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島的人 - 離島的人 第45節 (2/2)

駕駛台把著舵盤的胡遠也跟著喊了一嗓子:“我們來了!”
原本因為去不了離島的愁緒一消而散,爽朗的笑聲一串接一串浮在海面上空。
胡遠技術很好,穩穩噹噹地將任惟趕在夕陽落下之前送到了離島。
任惟從遊艇上歡快地三兩步跳下去,胡遠朝他揮揮手:“那我就功成身退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再見!”任惟笑著與他揮別。
依舊踩了一鞋底的泥巴,但任惟這次早有準備地穿了運動鞋,心情絲毫沒受影響,拖著行李箱往應春和家的方向走。
意料之中的,院門沒有落鎖,只是虛掩著。
嘎吱一聲,院門被推開,任惟與院中的應春和四目相對,應春和的手裡拿著剛洗好的芭樂,上面還掛著水珠。
任惟臉上原本已經露出來的笑意頓收,急得跳腳:“應春和,你說好是留給我的!”
第52章 “因為今天要見喜歡的人”
離島每年都會有颱風過境,對此經驗豐富,應對措施也相對完善。
因此,在一開始,應春和並未將今年的颱風放在心上,只是誰也沒想到今年的颱風會這樣強勁。
新聞大肆播報不說,渡口提前停運,島上的店鋪也都早早關了門,整個島上基本看不到人出門,蕭瑟得好似一座孤島。
對於任惟沒法登島的事,應春和接受得很快,甚至很快就為任惟考慮好了之後該怎麼做,還建議任惟可以趕在飛機停飛之前先回北京等消息。
世事無常,變數難免,何況眼下的情況實在無法以人力改變,怨不得誰。
外婆前幾日回自己家去了,說是得將家裡種的菜遮一遮,花花草草也收一收,免得被颱風糟蹋了。
偌大一間屋子外加一個小院便都只剩下了應春和一個人,說句話都能聽到迴音。
說好要來的人也來不了了,這家裡就更加顯得空。
明明這些年基本上都是這般,這樣一個人的生活應春和不知道已經過了多少次,原以為這次也能夠適應良好,可他卻一反常態地坐坐站站,走走停停,完全靜不下來。
身體里好似平白多出一個巨大的空洞,瑟瑟冷風灌進去,又嘩啦啦吹出來,瘋狂地叫囂著,沒完沒了。
颱風多久才能結束尚不可知,芭樂的保鮮期卻是確切的,再放下去就要爛掉了。
乾脆先拿出來洗乾淨切塊好了,再考慮是用來做烘焙還是榨汁,不知道哪一種能夠保存久一點。
沒糾結多久,應春和先行動迅速地去將冰箱里的芭樂拿出來,到院中洗了洗,剛把水龍頭關好,手裡的芭樂還沒來得及去皮,院門就被人推開了。
應春和想不出有誰會在這個時候拜訪他家,疑惑地看過去,就與風塵僕僕趕來的任惟四目相對,緊接著便是那句氣急敗壞的“應春和,你說好是留給我的”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驚得他手中的芭樂險些沒拿穩。
“你怎麼……”應春和的思緒很亂,一時失語。
任惟怎麼來的,不是停航了嗎?
任惟真的來了嗎,不是幻覺嗎?
像是生怕眼前的人是幻覺一樣,應春和的眼睛用力地眨了眨,一下,兩下,人還在眼前,甚至越來越近了。
下一瞬,他被攬進一個溫暖真切的懷抱里。
不是幻覺。
耳邊可以聽見胸腔里不平靜的急促心跳,很有力的“砰砰砰”,像是在放煙花,把腦子炸得亂作一團,色彩絢爛。
鼻息間可以聞到淡淡的柑橘味,應當是任惟噴的香水,遭海風一吹,任惟整個人都像一顆濕漉漉的橘子。
任惟今天居然噴了香水。
“你噴香水了。”應春和語氣篤定,聲音倒是很輕。
“嗯。”任惟沒有半點被發現的窘迫,坦然承認,“因為今天要見喜歡的人。”
一記直球把應春和給砸蒙了,半天沒答上話來,只好假借把芭樂塞進任惟手裡來轉移注意力:“給你。”
將芭樂給出去后,應春和也順勢從任惟的懷裡抽離了出來,任惟的懷中一空。
看了看手中的芭樂,任惟唇角翹著,沒有抓著應春和的避而不答不放,順著應春和的意轉移話題,“這個要怎麼吃?”
“削了皮直接吃,你也可以切塊。”應春和回答,耳根還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薄紅。
“行。”任惟拿著芭樂進屋了,順便將行李箱放進了他先前住過的那個房間,熟門熟路,一氣呵成,自然的好像他就是這屋的主人。
任惟從廚房裡拿了把水果刀,將芭樂的皮削了,卻沒切塊,而是直接一分為二切成了兩半,內里的顏色有些像西瓜,粉紅粉紅的,汁水倒不怎麼多,看起來美味可口。
兩人一手半個芭樂,站在院子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外婆呢?我怎麼沒看見她,在睡覺嗎?”
“她不在,前些天回她自己家去了。”
“那現在家裡就你一個人?”
“嗯。”應春和答完又覺得哪裡怪怪的,眯起眼睛看了肯任惟,重複一遍,“就我一個人,怎麼了?”
“沒怎麼。”任惟心不在焉地咬下一口芭樂,“只是我給外婆帶了禮物。”
嘴上雖是這麼說,他的心裡卻想了許多別的事——家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話,是不是做什麼都可以?
可是做什麼呢?情侶之間平時在家都做些什麼?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