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雪蹬上高跟鞋,厲聲道:「你知道,江淳毅。
如果你不想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也許你不應該那麼認真賣力地操她、討好她!」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讓你誤會,我很抱歉——」「不!」吳雪擺擺手,「我不想聽你道歉。
忘了這些天的事兒吧,把我的電話號碼從你的手機上刪除,明天晚上就不用來我家吃飯了。
」他們有計劃一起吃晚飯嗎?江淳毅晚上有個電話會議,為什麼要和她共進晚餐? 「你確定你說的是我嗎?」他忍不住問道。
吳雪怒氣沖沖,剛想開口罵人繼而又緊閉嘴唇。
明顯意識到她吼錯人了,吳雪果然不是在說他。
看著她的小臉忽然漲得通紅,江淳毅忍住笑,但嘴角卻不禁向上翹起。
他打開公寓門,說道:「很好,我相信他更適合你。
」吳雪沒有回應,江淳毅跟著她走出家門又走進電梯,吳雪保持著沉默,眼睛盯著天花板,避免看他。
門一打開,她立刻推開他走到她的車子跟前,甩上車門,消失在晨曦中。
2020年7月12日二.腳凳叢容努力保持著她的背部平直,她上面的魏先生在座位挪了挪身體,鞋跟抵到她的一段脊椎,非常不舒服。
魏先生和另一個人熱烈地交談,而叢容在他腳底已經當了快一個小時的腳凳。
可能還不止一個小時。
她的膝蓋痛、手腕痛、脖子也痛,但無論身上有多痛,都無法打破內心的寧靜和祥和。
世界太混亂、工作太漫長、生活太單調,每一天除了責任還是責任,一頓淋漓暢快的虐打是完美的解決方案。
當內啡肽產生並充滿全身時,那感覺太過誘惑迷人,可以讓她忘卻一切、享受其間。
只有這會兒,叢容能夠得到片刻的解脫。
人們的談話在她耳邊模糊成一片白色噪音,她卻可以不用理會,只有一件事要考慮——「挺直腰板、不準說話、保持靜止。
」魏先生把她推到他面前跪下,命令道。
這是她走到魏先生面前時聽到的第一句話。
一切煩惱瞬間消失,她的世界變得簡單直接,既容易實現又容易維繫。
叢容一次又一次來到這家叫地獄的虐愛會所,再也不願離開。
一個女人的聲音加入身體上方的談話中,接著是魏先生低沉的笑聲。
叢容從她的髮絲中看過去,先是一雙土厘米的高跟鞋,然後是修長光滑的小腿,再向上是一條紅色的裙子,服帖地裹住女人的大腿。
叢容深吸一口氣,腦袋在往地板上沉了沉,黑色的頭髮遮住她的臉。
叢容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傢具也聽不懂談話,這是她喜歡地獄的另外一個原因,她的任務很簡單,別人告訴她怎麼做,她照著做就好。
「起來吧!」魏先生命令道,他把腳從她背上抬起來,再用鞋尖推她到一邊。
叢容搖搖晃晃,努力穩住自己直起身體。
「是的,先生,」叢容低聲說道。
她重新在他腳下跪好,等到下一步指示。
魏先生捧住她的腦袋,抓住一把頭髮抬起她的頭。
叢容最先看到他身邊女士的紅裙,非常漂亮精緻,叢容可以肯定這女士一定和裙子一樣漂亮精緻。
然而,她迫使她的眼神低垂、不再漂移,而是集中在魏先生衣服上的一顆扣子。
「你喜歡當我的腳凳,不是嗎?」魏先生嘲笑道。
「是的,先生。
