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卻不再理會,他冷笑轉了身,很快躍上馬,對身邊錦衣衛的首領說道:“帶雲御醫回宮。”
“是,六殿下。”
因為畢竟算是皇上的人,所以錦衣衛們也不敢對霍汌不敬,為首的人走過來掀開了馬車上的帘子,躬身態度客氣道:“請雲御醫上馬車跟我們一起回去。”
霍汌目光似有些不甘心地在周圍看了看,最後確認自己真的逃不掉、無路可走了,才終於無奈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顛簸,因為本來也就沒走多遠,所以不到半個時辰,霍汌就又被帶回了宮中。
系統有些擔心問:“這下怎麼辦?”
霍汌說:“我本來也就沒想離開。”
“……”
很快到了未央宮的殿內。
俞文帝半夜起來,這會衣服都還沒穿好,勃然大怒,臉到脖子都通紅,喘粗氣看著眼前地上的人:“朕自認對你已經足夠寬容、忍耐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你是想逃,離開朕?!”
霍汌自進來就垂首跪在地上,安安靜靜,沒有任何爭辯,也沒有解釋,只平靜道:“是雲深對不起您。”
“你這是什麼意思?”俞文帝一怔,蹙眉看他,心裡還是希望霍汌能夠解釋的,也許解釋一下,朕就饒了你呢。
可霍汌卻依舊只是道:“是雲深錯了。”
“………!”俞文帝手指扶著額頭,退後了幾步,在榻上癱坐下來,頭疼道:“去宣四皇子進宮來見朕。”
“喏,奴才這就去。”在一旁的太監躬身退了幾步,連忙立即出去了。
殿中頓時只剩下了俞文帝,霍汌,跟蕭玄。
對於霍汌的不為自己辯解,蕭玄也沒多想,只還以為霍汌是在一心維護著蕭禮那個病秧子。
對此,他心裡當然吃醋,醋意橫生!幾乎內心嫉妒得快要發狂的。可是現在他也只能忍耐著,只要再忍過這最後一晚,雲深就會真正屬於他了。
蕭禮的目光努力剋制著,才沒有在霍汌身上看一眼。他徑直走過去,伸手幫俞文帝拿起了一旁架上的龍袍,道:“父皇,您龍體重要,別太動怒。”
俞文帝心裡煩亂擰著眉,聽到蕭玄的話才眉毛稍微舒展開了一點,也張開了手臂,順勢將龍袍披在了身上,陰沉坐著。
蕭玄也不再出聲,只在他旁邊安靜站著。
整個殿內徹底靜了下來。
*
雲王府中。
消息傳到的時候,蕭禮就已經坐不住了,他頭一次這麼慌亂無措,坐立不安。
整個人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嚨,扼住了他的致命點,呼吸不暢。
這時,外面有人進來通報道:“殿下,皇上召您進宮。”
蕭禮沒覺得懼怕,反倒是像快窒息的人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睜開了眼。
只要進宮,他就一定要將霍汌保住。
*
未央宮中一直很安靜,正因為今晚發生了這件事,所有人才更加地小心謹慎起來,大氣不敢出,就怕一不小心惹到帝王發怒,就是一個死罪。
殿內,也一直沒有任何聲音,只有帝王因為氣悶而發出的粗重呼吸。
霍汌始終垂頭跪在地上,看不清他表情,只能看到他手指扣在地上,也許是在反省。
而霍汌實際卻是在估算著時間,估摸著蕭禮差不多快要進宮了,他突然在沒有帝王允許的情況下,自己站了起來。
俞文帝一怔,身體前傾,微慍怒看他:“你這是又要做什麼?”
霍汌沒立即回答,他伸手摘了自己頭上的太監帽,並且脫去了身上的太監服,只留了最裡面的一件貼身衣服在身上,嘴角一勾,露出了一抹妖惑人的弧度:“皇上,他們說的沒錯,其實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為,我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