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世界(3)
還沒過完年,五哥哥就被帶去私塾給先生送拜師禮,過完元宵,他就要去上學。
五哥哥努力抗爭過,可惜小胳膊擰不過大腿,大哥鐵了心想讓他棄武從文。
這幾日五哥哥一直垂頭喪氣,今天卻突然來看她,還帶了糖葫蘆,顯然出過門。
她小心翼翼吃著糖葫蘆,一隻手在後面藏好,才放鬆露出喜滋滋的小臉:“很好吃,謝謝五哥哥。”
“你想不想每天都吃到糖葫蘆?”五哥兒章炎平有些心虛,他月銀2兩銀子,老李家的糖葫蘆10文錢一根,每天一根他隨便買。胸膛微微挺起來。
眼睛一亮,每天?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每天都吃……會膩的:“不用,偶爾給念念買就好,五哥哥最好了。”念念一點都不貪吃。
眯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幸福地看著五哥哥。
五哥兒小胸膛悄悄收回去,念念太好了:“那…那還有其他好吃的,以後都給你帶呢?”能用銀子解決就不要用人情……嘛。
念念眼睛又眯起來,嘴裡的糖葫蘆沒那麼甜了:“唔…好像沒什麼想吃的。”五哥想幹嘛?
“你再想想?”
“想不出來。”
五哥兒撓撓臉,他也不知道外面有什麼好吃的:“再想想,再想想!”
念念搖頭,不想。
話都到嘴邊了,五哥兒又咽回去,抿唇,扭扭捏捏學她:“想想,想想嘛,念念,好念念。”蹭蹭她的臉,蹭蹭。
撲哧!她噴笑,五哥兒活像給後背撓痒痒找蹭的狗狗,她都被蹭歪到了榻上。
五哥兒尷尬,一下子又收不回力道,她又笑的,笑的那麼好看,他乾脆破罐破摔撐著榻繼續磨她:“好不好,念念,念念,好念念,再想想。”
她笑得都要岔氣,五哥哥的頭髮垂下來,搔著她的臉脖子,又癢又刺。這樣子蹭臉說話就像對著她耳朵吹氣,她汗毛都起來了。還好小綠進來扶起她。
她肉著耳朵看被推開的五哥哥:“沒事,沒事,笑岔氣了。”
讓小綠出去:“五哥哥到底有什麼事,直說嘛,念念能做到的,一定萬不容辭!”
五哥兒赧然,被她拉著一起挨著坐,臉都丟了,也沒辦法了:“那個,以後我去私塾讀書,我想…想讓你…繼續………繼續…幫…幫我寫作業!”咬牙切齒,還是說完了。
他要當大將軍!
“就這兒?”她訝異,圓溜溜的眼睛笑得沒有一絲Y霾:“我等著五哥哥的好吃的。”
……
她6歲生日快到時,五哥哥從外面給她帶回來了一隻毛茸茸的小h鴨,嘴嫩嫩的,毛h茸茸的,特別可愛特別脆弱。
她小心捧在手上,心裡酸脹脹的,鼻酸眼睛也瞬間布滿水霧:她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可這一瞬間似乎又清晰起來,她跑進院子,爬進門檻,身後“嘎嘎”嫩生生叫著一隻h毛糰子,陽光下暖茸茸的,跳腳扇翅膀地等著她把它抱過高高的門檻……
“別哭,別哭,怎麼哭了?”五哥兒章炎平急了,用她的帕子給她抹眼淚,白瑩瑩的眼皮都紅了一圈,看得他心裡悶悶地不舒服。
“五哥哥,謝謝你,念念最喜歡你了。”她放下嘎嘎,抱住繼娘親爹爹后陪伴她最久的五哥哥,心裡覺得好歡喜又好感動。
小綠進來,看見倆小孩又抱在一起,眉頭皺了皺:太親密了,又不是親兄妹。
晚膳后,倆人一個抄書,一個看兵書,燭火啪嗒聲中,只有筆尖的沙沙聲和書頁悄然的翻頁聲。
念念對著書本已經抄了7張,肉肉手腕,覺著先生那頑固的“書讀百遍其義自見”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不用五哥哥說先生課堂上的講義,她覺得自己已明白了大概。
看一眼邊兒研讀兵書的五哥哥,她換了左手,懸紙上找了找感覺,下筆時已是筆走游龍的潦草字跡,卻儼然是五哥兒的筆墨。
放下筆時,聽到“寫好了?”
她頓時歪了身子靠過去:“不行了,我的腰,我的手……”
五哥兒見她停筆兵書已經放一邊,空著懷抱接了她,熟練地給她肉手骨:“下次就寫5遍,有本事大哥讓我停學!”他有恃無恐。
她舒服地靠著,僵硬的手指被肉按得很舒服:“五哥哥多肉肉就好啦。”再不能在課上倒背如流,以後只會越罰越多,畢竟年齡小骨頭軟,先生也不敢罰太過。
五哥兒一手一個地給她肉,從骨腕到手指骨,細心又心甘情願地揉捏按摩:“吃點心。”他都餓得吃了好幾塊了,最近總是覺得餓,半夜都會餓醒。說是在長身體,念念也在長身體呢。
“不要一整塊,太多了。”她不餓。
五哥兒一隻手和碟子角力掰斷了,拿了大的一塊。
“不要,要小的一……”唔,五哥餵了進來。
她含著,露一半在外頭:吃不下。
五哥兒看躺在膝上的她,眸光水亮,膚如凝脂,心跳突兀加快了:“吃!胃不至於這麼點都塞不下。”
目光移向肚子,沒看出什麼,卻覺得眼睛似乎被燙到似的忙把她推起來了:“我回去了,你早點睡!”
