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舊事 - 第三十三章 心死 (2/2)

“你說什麼傻話呢,我們不是說好了,明天一塊兒收拾這間客房?”說著一把掀了蓋著沙發的白布罩,一順眼煙塵滿天。其實早就不相關了,那一屋子白,正是個預兆,在為這幾年的往事憑弔。在這裡開始,在這裡結束。
鏡清被灰嗆得咳嗽起來,上前拖著孫瓴的胳膊“孫大哥,孫大哥快住手。”鏡清硬是把孫瓴拖回自己的屋內。尋著他剛才給自己的那杯水,正要遞交給他。
“為什麼?”也不知是不是被粉塵迷了眼,孫瓴抬起的眼眸里隱隱有淚。
“為什麼?”這本是他不該問的話,他卻失了魂。再也顧不得“該不該”“對不對”。只知道“要不要”。他要問,他要知道因由!
原本說不出的話像開了個豁口一樣,一股腦的全都吐露了出來,再也沒有可以收回的餘地了。鏡清自問一句“為什麼?”
自答到:“沒問什麼,我只是想要成家了。我們不能這樣下去。”
“為什麼?”孫瓴的聲音失神又鎮定。
鏡清不答。
“為什麼不能?”孫瓴沉不住的問,已顯狂態。
鏡清沒見過這樣的孫瓴,他的孫瓴,一向是優雅,穩健,成熟,包容,各種各樣的好,而不是眼前這個狂怒的傷心人。
他卻不怕。
“因為我找到可以共度餘生的人了,孫大哥,我感激你為我做過的一切。”
“感激?”孫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說你感激我?十年來,你對我就只是感激?”
鏡清不動聲色。
孫瓴扳過他的肩強迫他看著自己“你說話啊,說話啊!”
“是。”
“是什麼?”
“是感激。”
這話是火上澆油,孫瓴怒不可遏。
我不會介意你的出身,你的過去,但你不能欺騙我,一次又一次的欺騙。我愛你,你說你知道,你騙了我。你若真的知道,不會捨得這樣傷我。我以為你也愛我,你騙了我,你說你只是感激我。我寧願相信,你說的“感激”才是最大的謊言。
孫瓴有生頭一次覺得自己控制不住一個叫“孫瓴”的人,他將鏡清推到在床上,粗魯而狂暴。鏡清手上一松,杯子應聲倒地,他強行壓抑恐懼的眼神。
孫瓴解了兩人的衣服,與其說是解,不如說是撕。布帛破裂的聲音,孫瓴拉開褲子的拉鏈,沒做絲毫準備,就把火熱插進了窄穴。這後頭兩年未經人事早就乾澀荒蕪,又不曾受過這樣的野蠻對待,發出撕裂般的劇痛。
鏡清不自覺的掙扎了起來,後來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竟然順從著孫瓴的凌虐。
孫瓴卻是故意的,故意不做潤滑,故意不做擴張,疼嗎?我就是要你疼!我就是要你記得!
