縞素尤甚。
當時她正在整理茶盅,沒想到被叫到殿前。
陳未?穿著明黃色的長袍,隨便說了幾句話,可是她卻呆住了。
她的目光轉而看向汪副使。
他的眼裡有一分她從沒見過的神采,從未有過的得意。
“陛下。”
縞素的腰彎得深深,汪副使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奴婢不知是何原因使陛下賜下這門親事,奴婢自覺無福消受。”
陳未?抬起了眼皮,懨懨看了她眼,似乎很厭煩似的,手指著汪素年:
“你來說。”
“陛下。”汪素年態度恭敬道:
“不瞞陛下,臣和縞素姑娘已有了肌膚之親。”
此話一出,就是站著的侍衛也開始冒了冷汗——副使這是要幹嘛?
連陳未?也被汪素年嚇一跳:
“此話怎講?”
“女孩子嘛,”汪素年道:
“以身相許罷了。她麵皮兒薄。”
縞素瞪大了眼睛,她沒想到汪素年竟然會這樣顛倒黑白。
“陛下,奴婢從未做過——”
“哦?”陳未?挑眉道:
“那誰可以證明呢?”
縞素咬著嘴唇,在深宮之中,她雖不是獨來獨往,可是也哪有什麼朋友。
這滿宮不都是錦衣衛——汪副使的人。
他勝券在握,所以才能讓陳未?賜婚——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
可是宮女和侍衛……
縞素以為自己會人頭落地,那知陳未?卻道:
“我之前聽阿芷說過,你已經十七,卻尚未婚配。”
……
“阿芷還讓我幫你尋個夫婿。”陳未?拄著下巴,慢慢道:
“我們汪副使與你年紀相當,你可是對汪副使有什麼不滿?”
不滿?不滿的事多了,她絕不能……
“陛下。”縞素跪了下來,想到父親的那個冤案,她張了張口,可是她甫一張口,便被汪素年打斷:
“謝陛下隆恩。阿素就算埋怨臣,臣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可是陳未?卻看向縞素:
“你方才要說什麼?”
縞素的心砰砰跳了起來。她知道這是個絕佳機會,向陛下說情。她父親的冤案,她的身份,甚至——縞素不知道可不可以對聖上提起汪素年的身份,遼國人……
她的目光終於落在了汪素年身上。
她以為他會是驚慌失措的,可是他沒有。
他沉靜地看著她,彷彿篤定了,她不會說出這一切。
有那麼一瞬間縞素真想說出這一切,可是她知道,還不到時機。汪素年本就是心思深沉之人,不到最後一刻,她沒有置他於死地的勝算。
其實她是真的想……
殺了他。
可是就連汪素年也沒有想到,縞素只是道:
“陛下,奴婢不想嫁人。”她又看了看陳未?,道:
“奴婢只是想要安分守己伺候宮內,直到終老。”說著,她竟還抽泣了起來。
陳未?看看她,再看看汪副使。他有點摸不清眼前情況——這二人各執一詞。不過汪素年是蘇婉寧推薦的人選,而蘇家又是對朝有功的名門,按理說,不會有女人拒絕這門親事才對。
可是他為什麼要管這些破事。
強迫女人也從來不是陳未?所喜。
他懶懶地抬了抬臂:
“愛卿,你也看見了。我們不能強人所難。”
汪素年的臉色稍稍陰沉下來,就在他以為木已成舟的時候,宮朝上忽然來了個人覲見。
是蘇婉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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