……
她生日那天,五哥哥竟然給她叫了一桌素宴,說是龍恩寺有名的素齋。
念念感動了,真真的。
連小綠若有若無的阻攔都停了,五公子對小姐是真的好,真正把小姐當親妹妹看待的。更何況還有秦姑姑的香肆。
……
逐霖院。
念念?“讓她進來。”
她跟教養嬤嬤學了一段時間,規矩看起來還是有模有樣的:“三哥哥。”
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才過2年,眼前這人身形又拔高不少,10歲的大兒郎,身高已有5尺(1米6多),面冠如玉,眸如點漆、唇不點而朱,清清淡淡卻不容人放肆:“何事。”
她眼睛在伺候他的隆東身上轉了一下,又眼巴巴看著他。
章炎丞讓人出去:“說吧。”一年多了五弟花在演武場的時間也沒見減少,小丫頭是有幾分才智。
她、祖母和三哥確實是一天在家時長比較多的人,可他們確實不熟。三哥應該不會知道吧:“三哥哥,你在忙什麼?”
三哥哥?章炎丞看了她一眼,看不出來還會諂媚,放下手裡的活兒:說。
她半身趴在桌子上,嘻嘻笑著拿手撥弄筆架,玉白的小手手指修長,漂亮得有點過分了。
懸挂的毛筆被調皮的小手撥得搖晃,他看著那隻手有點久,再看她還是沒開口,就抓了她的手:“你的手……”
嗯?軟,不肉不柴,剛要放開就捏到了勻稱修長的手指骨,嗯?
她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的手被翻來覆去,從骨腕一根根摸到指尖。她也緊張地看著,摸出什麼了?人骨做兵器?一砸就碎啊。人皮?做鼓嗎?
“……”
什麼眼神?章炎丞放開她:“什麼事?”瞟了她一眼,又不著痕迹看了沉木桌上白得瑩潤的小手一眼,移開。
太軟了,沒骨頭一樣。可,柳條抽得好,殺傷力也可以。軟的佩劍,攻其不備倒是可以出其不意。
她去抓他的手,給,只要不砍了隨便研究:“三哥哥,我這個不懂。”拿出袖口一張摺疊的宣紙。
章炎丞掃一眼,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論語》中的句子。
這可不是她該學的。
她堅定地看著他:我好學,不行嗎?
章炎丞手指自然蜷縮,似乎包著掌心裡y塞進來的小手:行,自己去找祖母。真以為她和五弟的小動作瞞過了所有人。
她搖搖兩人握著的手:“我想學,還可以幫五哥哥溫故知新。”才不要一個人攬著呢。沒想到三哥看著冷,也沒那麼不好接近嘛。
章炎丞才又看了她一眼,淡眉粉唇,眉目已有美人的雛形。“我不一定教的了你。”二哥可是秀才身,何必捨近求遠,他連學院都不上。
可是二哥鞭長莫及,甚至一旦察覺可能事與願違揭發他們。不像三哥你,明目張胆一心向武無人指摘。
她又湊近了他幾分,寬大的裙袖落在他身上,素綠色的,軟軟搭在他藍色常服上:“我找的就是最厲害的!”厲不厲害不知道,反正五哥哥的學業你解決,她已經跟得越來越吃力了。
……
兵部。
“你說他去哪?!”章小侯爺章炎安懷疑耳朵地看隆福。
千真萬確!三公子進了青樓。
章炎安轉身就走:“讓他滾回府!”
隆福急急跟上:“已經回府了,進去不到一刻鐘。”他聽到也是急了,怎麼就不想想大白天能幹什麼!
章小侯爺腳步頓了一下,踹了隆福一腳,馬不停蹄奔向逐霖院:“你今天出去?”
章炎丞拿下蓋臉上的書,坐起來:“進青樓了,沒幹什麼。”不幹凈。
章小侯爺相信三弟!可現在是孝期,他就那麼**眾目睽睽進去了!
章炎丞平淡地和大哥對視,讓他鎮定:“沒事。”真沒事,喜歡多嘴的怎麼都會饒口舌,何況他不在乎。
這單單是你在不在乎的問題嗎!章小侯爺看他死表情看得火起:“你能不能在琢磨那些兵器之外,也用用腦子!”
章炎丞閉嘴不言。反正現在大哥看他不順眼。
章小侯爺甩袖要走。
“以後念念來我這裡,不用管。”
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章炎丞沒表示,說了五弟你要氣炸。
“必須是她?”
“……合適。”
……
念念伸著手讓小綠折騰,清洗、浸泡、抹藥膏,然後包裹一刻鐘,過程保證一絲手紋都不會遺漏。
拆開清洗,十指纖纖,柔滑細膩,瑩潤如玉的肌理暗香浮動。這香味是用來中和她身上的N味的,畢竟不是小娃娃了。
不肥不膩的味道,淺淺淡淡,是花香,是果香,又彷彿要貼著皮肉才能嗅到那癮香。
真漂亮。小綠眼睛發亮,快又不失條理地給她寬衣。
漂亮嗎?還算入眼吧,三哥喜歡,那就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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