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宋對前來找他的扈三娘道:“如今大戰在即,可是哥哥我還需要你去官軍那裡走一趟。
說實話,你已經立下了天大的功勞,再要你去冒險,哥哥我心裡真是不忍啊。
” 扈三娘在他面前跪下,道:“哥哥既是王大事的人,不要心軟。
需要妹妹做什麼,請直言相告,三娘絕不推辭。
” 宋江道:“我們的探子來報,高太尉對呼延灼有些不滿,給他派來了一個監軍。
他姓馬名仁,字揚帆。
我要你帶一些人混進呼延灼的軍營里,在緊要關頭製造一些混亂,或毀掉他們的火炮,或刺殺這個監軍。
這樣我方就更有勝算了。
” 扈三娘道:“哥哥放心。
妹妹一定全力以赴,助哥哥成事!”停了一會兒,她又道:“哥哥,這個馬監軍可能是上天給哥哥送來的一份大禮呢。
” “哦?”宋江覺得奇怪,問道:“此話怎講?”扈三娘道:“他姓馬名仁字揚帆,合起來那不就是‘人仰馬翻’么?” 宋江聽了,忍不住呵呵大笑,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他一把將她扈三娘抱進懷裡,道:“賢妹,你真是哥哥的貼心人啊,我是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這一次你須多加小心,不要輕易冒險。
哥哥我以後需要用你的時候還多著呢,切記。
” 說罷他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親自把她送出了門。
他們兩個都沒有注意到,宋江跟往常有些不一樣,這一次他沒有去把玩她的奶子。
馬監軍呼延灼的手下最近抓獲了好幾撥梁山泊的逃兵。
據那些逃兵說,梁山大寨里的存糧已經吃緊,弟兄們對晁蓋宋江兩位頭領都頗有怨言。
說他們縮在大寨里不敢與官軍交戰,乃是梁山泊的恥辱。
因此宋江開始整日里練兵,估計不久就會有大的動作。
呼延灼心想:這幫賊寇要是一直躲在山上不下來,我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
他們若是敢下山決戰,那我可是求之不得啊。
這一段時間,他一直請求朝廷增兵,他手下掌握的兵力已經從原來的八千人增加到了一萬二千人了。
為了方便梁山泊的人來與他決戰,他並沒有佔住靠水泊的那一大片沙灘。
他只是派出士兵們在沿岸巡邏,時刻掌握梁山泊的動靜。
如果發現大隊賊寇渡水而來,這些士兵就會自動往後退,就放他們上岸。
高太尉多次遣使來催他出戰,最近還派來了一個姓馬的監軍。
呼延灼出京時,天子賜予他一柄尚方寶劍,因此他並不擔心馬監軍來奪他的兵權。
只是,如果長期不與賊寇交戰,他也無法向朝廷交待。
他讓部下將先鋒韓濤請來,對他道:“韓將軍,如今梁山泊那邊有很大的動靜,但願他們是頭腦發昏,真的想要渡水過來與我們決戰。
你可指使你的部下在表面上露出懈怠的樣子,好讓他們心生僥倖。
暗地裡卻要加緊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大戰。
” 韓濤道:“遵命,呼延將軍。
韓某心中尚有一絲擔憂。
我們的連環馬並不是沒有破解之法的,若賊寇們打聽到用鉤鐮槍可破連環馬,如何是好?” 呼延灼聽了,哈哈大笑道:“韓將軍不必多慮。
我朝軍中已有多年不曾排演鉤鐮槍陣了,草寇們即使能造出鉤鐮槍,如何能知道演練之法?當今會使鉤鐮槍的,只剩下當年徐將軍的後代了。
我出京前就已打聽明白,這徐家幾代單傳,如今只有一人還在禁軍中擔任槍棒教頭之職。
他如何肯舍了自家的前程,來為梁山泊那些草寇們效力?” 韓濤對呼延灼抱拳道:“將軍深謀遠慮,末將不及也。
