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惟能轉轉眼珠子,隨即起身。蔣文亮忙問他去哪兒。
“看屍體,事關本王的清白,當然要隨行。”趙惟能說罷就匆匆去了。
蔣文亮嘆了一聲。
晏殊在旁道:“郡王爺有些脾氣,難為蔣大人這段時間忙活此等令人頭疼的案子。”
“還真是,還好晏大人和龐少尹來了,不然這案子下官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瞞晏大人,案發那日,下官聽到報案,趕到現場時,嚇得手腳都軟了。”
“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晏殊扭頭嚴肅地看向蔣文亮。
“十天前早上,有侍衛急忙來報說陵墓那邊出了事兒,死人了,郡王則在現場昏迷不醒。下官趕過去的時候,就在陵墓正門左右,有兩名女子頸部中刀倒在血泊之中。地上有血畫得詭異圖案,我不識得是什麼,但已經讓人照樣畫了下來。”蔣文亮說到這裡,就抬手示意屬下去吧那副畫取來。
“郡王就躺在這副圖案的正南方,也就是兩名死者中間再往前的位置。不過我去的時候,郡王已經被侍衛扶起,叫大夫瞧情況了。”
“也就是說你去的時候,南康郡王並沒有躺在現場,是他的隨從對你講他躺在那兒?”晏殊要問清楚具體細節。
“對,但是我看過現場,那個圖案正南的地方確實躺過人。早上時候有霧,被人躺過的地方地面干一些。隨後我去探望郡王,王爺身上衣服確實有些潮濕,後背沾了土。”蔣文亮接著說道,“所以王爺當時應該確實暈在哪兒了,他被大夫施針后才醒過來,醒來后就吐了,大夫說他之前的確被人下了迷藥。”
晏殊點點頭,“若是這樣的話,郡王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不過隨他守陵的人不在少數,郡王為何會和這兩名女子在一起,其他隨從呢?”
“怪就怪在這上頭,王爺不肯講,只說那日心情不暢,想一人靜一靜,就打發隨從都退下了,竟連一個人都沒留。下官疑惑,想再多問,便被王爺罵了回來。瞧著案子下官必然查不了,就趕緊上奏給了聖上。”
“那你連同上奏文書一塊送上去的錦盒又是什麼?”晏殊問。
“錦盒?”蔣文亮茫然地看著晏殊,“什麼錦盒,我只是送了一封陳述案情的文書。”
晏殊皺眉不語。這就奇怪了,聖上那邊明明收到了一封文書和錦盒,但蔣文亮卻說沒有。這種事情蔣文亮不可能撒謊,聖上那邊消息確實,更不可能有假。便就是說,文書在往東京送的路上,多了個錦盒出來。偏偏這錦盒裡東西聖上沒說,龐元英似乎知曉,卻也不說。
晏殊立刻問蔣文亮,他派去送文書的屬下而今可回來沒有。
第66章守陵如守孝
蔣文亮搖頭,“照理說該回來了,可能路上耽擱了,再等兩日看看。”
“完了不怕,就怕回不來了。”晏殊嘆道。
蔣文亮驚訝:“晏大人的意思……難道說他?”
蔣文亮拍腿,祈禱可千萬不要再出事情。他管理霸州六年了,日子一向太平,現在弄出這麼多棘手的事情在他這裡,可真叫他鬧心上火。
晏殊淡淡地抬手,讓蔣文亮那碗茶親自端給了他,囑咐他務必多喝兩杯苦茶去火。
蔣文亮怔了下,連忙雙手接茶。他憋著一口氣閉著眼睛喝完,看來他自己也受不了這種苦。
晏殊安靜勾著嘴角,沒看著門口的方向,沒多一會兒就見龐元英和白玉堂回來了。仵作周子玉和小廝青楓跟在他們二人身後。
“情況如何?”晏殊問。
龐元英轉頭看向周子玉,“和周仵作剛才所言一致,人已經腐爛了,味兒大,不成樣子。不過看傷口,二人確實都是頸部中刀,一刀斃命。並且根據周仵作所描述的案發現場的血量看,倆人就是在陵墓門口被當場刺死。我們要去陵墓那裡看看,晏大人要不要同去?”
“不去了,勞煩龐少尹主張那裡的事了。”晏殊對龐元英敷衍一笑,隨即表示,“我則留下來,和蔣大人繼續分析案情。”
“行。”龐元英乾脆應承,接著假笑問晏殊,“那你們剛才可討論出什麼案情沒有。”
晏殊懶得看龐元英,也沒有回答他的話的意思。
蔣文亮可不敢得罪晏殊,連忙客氣地講述了他和晏殊剛才討論的關於案子的內容。
“我當是多重要的案情,這些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么。”龐元英冷笑嘆。
蔣文亮尷尬地賠笑,不好再說什麼。
龐元英對晏殊揮揮手,轉身便走了。
白玉堂和青楓默默跟上。
周子玉則留下來了,看蔣文亮的意思。
“龐少尹第一次來霸州,有諸多不了解的地方。案發現場沒人比你更熟悉,你也去吧,務必招待好了大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