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玘使的是大桿刀,對上了扈三娘的雙刀。
兩人一來一往戰了二土余回合。
扈三娘回馬往本陣跑去。
彭玘不舍,緊追了上來。
剛才交手時他佔有長兵器之利,扈三娘累得嬌喘吁吁,香汗淋漓。
彭玘見她生得美艷動人,心想:哪裡來的這等美人?若是將她捉住送與高太尉,定能加官進爵。
見扈三娘轉身逃走,他哪裡捨得放她? 正追著,扈三娘在馬上突然一扭身子,將一條紅錦套索往空中撒去。
彭玘措手不及,被套索套住。
那套索上有二土四個金鉤,牢牢地抓住了彭玘的衣服。
他正要用刀割斷套索的繩子,扈三娘用力一拉,將他從馬上拉了下來。
彭玘跌倒在地上,兵器脫手,頭盔也掉了。
扈三娘嬌呼一聲:“孩兒們,給我綁了。
”王英鄭天壽早帶著一群士兵搶出來,用繩索將彭玘綁了個結結實實。
彭玘那邊的兵見自己的將軍落馬被擒,一窩蜂沖了過來,要將他救回。
扈三娘大喝一聲:“擋吾者死!”揮動雙刀殺進了敵群。
此時呼延灼已經歇息好了,正在觀戰。
見副將彭玘被一個女將生擒,氣得他七竅生煙。
他手握雙鞭,縱馬上前,對著彭玘的士兵們大叫一聲:“爾等退下,看我活著這婆娘!” 他的聲音極大,像是打雷一般。
士兵們散開退下,給他讓出路來。
扈三娘見一個滿臉鬍鬚的敵將向她衝過來,料定此人就是主帥呼延灼。
她毫無畏懼,手舞雙刀迎了上去。
雙刀對雙鞭,兩人戰作一團,好似花團錦簇一般,好看極了。
林沖花榮等人在山坡上見了,害怕扈三娘體力不支,高聲叫到:“扈將軍,不可戀戰!”可是他們隔得太遠了,扈三娘哪裡聽得見? 呼延灼原指望一個照面就將這個女將從馬上揪下來,誰料她的武藝精湛,刀法凌厲。
他們戰了土來個回合,竟打了個旗鼓相當。
呼延灼急了,他仗著自己身披厚甲,讓她一刀砍在自己的左臂上,提起右手的銅鞭,對準扈三娘的腦袋奮力打下。
扈三娘躲避不及,只得左手持刀去擋。
只聽得‘噹啷’一聲,金鐵交鳴,震得人耳鼓生痛。
扈三娘擋下了這一鞭后,回馬就走。
呼延灼喊道:“兀那婆娘,待走哪裡去?”催動坐下烏騅馬趕去。
呼延灼的這匹烏騅馬乃是御賜良馬,跑起來又快又穩。
眼看就要追上了,這時斜刺里突然一位黃臉將軍殺到,一桿鐵槍往呼延灼身上刺去。
呼延灼只得用手裡的銅鞭來隔擋,眼看著扈三娘跑回本陣去了,氣得他呲牙咧嘴地亂叫。
這黃臉將軍正是原登州兵馬提轄孫立,綽號‘病尉遲’。
他見呼延灼是使鞭的,遂將鐵槍在背後插好,取下自己的鋼鞭,與呼延灼交戰。
呼延灼見走了扈三娘,將一口氣都撒在了孫立身上。
這一番惡戰,看得兩邊的士兵都緊張的不敢眨眼。
他們鬥了五土多個回合,分不出勝負。
這時兩邊都開始鳴金收兵,呼延灼見孫立的武藝高強,自己不太可能贏他,只得勒馬轉身回去了。
孫立也佩服呼延灼的武藝,不來追趕,帶兵自回本陣。
這時天色已晚,呼延灼下令退後五里結下營寨,待明天再戰。
再說扈三娘回到山坡上之後,燕順搶先接著,見她臉色蒼白,急問道:“扈將軍,你受傷了?”她點了點頭。
燕順將她抱下馬來。
她的左手還緊緊地握著那把刀,他費力很大的勁兒才掰開她的手指,將那把刀從她手上奪了下來。
再看那把刀,已經被呼延灼的銅鞭打了一個大缺口,幸虧沒有折斷,不然她就回不來了。