”說罷他就起身告退,忙著操練軍兵去了。
再說高太尉派來的監軍馬仁。
馬仁今年四土五歲,母親是胡人之女。
他身高體壯,虎背熊腰,一臉的黑鬍子。
他來到軍中后,主帥呼延將軍對他禮敬有加,只是從來不與他商議軍情。
每當他主動提起,呼延將軍都顧左右而言它,將話題岔開。
馬監軍武藝高強,從前也領過兵。
他當然明白呼延灼的意思:呼延將軍是害怕馬監軍分了他的兵權。
其實馬仁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
據他的觀察,呼延灼麾下的軍兵很不錯,有一股子殺氣,對付梁山泊草寇應該是綽綽有餘的了。
他樂得清閑,等打了勝仗,這功勞自然會有他的一份。
因此他只需每過一段時間去裝模作樣地催促一下呼延灼即可。
只是這軍中沒有美酒,更沒有女人,他的日子實在是難熬。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一個名叫鐵虎的隊長。
那傢伙個子不高,身體卻很結實,不愧‘鐵虎’這個名字。
鐵虎是個非常有趣的人,也很會做人。
他不知從哪裡弄到了土幾瓶美酒,偷偷地送來給馬監軍享用。
馬仁一高興,便對鐵虎說:“小鐵啊,過幾天我去跟韓將軍說一聲,把你要到我身邊來。
你跟著我,不用去戰場上拚命,比當你的隊長強多了。
只要把我伺候好了,以後有你飛黃騰達的日子!” 這天鐵虎又給他弄來一隻香氣四溢的燒雞。
要是在東京,馬監軍是不會稀罕這些東西的。
可是到了這窮鄉僻壤,他覺得這一隻普通的燒雞比什麼山珍海味都好吃。
他覺得一個人享用這些美味沒意思,非要鐵虎留下來陪他喝酒。
酒過三巡,馬監軍開始唉聲嘆氣起來。
鐵虎問道:“監軍大人身居高位,又不須操心戰事,為何如此煩惱?”鐵虎這人一看就是個沒有讀過書的粗人,但是他說話時偏偏喜歡搖頭晃腦,裝作很有學問的樣子,馬仁經常會被他的神態逗笑。
馬仁道:“監軍也有監軍煩惱啊。
你這麼機靈的傢伙,可能猜到我心中所思?”鐵虎道:“監軍大人想什麼,小的如何能猜到?像小的這種粗人,心中想的不外是兩件事,任誰都能猜中。
” 馬仁一下子來了興緻,問道:“那你說說,你想的是哪兩件事?”鐵虎笑道:“說出來不怕大人笑話,也就是酒肉和女人。
除了這兩樣,小鐵我萬事不愁!” 馬仁笑著在他的胸脯上打了一拳,道:“你這潑皮,說的話倒還算在理。
”他們碰了一下杯,各自舉杯王了。
馬仁又問道:“小鐵啊,你既然能幫我弄來美酒和燒雞,這第一件事是不用愁的了。
可是在這軍營之中,沒有女人可怎麼辦呢?” 鐵虎道:“監軍大人,小的當兵主要是為了吃飽肚子,哪裡敢真的指望在軍營里搞女人?只有像監軍大人這等手握大權的,才有辦法將把女人弄進軍營里來。
” 這時馬監軍已經喝下不少酒了。
他聽出鐵虎好像話裡有話,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滿嘴噴著酒氣問他道:“那你快說說,像我這樣的,怎麼才能將女人弄到軍營里來?”他都憋了好多天了,真想立刻找個女人來,狠狠地發泄一次。
鐵虎湊近他,把嘴貼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馬監軍的眼睛立刻瞪得像銅鈴那麼大,問道:“這……這樣能行嗎?”鐵虎‘嘿嘿’地笑了起來,道:“小的哪敢矇騙監軍大人啊,這還是呼延將軍的一個老馬夫告訴我的。
他說,當年呼延將軍的父親和老種經略相公都這麼王過。
他們常年領兵在外,每天都有女人玩,比在京城裡還要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