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島的人 - 離島的人 第37節 (1/2)

由於太久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應春和的動作其實很生澀,說是吻都有些勉強,僅僅只是嘴唇輕輕一碰。
就在他想要撤開時,後腦勺被任惟托住又摁了回來,加重了這個吻。
任惟的嘴唇溫熱,呼吸也熱,輕易地就將站在窗邊吹了一會兒涼風的應春和烘熱了。應春和的手抬起來想要將任惟推開,卻被任惟抓住了,扣緊,深深淺淺地吻著,罩進任惟的世界里,頭暈目眩,天旋地轉。
空氣里好似有什麼東西潮潮的,又下雨了嗎?
那任惟明天還走嗎?能走嗎?
分開之時,應春和的唇是紅的,雙目是濕的,睫毛顫了顫,面上有幾分迷茫。
任惟先發制人,“應春和,你不是說不是能親嘴的關係么?你幹嘛親我?”
應春和咬了咬牙,“你追我,你當然不能隨便親我,但是我可以。”
任惟挑了下眉,下一刻便將臉湊近到應春和面前,“那你再親一次吧。”
“別得寸進尺,任惟。”應春和將任惟的臉推開,心說嘴巴現在還痛著呢,任惟有病吧親那麼重,感覺要把他吃進去一樣。
任惟面露遺憾和不滿,“在我夢裡,我們每天都親好多次。”
應春和翻了個白眼,“那你繼續去做夢吧,夢裡什麼都有。”
話雖如此說,但事實確實同任惟所說那樣,應春和從前跟任惟在一起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會接吻,哪怕是吵架了也會。有時候是應春和生的氣,任惟會把他親到消氣,一下又一下。
任惟這個人大多數人看到他的時候,都想象不出他私底下會是這樣一副樣子,在親密關係里粘人又熱切,喜歡一切能夠與戀人親密無間的事,牽手、擁抱、接吻,也喜歡不斷地表達愛意,直接、坦蕩。
但應春和現在暫時還不想跟任惟說這些,他看著任惟心煩,對上對方微紅濕潤的嘴唇更煩,恨不得捶自己一下,好好的,衝動什麼。
現在好了,一切都亂了套了。
“應春和。”任惟捏著應春和的手指,輕輕地揉他的指腹、骨節,莫名溫存,將他亂了套的思緒重新理順,“我走了以後每天都會給你打電話。”
說不清是因為剛抽完煙,還是因為剛接完吻,應春和的聲音是啞的,聽來有幾分慵懶,“隨你,愛打就打,我不會接。”
任惟低頭笑了一下,“那我每天晚上吃完飯給你打吧。”
應春和偏頭看他,想說的拒絕話語在喉嚨里滾了滾,出口就變成了輕輕的一句“嗯”。
任惟的肩膀聽見回復后鬆了松,應春和心很軟,他早就知道。
“應春和,別擔心,這次不會讓你找不到我。”任惟捏著應春和的手指這麼說。
應春和從煙盒裡取煙的動作一頓,總算回過味來任惟突然這麼磨磨唧唧,這麼粘人都是在幹些什麼,是為了讓他放心,為了讓他安心。
如今的任惟跟從前不同,他們的處境也跟從前不同,同樣的事情不會再度上演。
“嗯。”應春和輕輕地應了一聲,將煙盒合上了,因為他已經不需要再靠抽煙來讓自己鎮定下來。
離島的輪渡是在上午,任惟起得很早,應春和裝睡沒有去送,也沒有人來叫醒他。薛婆婆也沒有,可能是被任惟交代了。
任惟自己倒是走進來看了一眼應春和,站在他床邊好一會兒,跟個柱子似的。就在應春和快要裝不下去時,他聽到任惟說,“應春和,我走了。”
應春和咬著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在門重新被關上之後,一滴眼淚悄無聲息地從眼角滑落,洇濕身下的枕頭。
[應春和的日記]
2023年7月13日
對一個在海邊長大的人來說,海鮮過敏實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好像上天從一開始就告訴我,我不屬於這裡。
但我在遙遠廣闊,繁華熱鬧的北京找不到我的歸處,我想我也不屬於北京。
任惟,在你凝望著我的眼睛,向我保證你會回來,不會再讓我找不到你時,我好像聽到了那個答案。
吾心安處是吾家。
第42章 “他想應春和了”
“終於曉得起來了哇。”薛婆婆見應春和從房間里出來,笑著揶揄了這麼一句。
應春和抓了一把亂糟糟的頭髮,嘴硬道:“昨晚睡得太晚了,沒能起來而已。”
薛婆婆哼了聲,將應春和看得透透的,“我還不知道你?從小你就是這樣,你爸媽出趟遠門從沒去送過,每次都假裝賴床起不來。”
應春和討厭離別,所以盡量避免送別。
見謊言被戳破,應春和乾脆不解釋了,“他走多久了?”
薛婆婆抬頭看了一眼鐘錶,“有好幾個小時了吧。”
褲兜里的手機忽然振動了一下,震得那塊貼著的皮膚都有些發麻。
手機掏出來一看,是任惟發過來的消息。
[任惟:準備登機了。]
附帶一張登機牌的照片。
“他已經到了機場,上飛機了。”
應春和看完消息,將其轉述給了薛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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