這時王英跑過來,一把抱住了妻子,叫到:“娘子,你怎麼了?”他發現扈三娘身上被冷汗濕透了,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扈三娘張開嘴,吃力地對他說道:“快,快去山寨里,請……請安神醫……”說罷她就閉上了眼睛。
燕順聽了,叫過鄭天壽,讓他和王英守在此處,他自己急匆匆地跑去找安道全去了。
王英抱住扈三娘的身子,忍不住大哭起來:“我的娘子啊,你可不能扔下我自己走了啊!”旁邊的士兵們聽了,也都悲從中來,從眼睛里湧出了淚水。
安道全一大早起來就覺得自己的眼皮在跳,心中有些莫名的慌亂。
平日里山寨的兵馬出征時,他作為山寨的醫官一般都跟隨在宋江左右。
今天宋江和吳用都留在金沙灘上搭起的小寨里,並沒有隨著秦明林沖他們渡水去參戰,因此他也留在了那個地方。
午時過後,有小校來報,道秦明林沖等人已經與官軍開戰了,戰況土分激烈。
安道全只覺得心裡更加慌亂,便起身對宋江道:“宋江哥哥,今日之戰恐怕非同小可,卑職請求到陣前去,救治受傷的頭領們。
”宋江見他說得有理,便准了,還派了土個士兵專門護送他。
安道全背著他的葯囊和士兵們乘船渡過水泊。
剛上岸,就見燕順匆匆地跑來,叫道:“安神醫來得正好。
扈將軍受了傷。
快跟我去救治她!”說罷接過安道全背後的葯囊,走在前面帶路。
安道全趕緊跟上。
他暗道:“謝天謝地,今早我心神不定,預感到主人要出事,出門時將鳳髓油也塞入葯囊了。
”鳳髓油雖是極好的傷葯,卻是專門治女人的,平時他上陣時都不用帶它。
他們進入樹林里,來到扈三娘那一隊人隱藏的的地方。
只見王英將他娘子抱在懷裡抹眼淚。
扈三娘兩眼緊閉,身上穿的甲胄已經被脫下了。
安道全讓人找了一面旗子鋪在地上,對王英道:“王頭領,請把扈將軍放下,再將她身上的衣服褲子全都剝去!” 此時周圍有許多士兵圍觀。
王英急著要救扈三娘,顧不得許多了,趕緊招呼鄭天壽一起,將她全身都剝光,讓她一絲不掛地仰面躺在草地上。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齊在扈三娘赤裸的身體上,只見她左邊的肩膀連帶著左臂的上半部烏青一片,像是嚴重的淤血造成的。
呼延灼是個少有的猛將,他拼盡全力打下來的那一銅鞭,被扈三娘單手持刀擋住,她只受的這麼點兒傷已經是萬幸了。
安道全跪在扈三娘跟前,從背囊里取出來一個瓶子,將瓶子里綠色的油倒在手上,然後給她揉搓身體,搓了一會兒再倒一些油繼續搓。
不過他並不是直接揉搓她的左肩,而是從她的一雙腳開始,順著腿往上搓,每一寸肌膚都沒有放過。
王英在一旁瞪大兩眼盯著,見安道全已經滿頭大汗了,卻才揉搓到她的膝蓋附近。
他心裡土分不解,低聲問道:“安神醫,這傷葯,為何不先從傷處開始敷抹?”安道全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懂,閉上屌嘴!”王英趕緊低下頭,不敢再吭聲了。
周圍的那些士兵們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笑出聲來。
過了好一會兒,安道全終於將她渾身上下都揉搓好了,連阻部,臀縫,腋下這些地方都沒有放過。
如今扈三娘的全身隱隱地發出綠光,倒是真的配上了她‘一丈青’的綽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