鏡清忍著疼,雖然吃痛,卻一聲不發。
孫瓴心中一把陰火燒著,自然也不會顧忌他的感受,分身完全沒入,還不斷的往內探索挖掘,就像要鑽進他的心裡去一樣。一下一下的深入,堅定而決絕,就像要把恨意都頂進他的體內。鏡清沒有反抗,卻極為冷淡。身子是火熱的,心卻是冰涼的。孫瓴也兩年不曾與人交歡,很快就把滾燙的思念射在了鏡清體內。
孫瓴定定的看著身下的人,心意已決的樣子。苦笑了一下,這也許,是最後一次。
他還是不舍,抬起鏡清的雙腿,往股縫中吐了幾口唾液,剛才那番作為,已有輕微的裂傷。鏡清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也許是怒意上涌的緣故,孫瓴的陽物很快又勃發了起來,他一個挺身又送了進去。有了滋潤,摩擦出了猥褻的聲響。鏡清只覺得內壁如火燒針扎,他從來都是被細細的呵護,愛護的,哪曾被傷過?現下痛,癢,麻,酥的感覺全都浮現出來,瘋狂而充實,把他攪得五味雜陳,偏生還要裝的面若冰霜,只恨不得把下身的玩意兒割下來算了,省的受這份罪。
肉體相撞的淫聲在靜悄悄的屋裡響著。孫瓴恨不得把他搗碎,粗長的陰莖上頭青筋勃動,一下一下的狠頂入內。鏡清想要高亢呻吟,想要將腹腔內的激情,陰莖上的快意全都喊叫出來,可是又不能,這不是交歡,這是償還,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應該是歡愉的一方,他強行忍著快感,咬緊牙關,緊緊握著被毯。渾身戰慄。
孫瓴放緩了節奏,兩人的下身早已粘稠的一塌糊塗,交合的部位彷彿合二為一。先是激烈后是纏綿,這個身體他太過熟悉,很快就交代在一腔熱腸裡頭。
孫瓴從鏡清身子裡頭退了出來,帶出了幾縷濁白液體,鏡清什麼時候出的精他也沒察覺,只看他仰面朝天喘著氣。孫瓴將鏡清翻過身來,兩指在後穴里翻弄、碾壓,鏡清的腰塌了下去,人不自覺的向前掙扎。孫瓴俯身上去,緊緊的將人嵌入懷中,下身在他的股間蹭著,冰涼黏膩的液體,抵不過心底的涼意。
孫瓴將半勃起的性器又插入鏡清的身體里,彷彿只有這樣“親密無間”,才能彌補兩人間的隔閡。
“鏡清。”孫瓴加速了衝撞,沖亂了鏡清的氣息。
“……”鏡清皺著眉不應答,一下下受著。
看鏡清仍是一言不發,孫瓴抽身起來。分開他的雙腿,露出微紅的臀瓣,伸手向他的后穴探去。一根手指,在穴口划動,經剛才的動作,穴口已是泛紅充血。然後是兩根手指,在穀道內微微彎起,撓弄,鏡清默不作聲,腿根還是在瑟瑟的發著抖。再是三根手指,合攏又分開,分三個方向撐著腸壁,鏡清將頭埋進雙臂裡頭,腰輕擺著,逃避情慾的難耐。接著是四根手指,合成鑽頭的形狀向內探,穴口收縮吞吐不止,奈何就是進不去,鏡清喉間傳來辨不明的發音,孫瓴還在自顧自的動作,一番淺淺的抽插,四指并行肆虐。拇指翻開穴口,悄悄的向內潛,鏡清身子向上弓了弓,眼神渙散。
拇指的指節還未入內,就聽“啊!”的一聲嘶喊,鏡清終於熬不住的大叫了一聲,聲音中帶著痛苦與哭腔。
孫瓴頓時被驚醒,連忙抽出手來。他這是想做什麼?想做什麼啊?
正想像過往一樣,抱著人纏綿幾句,才看人咬著牙,愣是沒有哭。
對,他們即將不再是愛侶。連安慰愛撫都顯得多餘。
孫瓴把分身買入鏡清體內,經剛才那一遭,內里是濕熱鬆軟,一張一合,可愛異常,身體違背了心的意願,追隨者本能逐歡尋樂。
兩人下體緊貼著,大腿根處傳來的酥麻折磨著鏡清,他一吸氣,收緊了腹部,強忍著吐精的慾念,這一下子連帶腸道都跟著咬緊了,緊緊糾纏著孫瓴的肉莖。孫瓴後頭賣力的捅著,催的鏡清再也忍不住,精液汩汩的流了出來,淌濕了本就不幹凈的床單。
除了肉體撞擊之聲和兩人偶爾難以抑制的呻吟。便是一屋子寂靜。
這一場無聲之戲。直到窮盡了一時精氣才散場。
心是死寂,只有身體在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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