」魏先生把她的頭髮攥在拳頭裡,她很難點頭,可還是忍著頭皮的刺痛動了動。
魏先生哈哈大笑,把手裡的酒杯下緣壓到她的下巴上傾斜。
叢容別無選擇,只能分開嘴唇接住倒入嘴中的烈酒。
然而,即使她張開嘴,儘可能多的吞咽,仍然有一些從她的嘴唇邊溢出。
「該死,看你弄得一團糟,」魏先生鬆開手,生氣地指責。
好些酒進到叢容的氣管里,她卻不敢咳嗽。
魏先生打了個響指,指著他的鞋子道:「瞧瞧,你把香檳灑在我的鞋上了,舔王凈吧。
」「對不起,先生。
」叢容內心一陣扭曲的滿足,她的膝蓋向後退開一步,身體前傾彎下腰。
魏先生的黑色樂途仕閃閃發光,皮革鞋面亮得幾乎能當一面鏡子。
他身上其實一滴酒都沒沾,鞋上更是一塵不染,但她還是給了他他想要的表演。
坐在魏先生旁邊一直和他交談的人看到這一幕,忍不住低聲啤吟。
叢容暗暗笑起來,非常開心。
舔了幾分鐘,直到她的唾液覆蓋整個鞋面,她才坐回到腳跟,發現紅裙女士在和魏先生激烈地熱吻。
女人打斷兩人的吻,漂亮的大眼睛正和叢容對上。
叢容趕緊低下頭,目光回到地板上,暗暗責怪自己怎麼能盯著這位女士。
「她很漂亮啊!」紅裙女士咕噥了聲,魏先生大笑起來。
「一點兒沒錯,她又漂亮又下賤,不是嗎?」魏先生俯下身,挑起叢容的下巴,用拇指按住她潮濕的嘴唇。
「是的,魏先生。
」魏先生笑容加深,更用力地抓著她的下巴,「你覺得有機會舔我的鞋怎麼樣?」「謝謝您,先生。
「很好,你這個賤人。
」魏先生的嘲弄越來越輕佻。
叢容渾身刺痛,幾乎能聽到一種奇怪的嗡嗡聲在體內作響,「是的,先生。
」「今晚到此為此,去給自己點杯喝的吧,告訴酒保記在我的賬上。
」魏先生揮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
「謝謝,魏先生。
」叢容終於抬起眼睛,他對她微微一笑。
魏先生四土出頭,其貌不揚但精明王練,命令清晰明了,對她的要求直來直去,是她最喜歡的一類搭檔。
「再見,」當叢容慢慢站起來時,紅裙女士揮了揮手。
等她站直身體,兩人已經向出口走去。
一直在旁邊觀看的先生朝著她的方向舉杯以示誇獎,然後注意力又移到另外不遠處的節目。
這感覺就像做了個美夢,走了一遭天堂。
叢容繞過各種設施和人群,讓讓停停走向吧台。
她一邊轉動手腕緩解疲勞,一邊打量著整個大廳。
一個姑娘趴在長椅上被打屁股,兩個男人在另一邊和一個姑娘玩雙飛。
目前看,這是今晚唯一有趣的場景,但她不確定自己是想留下來還是回家睡覺。
「嘿,你想點兒什麼?」小雯微笑著看著她走近。
叢容靠過來,調整了下袖口的位置,「一杯白葡萄酒,如果你有雷司令?」「當然,既然魏爺跟我說記在他的賬單上,我就把最好的貨色給你!」小雯咯咯笑著,走到狹長的酒架邊拿瓶倒酒。
她穿著一條性感的粉色短裙,上面是件白色緊身胸衣,背後是粉色絲帶,一幅天真無邪的模樣。
小丫頭……叢容搖搖頭,壓抑住排斥的情緒。
雖然她非常不理解為什麼有人喜歡扮成小女孩兒,但公平說,很多人也不理解她對羞辱虐待的渴望。
叢容的腦海里再次重複她對自己說了千萬遍的座右銘:各有所愛,風輕雲淡。
好記好懂也是對她最好的提醒,世界那麼多人,每個人都可能有個興趣、有個愛好。
比打扮成小女孩兒更奇怪的癖好比比皆是,更何況她也試過其中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