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競宸把季子衡緊急抱到診療室前,他深深吸了口氣之後,喊道:「好門不擋路!」,他一腳踹開診療室的門,因為他根本沒有手可以好好開門,這對手現在首要任務是不讓季子衡從他的懷裡落下,不過他剛要開口說話時,正好目睹那位俏護士和艾德溫醫生調情的畫面──言唯曦坐在艾德溫醫生的身上,言唯曦身上到處包著繃帶,他環抱艾德溫醫生的頸部,嬌聲說:「醫生,我們要不要再去那個瘋人病房玩呢?」
艾德溫醫生正坐在書桌前,看著病院每一個人的病歷表,他皺起眉頭來,想起來另一個醫生最近不知道跑去哪了,有一個病患也很久沒來進行例月檢查,所有事情現在全變成艾德溫醫生一人掌管,他無奈地託了幾下金框眼鏡,低聲說:「不行,言唯曦,現在不能玩!」
「玩你妹!」被他們忽視的陸競宸臉上的青筋浮出,怒斥說:「快點救我家少主,別再那邊親親我我了,以後多的是機會,假如你們沒救好少主,他媽的一定送你們去九泉之下渡蜜月!」
艾德溫醫生聞聲撇頭一看,他最先看到的不是陸競宸,而是診療室的門,他心疼了一下,腦中開始盤算修一個門要花多少錢,上次他叫言唯曦去找警衛,結果維修一事過了幾天沒消沒息,警衛根本沒有請維修公司,艾德溫醫生只好拜託警衛和送貨小弟幫忙修,那兩個外行的隨便亂喊價,修一個對講機和天花板(補丁)要花三萬塊,除了維持他們生活所需的基本款,史密斯家族的那些人根本不會再補助這家醫院了,於是他開了自己保險箱,默默地掏出一些積蓄來付款。
這次當然不能這樣子!艾德溫醫生難得握住拳頭,瞪向陸競宸,「門的修繕費,你們出,至於季子衡先生,把他放到旁邊的沙發上,這次他搓到連脖子都有傷痕了,都跟你說過,要小心別讓他待在浴室或洗手台太久……」
「我們哪來的錢,不是當初繳交一大筆資金給什麼史密斯集團……」陸競宸照著艾德溫醫生的指示做,他小心翼翼地把季子衡放在沙發上,忽然他靈光一閃,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神情兇悍地問道:「該不會你們全黑光了,伙食才會變得這麼寒酸?」
「寒酸……?」艾德溫醫生面無表情地重覆說著陸競宸的話,他的眼鏡被怒氣掩蓋,甚至鏡片擠出一些裂痕來,他烙下狠話,「很好,沒錢是吧?那就用勞動服務來付款,之後三餐都你準備,我每天開菜單給你製作,要是我吃得不滿意,你就得重煮。」
「你活膩了,是不是?」陸競宸亮出火紅的拳頭來,想要跟艾德溫醫生火拚,因為他跟季子衡不是沒交錢,他們為了來到這邊,花了大半的財產,而艾德溫醫生完全不為所動,他冷冷地望向診療室的門,嘆了一口氣。
言唯曦穿著另一套白色的護士服,跨坐在艾德溫醫生的腿上,雙頰依舊泛著紅光,下體不停磨蹭艾德溫醫生的黑褲,他想盡各種辦法來點燃艾德溫醫生的情慾,「唔嗯……醫生,你的身體好燙,我們是不是應該幫彼此滅火一下呢?我今天想要……你的身體上吃、冰、淇、淋,好嗎?」
「夠了,你們不要在我面前上演活春宮!」陸競宸望著這一對關係詭譎的邪道醫生和色情護士,哪次見到他們是正常的,他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後悔當初帶他心愛的少主來這邊就醫,不過就目前來說,只有艾德溫醫生可以救他的少主一命,他握緊拳頭,妥協道:「好,三餐我來煮,都聽你的,快點救少主!他樣子看起來真的不大對勁,半夜常常做惡夢,醒著的時候意識也不太清楚……」
艾德溫醫生沉默了半晌,他抬頭看著言唯曦,撫摸言唯曦的臉頰,說道:「言唯曦,你是個好孩子,先去幫我處理季子衡先生身上的傷口,記得傷口處葯消毒乾凈,要好好包紮,等到這件事情結束,我再去弄『冰淇淋』給你吃。」
「是的,醫生!使命必達。」言唯曦開心地親了親艾德溫醫生的右頰,他從艾德溫醫生的身上跳下來,蹦蹦跳跳地走到季子衡的身旁,他好奇打開包裹季子衡的毯子,畫面有些怵目驚心,他收起臉上的笑靨,轉頭對艾德溫醫生說:「醫生,季子衡先生的傷口比上次更深了,尤其是雙手和腹部的皮膚傷得最重,他需要進行暴露治療。」
語畢,言唯曦跑去葯櫃那邊拿了包紮用的紗布、清理傷口用的碘酒和棉花棒
「季子衡先生的治療法由我判斷,不過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有意要進行暴露治療,再不進行的話,季子衡先生的病情會變得更嚴重,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我想,季子衡先生應該會得到憂鬱症,甚至厭食症都有可能。」艾德溫醫生把眼鏡拿了起來,翻著季子衡病歷表,根據之前進行定期請季子衡填寫的量表推測,每一次病情加重都跟他的噩夢有關,艾德溫醫生再次把眼鏡戴上,他想會讓季子衡感到害怕的噩夢,不外乎和過去的記憶,以及性癖有關,所有人都有可能成為加害季子衡病情的人。
聽到艾德溫醫生的這番話,陸競宸慌張地問:「醫生,少主到底得到什麼病啊?上次你說,少主有創傷后症候群,起因是受到『那個事件』和小時候親眼見到父母被殺害的瞬間,說他會做噩夢是正常,但是為什麼少主會不停跑去洗手和洗澡呢?少主的生活習慣也整個和以前不大一樣……」
「季先生的確有創傷后症候群,同時他也是一個強迫症的患者,他會常去洗手和洗澡不是很意外,因為他有一定程度上的潔癖,」艾德溫醫生望向桌上的書架,他想要找一本和強迫症相關的書籍給陸競宸,「一般強迫症的患者會認為所有東西都有細菌,每件東西很臟,所以他們多半會隨時戴手套和口罩,想要隔離病菌,然而,季先生的情況是,他認為自己很臟,想要把自己洗乾凈,如果再放任季先生繼續下去,他會開始傷害自己。」
「那……少主該怎麼辦?不管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拜託你救救少主!他是季家最後一代,一定要保住這條命脈,不然我死後會愧對老當家、少主的父母和祖宗十八代!」陸競宸朝艾德溫醫生鞠躬,頭低到幾乎快要跪下來的地步。
「頭抬起來,以後這棟病院有任何需要修繕的部分,都麻煩你了。」艾德溫醫生拿給陸競宸一本關於強迫症病患生活的書籍,他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后,走到葯櫃那邊開始配藥,繼續說:「對了,差點忘了跟保鑣先生說,明天你在季先生吃藥睡著後來找我,我教你如何進行暴露治療法,因為季先生比起我,他更信任和依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