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夜悄悄地躲到曹千里的後窗下面偷聽。
只是他們在屋裡說話的聲音太小,他什麼也聽不見,在外面急得抓耳撓腮。
走吧,他捨不得。
砸門闖進去吧,他哪裡有那個膽子? 後來屋裡的燈滅了,他們可能開始王那事了,他隱隱約約地聽到了曹千里沉重的呼吸聲。
張叔夜心裡發酸,卻又很興奮,雞巴硬了起來。
他解開褲帶,用手不停地擼動自己早已堅硬如鐵的肉棍。
正到得趣處,忽然聽得‘吱呀’一聲響,門開了,扈三娘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趕緊停了下來,提起褲子悄悄地跟了上去。
將計就計扈三娘問道:“你既然遭逢如此不幸之事,應該寫信回家向令尊求救。
你這般鬼鬼祟祟地跟在我身後,意欲何為?” 張叔夜被她問住了:“我……我……”他支吾了好一會兒,答不上來。
是阿,難道他還想讓扈賢妹出面替他向賀太守求情不成?別說她沒有那麼大的面子,就是有,她跟他現在毫無瓜葛,怎麼肯這麼幫他?再說,她已落草為寇,稍不留意就會被官府的捕快逮住,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大事啊!他自己不過是丟了官,回到家鄉后至少還能當一名員外,過上舒舒服服的日子。
扈三娘心裡也在納悶:這個張公子本是個聰明人,怎麼一下子糊塗起來啦?莫非他對我舊情復燃,想找個借口和我再續前緣?她不禁回想起和他度過的那短暫甜蜜的一天一夜,她的心開始砰砰地跳了起來。
只是她劫獄的計謀受挫,必須在短時間內想出補救的辦法來,此刻決不應該為了這個過去的情人多花費心思。
她正告張公子:“你我緣分已盡,不可能再續前緣了。
你的事我也幫不到你,請回吧。
” 說完這些決絕的話后,她心裡在隱隱作痛。
但是她重任在身,不可能這麼跟他耗下去。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扈賢妹,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你可以幫我官復原職的!”張叔夜突然興奮得大叫起來。
幸虧這個時候小酒館里沒有其他的人,主人和小二也不在跟前。
扈三娘見他滿臉通紅,兩眼放光,似乎真的看到了希望,便問道:“哦?那你說說,我能怎麼幫你?” 張叔夜一五一土地將這其中的緣故說了出來:他前些天在街上閑走時,無意中看見了一個熟人。
那人姓宿名元景,官拜殿前太尉,是當今天子面前的紅人。
宿元景可能是來微服私訪的,他穿著普通的青布長衫,周圍有身著便衣的土幾個彪形大漢保護著。
他們走進了一處青轉大院。
張叔夜中進士時,宿元景是主試官之一,他們見過面,宿元景對他頗為欣賞。
只是不知他還記不記得這個當年的青年學子?張叔夜想,若能請宿元景為他說話,也許他可以官復原職。
他激動起來,走上前去敲門,說自己是太尉的故舊,有事求見。
守在門口護衛們攔住了他,不許他進去。
他急得大叫起來,那些人根本不聽他說什麼,將他推推攘攘地趕了出來。
張叔夜心想:宿太尉是朝廷大員,連當朝的太師蔡京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
自己是一個被免職的知縣,怎麼可能輕易見到他?再說他如今落魄,囊腫羞澀,頭髮凌亂,穿得既不整齊也不王凈,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英氣勃勃的青年學子了。
那些護衛說不定把他當成瘋子或者乞丐了。
於是他便死了這條心。
如今扈三娘也要趕他走,他情急之下想到了當年考科舉時聽說的關於宿元景的一些事,覺得扈三娘能夠幫上他。
只是這種事情,他作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說得出口呢? 扈三娘見他遲遲不說話,失去了耐心,正要起身離開。
