歇口氣。也不知他怎麼這麼招人惦記,真是恨!
他看著不遠處一棟棟的公寓樓,閩城這麼大,怎麼沒有自己的安身之處,走到哪都是孤孤單單一人,無依無靠的一人。回想起來,只有一人真心幫過他,從貼身衣物里取出他的“護身符”,捧在手裡看了一眼,拿手絹細細的包裹起來,又收回兜里。
他不知道,他惦記的人,正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只憐君不知。
又是好些年,沒什麼特別值得紀念的事,時光就這樣一晃而過。
鏡清騎著自行車帶著自家的大胖小子去上班的地方玩兒,途徑上杭,曾經的繁華如流水不再,公私合營,雙杭的光輝歲月畫上了句號,每次路過,格外荒涼,門戶皆閉,落寞非常,面目已不復從前。只剩幾個遺老,還念念不忘的搬著板凳坐在屋前張望。
鏡清突然一個急剎車,小建安坐在前橫杠上,牢牢的抓緊把手:“爸爸,怎麼了?”
鏡清沒有答他,目光仍然追隨著那個中山裝的身影,影影綽綽的一個人站在街角。
孫瓴覺得背後有道目光直逼,回頭一看,卻是他!真是他!
兩人沒有相認,只是遠遠的對視著。
孫瓴目光閃亮如星,深邃如海,那個眼神鏡清再熟悉不過。他曾日日相對,夜夜想念。現在卻觸不可及。小建安看了過去,問了聲“爸爸,這是誰?”
“沒什麼,爸爸看錯了。”鏡清緩緩吸了口氣,慢慢騎車向前。
整風運動已經蔓延開來。
人人對壞分子是避之唯恐不及。就怕引火燒身。
孫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林蔭里。那個小小的人兒,應該是他的兒子吧?他都有兒子了?他的兒子都長這麼大了?孫瓴面容依舊俊美無恃,只是抵不過風霜,眼神掩不住的蒼老,嘴角帶著一抹細紋和自嘲的笑意,我以為我們是兩情相悅,誰想卻是我一廂情願。罷,罷。時日亘長,舊夢無邊。往後的山山水水,日暮朝夕,自己安靜地走下去。
這一見,鏡清心中卻起波瀾。告別之時,自己能平靜以對,為何卻重逢之時,自己卻不敢面對?
孫瓴的手,輕撫平他的眉間“想什麼呢,眉頭皺的這麼緊?”
“我看見你不要我了。”鏡清一夜之間又變回了二十歲那個頑皮青年。
“胡說,我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嗎?”孫瓴穿著一襲中山裝,戴著八角帽。正是自己早上見到的模樣。
鏡清伸手就奪了那帽子戴在自己頭上“怎麼沒見你帶過這個呀。”
“新的。”孫瓴一臉寵溺的看著他。
“什麼時候買的。”
“前些日子,廠里發的。”
“什麼廠啊?我怎麼不知道。”鏡清一臉驚奇。
孫瓴把人拉到懷中“你啊,一回來就嘰嘰喳喳的。”
鏡清正疑惑著呢,來不及發問,嘴就被孫瓴堵上了。
這感覺太過熟悉想念,他本能的放軟了身子。一陣天旋地轉,兩人均已躺在地上。
“以前你老是穿西裝,這麼一穿,還真是挺好看的。”鏡清伸手去解孫瓴的衣服。心中卻想“可不是嗎,這人天生是個衣架子,穿什麼不好看呢?”
孫瓴微微一笑,制住他的雙手,俯視著他。
鏡清受制於人,手上不利索,嘴上也就放肆起來“你這是幹嘛,快放開我。”
“沒幹嘛,就看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每天不都這個樣子。”
孫瓴側頭一想“說的也是,可我怎麼就覺著看不夠呢。”
“你又拿甜言蜜語哄我。”
孫瓴沒再說話,眼神溫柔。對視的久了,鏡清沒來由的心慌,小動作也多了起來。兩人本就是面對面的摟著,肉貼肉的,鏡清拿胯下去磨蹭孫瓴腿間。孫瓴倒是給他個乾脆。替他解了扣,拉下拉鏈,取出那根陰莖來端詳。
要說孫瓴也沒把他給怎麼著,可那根東西就在孫瓴的注視下慢慢的挺立起來。
“喂……”鏡清喊了一聲。
“噓,別說話。”孫瓴一手在他的莖身上打轉,一邊輕聲道,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鏡清聞言正要閉嘴,突然又拔高了嗓音“噫”了一聲。
原來孫瓴悶不吭聲的一低頭,把那根事物含入口中,含的也不深,只是這麼突然一下子,倒真把鏡清給驚嚇的不輕。這一嚇,莖身不但沒軟下去,反倒在孫瓴的嘴裡徹底的硬了。
“孫……”
“別說話”,孫瓴吐出鏡清的莖身來,側著頭親了親了兩顆卵蛋,舌尖順著根部來到頂部,微微一停頓,把鏡清的柱身吞入口中。
這次他含的深,鏡清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熱力的包覆,簡直要化在孫瓴的口中。他不自覺的挺起腰往前送了送,能感覺到孫瓴喉際傳來的悸動。他簡直要瘋了。強忍住想要不管不顧抽插的衝動,只能靠抓撓自己的身體來進行宣洩。
孫瓴叼住莖頭,手在莖身上快速的套弄著,鏡清搖頭晃腦,漫無目的的亂瞄,空曠的客廳,雪白的牆壁,耳邊還傳來吮吸之聲,腦子如沸水沸騰。
“孫瓴,不行了,我想出來了。”話音才剛落,只覺得莖頭被狠狠的一吮,已有痛意,快感卻更是洶湧。連同白濁液體,一同噴發。
一場春事過後,鏡清看著天花板上吊著的水晶燈,細細咀嚼剛才的對話,“孫冰山,你為什麼說我才回來啊?”
無人應聲。
“孫冰山?”鏡清側過頭去,身邊哪裡有人?只有自己一個。
“孫無賴!”鏡清站起身子,四下張望。他赤裸著身子,連衣物都遍尋不到。
“孫瓴!!?”
鏡清猛的睜開眼。窗外帶來星光和夜風。他不在孫公館,他不再是夢中的那個少年。
睡夢中他是熱汗淋漓,醒來后則相反——一身冷汗。
夏姑娘被他的動靜吵著了。翻了個身,又倒頭睡下。鏡清看了枕邊人一眼,才知夢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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