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逼為師弒徒 - 第12節

電光火石間,江小書心中突然跳出個無比膽大離奇的猜想,他死死抓著雜役的肩膀,心臟幾乎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你知不知道那些孕育出屍孩后女屍的樣子?她們孕育屍孩時會不會是拿自己的身體作養料?!” 雜役被江小書突然振奮激動的表現嚇到了,結結巴巴說:“不、不知道,你說誰會去扒棺材是吧……” 江小書恨聲嘆了口氣,猛地丟開他,飛快地轉身跑出去。
他出東廂不久,突然聽見從西廂傳來尖叫聲,然而還未等他趕到,途中又遇到從北邊驚慌逃竄出的家僕,抱著江小書不住嚎啕:“救命,鬼啊!!!” 四處都是惶恐慌張的人聲,下人從各處逃竄出來,七手八腳撞在一起,又是一通哭爹喊娘的驚叫。
完了,已經來不及了。
江小書雙手扶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地在原地艱難呼吸,他腦子裡一片亂麻,腦門上全是汗水。
不,不對,事情還沒有完,他在一片兵荒馬亂的環境中閉上眼,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如果之前的猜測是對的,那麼從三年前起那些妃妾懷上的就不是孩子,而是“怨氣”,從三年前,就註定了她們今天的死亡! 是什麼東西將怨氣植入她們身體里,以血肉為養分,把活人當成翁,特意飼養這些屍孩? 江小書痛苦的抱頭蹲下,卻突然間,他猛地站起身向府外方向跑去,如同被種無形的力量引領,江小書拔足狂奔,一個念頭在他腦子裡不住迴旋。
下午三點的午後,大街上一片安寧祥和,多數人都在午睡。
他一路問人找到如畫夫人的娘家,在那件矮小的磚瓦房終於出現在眼前時,才緩緩鬆口氣。
江小書抹去額頭的汗水,有過片刻的猶豫后他走上前去。
然而每走一步,他的心跳就加快一分,在這冬日溫暖的陽光下,過分靜謐沉默的午後,江小書竟冷得渾身打了個寒顫。
他緩步走過去,卻在距離木門一步之遙的時候驀然停住了腳步,再難以前進一步——在江小書微微縮小瞳孔里,倒映著源源不斷的暗紅鮮血從門縫裡滲出,濡進地面的黃土……吞了口口水,謹慎而忐忑地將手貼在門板上,“嘎吱”一聲,門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坑裡爬上來,不日更三千就X我!第11章 解密打怪府。
一天之內,王府內八位妃妾詭異死去,再算上前一天的,洛陽王後宮塌了一半。
東南西北個個廂房亂成一團,人心惶惶兵荒馬亂,婦人稚童的哭泣此起彼伏。
然而就在這麼個節骨眼上,蕭逸雲居然要離開府邸! “仙師,您開玩笑吧?”洛陽王及一眾家僕擋在大門口,不留痕迹地攔住蕭逸雲去路:“現在府內邪祟未除,危險四伏,您怎麼能離開?” 蕭逸雲左手握蕭,眉清目冷間帶著種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
“府內沒有危險。
屍孩已經變成屍童,再不除去,整個洛陽城就危險了。
” “府內沒有危險?”彷彿聽到個天大的笑話,洛陽王高聲大笑,直指著不遠處裹著白布的九具屍體,惡狠狠問道:“那這是什麼!已經死了九個人,你一走,誰知道下一個會是誰? ——你置本王的安危於何處,你置本王的性命於何處!?” 然而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寡言少語的蕭逸雲並不作答,一雙漆黑沉默的眼睛蘊含著誰也猜不透的心思。
洛陽王在大門前氣急敗壞走來走去,“蕭仙師,啊?蕭門主!我向你們蕭門每年送去那麼多銀兩,你就是這麼給我辦事的?!論何仙界第一大家,本王看全是幫混飯吃的廢物!” 此話一出,蕭門眾多門徒都微微變了臉色。
以蕭門在修仙界的地位,門生們走到哪裡不是眾星捧月,頂禮相待的,莫說這洛陽王,即便是天下之主有事相求,蕭門門主也絕不會下山,最多在正門相迎。
洛陽王失態之下口出如此誑語,換做其他門主少不得要與他針鋒相對,甚至當場拂袖,從此再不往來的。
然而現今在場的是蕭逸雲。
他是典型的自我放逐型人格,心在桃園外,兀自笑春風的最佳寫照,處人待事最為淡漠沉默,不管外界怎樣都不會影響他的內心世界。
門徒們一個個都憋青了臉,心中憤懣又不好擅自出言,只恨這回時機不對來的是七門主,才白白受了這窩囊氣。
“給你辦事。
” 低啞清寒的聲音意料外的響起,一片沉默中,蕭逸雲輕輕重複了遍這句話。
他緩緩向前邁出一步。
明明輕袍緩帶,手持玉蕭,是副最清逸脫塵的無害打扮,洛陽王卻竟然不由自主退後了半分。
說不上蕭逸雲的神情哪裡有了變化,那張漠然的臉上依然表情淡淡,目光靜的沒有絲毫波瀾,但他周身散發出的氣壓卻冷得令人悚然一驚。
他一步步走向大門口,眾人一邊虛張聲勢地晃動著手中武器,一邊迫不得已地一退再退,直到終於退無可退,洛陽王勃然怒起,喝道:“今日你若敢一個人離開王府一步,本王就將你這三百門徒統統——”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最後幾個字已經無從發出——一柄薄薄的利刃突然憑空出現,懸浮在他的脖頸間,並且隨著玉簫在蕭逸雲唇間吹出的音符,長情懸浮的角度也在微妙的變化。
洛陽王驚恐的睜大眼,喉嚨不住往下吞咽口水——他如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平日里看上去最沉默忍讓的蕭逸雲,竟會不顧及自己身份真的當眾下手! 洛陽王幾乎雙腿發軟:“仙、仙師……” 蕭逸雲目光沒什麼溫度地睨了他一眼,冷冷收起長簫。
此刻他再向前邁進,家丁們都自覺讓出了一條通路。
他一路暢通無阻地離開了洛陽王府,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身影消失前,洛陽王似乎想叫住他,畢竟作為王爺,始終被柄刀擱在脖子上,估計洛陽王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然而他身形一動,長情就緊緊逼上來,冰涼的金屬觸感和若有若無的血腥味迫的洛陽王頓時全身僵直,再不敢輕舉妄動分毫。
洛陽王一腦門汗,兩眼向下小心翼翼的覷著無情,顫聲問:“各、各位仙師,有誰能幫我挪開這把刀嗎?本王重重有賞!” 然而剛才還被他威脅侮辱過的門徒哪裡還肯幫他,連個應聲的都沒有,靜默許久才有人涼颼颼道:“挪不了,長情出刃,若非見血絕不回鞘,您要不抹脖子試試?” 蕭逸雲輕功絕佳,常人需要一刻鐘的路程,他半盞茶的工夫就趕到了。
望著眼前過分靜謐的小矮房,他微微蹙起眉。
按照“上一世”的記憶,這些由如畫夫人腹中胎兒作為母體,依靠怨氣衍生出的怨氣屍童,最終的目的就是報復施虐惡待她一生的父母。
如畫是家裡第四個女兒,上面三個姐姐全在一出生就被掐死,直到被摔在地上,卻僥倖活下來的如畫。
後來她有了個弟弟,本就不招待見的日子更加難過,好幾次差點被送出去之後,父母似乎終於發現她的“價值”——模樣生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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