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卿在害怕,在畏懼,視線中的可怕男人卻越來越逼近。
明明廠房中還站著數個人影,他們卻在冷眼旁觀,任由著事態往不可控制的方向胡亂髮展。
他們早就背棄了道德的束縛,對即將發生的強暴行為見慣不怪。
甚至有兩三名看守的臉上露出了痴迷的神態,他們在期待著一場淫靡性事的現場直播。
王卿卿根本無法在重重的包圍圈裡逃脫,反抗的心徹底降到了谷底,她只能用雙眼努力地瞪著壯漢。
“你不要過來!”
見她已經害怕得渾身發顫,壯漢卻笑得愈發淫邪:“性子越烈,操起來越帶勁。”
話落,他的粗糙大掌就倏地抓住了王卿卿的手臂,粗暴的力度瞬時從接觸的皮膚傳遍她的全身。
她實在無法忍受這種噁心的感覺,使勁用指甲抓著壯漢的手背,他卻不管不顧地一把抓住了她的背心。
眼看他就要把這件僅存的小小衣物撕去時,廠房的金屬門突然傳來了一陣異動。
尖銳的金屬碰撞聲音,將在場每一個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也令壯漢的侵犯動作暫停下來。
隨著廠門的漸漸敞開,幾個男人快速從晦暗的夜色中走了進來。
為首的一個男人氣勢洶洶,左眼上甚至還留有被砍傷的刀疤戰績,顯然就是黑勢力隊伍里的領頭羊。
一直置身事外的女人見到來者,便立即改變此前在背後偷偷說壞話的嘴臉,趨炎附勢一般地走了過去。
“劉大,你怎麼忽然過來了?”
壯漢一見到劉大就嚇得猛然抽回了手,規規矩矩地遠離著王卿卿,試圖掩蓋住自己即將做出染指貨物的行為。
“大哥……”
壯漢恭恭敬敬地尊稱劉大為大哥,劉大卻對他擠出的笑容視而不見,徑直伸出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個巴掌。
肉與肉碰撞的瞬間,立即爆出了驚人的脆響。
劉大的怒罵聲緊跟著巴掌落了下來:“就知道玩女人,你都耽誤多少時間了知不知道?”
“快把貨物都裝到車裡去,外國佬都已經等到罵人了!”
壯漢被當眾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卻大氣都不敢出,仍舊對著劉大點頭哈腰。
“大哥說的是……可不是說好凌晨五點交貨嗎?現在還不到時間啊……”
聞聲,劉大糊住整顆眼睛的刀疤也被氣得隱隱蠕動,面頰上的橫肉也在噼里啪啦的劇烈跳動。
“你不知道已經有條子進山了是嗎?”
“得把交易時間提前,免得被那群該死的條子攪了局!”
見領導已經發了火,周遭的成員便立即開始了動作。
他們互相配合地搬動裝載著女人的木箱,一個接著一個往廠房外的貨車車廂里放。
王卿卿死死地盯著不斷被搬走的木箱,想開口阻攔,卻又怕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卻不想閉口不言的她,仍舊將劉大的注意力牽引了過來。
劉大看她十分臉生,根本就不是組織里的人,他立即起了一陣疑心。
“她是誰!”
見狀,壯漢有些慚愧地打著哈哈:“是一個在山裡迷路的女人,我們就順便抓過來了。”
聽到這話,劉大才上下打量了一遍王卿卿的身體。
她的模樣,一點也不像糙里糙氣的村民。渾身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從小就被嬌生慣養的富家女。
“你是從城裡過來的?”
不等王卿卿回答,身後就傳來了壯漢努力討好的聲音。
“大哥,管她從哪裡過來的。不是有個富豪喜歡搞雙飛的嗎?就把這個女人一起賣給他好了。”
聞言,劉大充滿警惕的面色才逐漸緩和了下來。
他陰鷙的獨眼在四周巡視了一遍,見一旁所剩的木箱都貼滿了已裝載裝物的標籤,沒有空餘的木箱能夠容納她。
他便直接下了命令:“把她捆起來,一起丟進車裡去。”
這個舉動,讓王卿卿的心瞬時警鈴大作。
她哪裡還敢獃獃地停在原地,連忙往廠門的反方向跑去,試圖給蕭勁爭取一點時間。
她在快速地邁著雙腿,過快的速度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在燃燒,鼻腔里穿梭的空氣都變成熾熱的火焰,順著呼吸道一路燒到了肺部。
她卻只能忍耐著身體里強烈的灼燒感,壓抑著膝蓋不斷傳出來的劇烈酸疼,拚命地往角落裡跑去。
“你們都是吃軟飯的嗎!”