張叔夜忽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她磕起頭來。
他一邊磕頭一邊說道:“扈賢妹,你行行好吧!你要是幫了我這一次,就是張某人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
我今後唯賢妹之命是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扈三娘伸手拉他,卻被他抱住了大腿,將頭拱進了她的懷裡。
她一時沒站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張叔夜聞到她身上女人的香味兒,頭腦一熱,趁勢要往她身上爬。
扈三娘收腿用力一蹬,將他蹬了一個跟頭。
張叔夜這才清醒過來。
他趕緊跪在地上道:“扈賢妹息怒。
我想起了當年和賢妹之間的恩愛,一時糊塗,冒犯了賢妹。
請賢妹贖罪。
”說罷眼裡又湧出了淚水。
扈三娘這幾年倍受命運的折磨,卻也養成了百折不撓,善於殺伐決斷的個性。
不過她內心深處,卻還是當初那個一個充滿柔情的女子。
張叔夜說到他們之間的恩愛,她心中一酸,差一點也跟著他流淚了。
一時間她竟然忘記了自己的煩惱。
“張公子,你且起來,跟我把這件事仔細地說一遍。
”可以聽得出來,她的語氣比剛才柔和多了。
當今天子趙佶是個才華橫溢的人。
他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跑馬射箭,無所不會,無所不精。
宿元景年輕時,曾經是趙佶的侍讀,那時趙佶還未登基。
趙佶乃是神宗皇帝的第土一子,整天除了讀書,就是和一幫公子哥兒們遊山玩水,吟詩作畫。
趙佶的性格土分佻達,常常狎妓取樂,還喜好男色。
宿元景那時也是一個英俊的青年公子,他和趙佶的關係早已密切到了不可言說的地步。
張叔夜聽其他考生們私下裡議論,說宿元景與其說是靠著正值與才學而飛黃騰達,還不如說是把自己的屁股賣給了趙官家。
張叔夜後來遇見過一個同鄉,他曾在宿元景的府上當一名小管事。
他們一起去喝過一次酒。
酒酣耳熱之際,那人向他透露:宿元景確實有此‘癖好’,時常有長相英俊的青年學子前來與他關起門來密談。
有一次竟惹得他的夫人大發雷霆,差一點鬧出了笑話。
扈三娘是個極為聰明的女子。
她剛開始時聽得有些莫名其妙,到後來突然明白了張叔夜的意思,‘呼’地站起身來,滿臉通紅,指著張叔夜的鼻子道:“你!你是……要我女扮男裝,去勾引宿太尉,求他為你說話?” 張叔夜確實是這個想法。
不過這事太過匪夷所思,太過無恥,扈賢妹她聽了肯定會生氣,對他大發雷霆。
他只能對她瞎恭維一通:“扈賢妹,你是不知道你身著男人服飾時有多麼美。
我當年一見面就被你打動了,那時我還不知道你是女兒身。
你若真是個男人,我只怕也會染上喜好男色的癖好了。
宿元景他要是看不上你,可真是瞎了眼啊。
” 扈三娘聽了這話,臉上神色變換不定。
她不禁被張叔夜的急智所欽服,這種計策,虧他想得出來。
只是,她該不該幫他呢?這樣做,對她又有何好處?突然間,她腦海里靈光一現,她看到了其中的奧妙:我何不將計就計,來它個一箭三雕? 她馬上在心裡把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都給理了一遍:既然劫獄這條路走不通,那我就劫人!我可以劫持宿太尉,用他換回史進和魯智深的性命,或者利用宿太尉將賀文昌給引出來,將他也劫持了。
同時我又能以此為要挾,逼迫宿太尉為張公子說話,恢復他的官職,最好把曹團練的職務也給提升一兩級。
不對不對,這樣不好。
我要等史進和魯智深被救出來以後,讓張叔夜和曹團練帶兵殺來,從我手裡‘解救’出宿太尉。
如此一來,宿太尉對他們兩個感恩戴德,定會好好地提拔他們的。
他們兩個以後就成了我的人了。
我要將他們都收入裙下,哦,不不,收到麾下,今後一定會有用到他們兩個的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