一聲憤怒的責罵聲落下,緊接著而來的就是蜂擁而至的混亂腳步聲。
面對著緊緊圍困過來的力量,王卿卿根本就無可奈何,瞬時就被幾個身形孔武有力的男人按住。
她的雙手也被粗糙繩索牢牢地綁在了身後,嘴裡也被堵上了一個布團。
“唔唔唔!”
王卿卿急切地哼叫著,卻被緊跟而來的壯漢憤怒警告。
“再亂叫,就給你一個大嘴巴子!”
她忍著恐慌情緒,不敢繼續嗚咽,只能在看守的禁錮中不斷掙扎著。
一個個木箱都被接連著抬上了貨車車廂,她卻怎麼都不肯順從地上車,滿門心思都在等著蕭勁的降臨。
她都已經深入敵方老巢了,他怎麼還沒出現?
難不成是準備在路上攔截車輛嗎?
王卿卿不斷地給蕭勁找著遲到的理由,心裡滲出的恐懼卻無法抑制地愈來愈多。
數量眾多的木箱已經把車廂堆滿,只在車門處剩下不足半米寬的剩餘空間。
無論王卿卿怎麼奮力掙扎,仍是被看守往那個狹窄空間里用力推去。
她被迫摔了進去,晃動的視線已經逐漸變得昏暗。
她抬起眼,緊盯著面前逐漸合緊的車門。從矩形方框里透出的黯淡月光,似乎在無聲地判著她的死刑。
蕭勁!
蕭勁!
王卿卿在心中不斷地喊著蕭勁的名字,卻沒有任何奇迹發生。
她只能任由著自己被無窮無盡的黑暗淹沒,心底的呼喚聲也越來越小。
在車廂即將完全關緊的一剎那,車門卻忽地向外側逐漸敞開。
關門的看守突然四肢無力地後仰著身軀,軟軟地向著地面倒了下去。
摔倒的慣性動作,讓他的手一併扯動了車門。
“嘭——”
看守摔倒在地面的時候,發出了沉重的響聲。
似乎有一股濕潤的深色液體,從他後背的心臟位置滲了出來。
王卿卿一時間難以反應過來,只是錯愕地盯著那陣隱隱流動的血液。
幾乎是同一時間,前頭的駕駛座車廂就跟著傳來了一陣恐懼的尖叫聲。
“死人了!”
眾人還未從看守突發的異狀中清醒過來,又急急地跑到車頭位置。
他們卻驚訝地發現司機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癱軟地摔在了方向盤上。
下一秒,坐在副駕駛位置的人也劇烈震動了一下。
訝異的話語都被堵在喉嚨里,只剩下一絲絲苟延殘喘的哀嚎聲擠了出來。
“呃——”
聲音僅僅存在了幾秒鐘,他的身軀就已經軟趴趴地砸在了控制台上。
他的太陽穴處,不受控地流下一縷焦紅色的血液。
有人在對他們開槍!
意識到這個事實之後,本還井然有序的搬貨現場立即亂作一團。
黑勢力成員們紛紛找著地方躲藏起來,無奈四周過於空曠,他們只能拚命地躲在貨車巨大車廂的後方。
即使如此,仍是有人接二連三的中彈。子彈射入皮肉時的“噗噗噗”聲響,不斷刺激著脆弱的耳膜。
此時此刻,正有一名狙擊手藏匿在暗中對著他們射擊,他們卻暴露在過分空闊的大空地。
子彈百發百中的恐怖威懾感,讓嚇得屁滾尿流的壯漢失去了理智,他急急燥燥地往擁有著牢固牆壁的廠房裡跑去。
“救命啊!”
可在他剛露出一個淺淺的身形時,急速射來的子彈就已經準確命中了他的頭部。
不過短短一分鐘的時間,空氣中充斥的血腥味已經越來越濃。
劉大竭力地躲在車后,不斷的謾罵著這個不知從何處跑來的專業殺手。
因憤怒不斷鼓動的獨眼,卻忽然瞥見一個令他無比震驚的事情。
貨車的車廂是斜向朝著子彈射來的方向,而完全暴露在子彈攻擊範圍的王卿卿,竟然毫髮無傷。
見此,劉大的心中立即動了可怕的歪念,他迅速地伸出手臂,把車廂中的王卿卿猛扯下來。
王卿卿沒有預料到這個情況,雙腿無法及時施力,被綁的雙手也不足以支撐身體平衡,她差點摔倒在地。
她向下倒去的身體卻立即被喪心病狂的劉大抓起,狠狠地往自己的身前扯了過去,似乎是準備拿她擋槍。
“唔!”
王卿卿的嘴裡堵著滿滿當當的布團,想罵也罵不出聲音,只能被迫變成人形的防爆玻璃。
“……”
藏匿在無數暗綠枝葉中的槍口,狙擊鏡黑色十字的中心已經瞄準了王卿卿的腦袋。
而狙擊手控制著子彈走向的食指,已然抵在黑色扳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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