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的體香 - 第665節

她當然也知道這不是很妥當。
但是,她就是願意稍稍的裝一些糊塗。
這甚至和元歐不元歐都沒什麼關係了。
她從一個剛剛走出校園的戲劇小花,到「石夫人」的身份,已經六年多了,而丈夫入獄,都已經三年了。
雖然偶爾的,她也會去琺琅口探視,甚至在琺琅口看守中心和丈夫過夜,但是,那些本來應該屬於她的,曾經的曖昧、愛情、旖旎、青春、情趣,自己卻已經看不見摸不到太久了。
不要說這些了,就連普通人的社交、娛樂、愛好、行動,她都小心謹慎,刻意迴避了三年了。
她才二土八歲,一些都市女性都還沒有踏入婚姻殿堂的年齡,她卻已經要承擔沉甸甸的責任和壓力。
其實直到今天,無論是北山別墅還是南籬療養院,無論是首都農耕路18號C國外交部,還是琺琅口看守所,她其實都很陌生……在根子上,她依舊是個普通女人。
紀雅蓉沒有任何背叛丈夫的想法,其實,她對今天的元歐也絲毫沒有「那種感覺」,但是她就是想借這個老同學的肩膀,在這種偶爾的瞬間,再品味一下,外面的世界;或者說,再品味一下,做個普通女人的感覺。
只是這樣而已。
……當然,紀雅蓉也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她品了很淺細的一口茶汁,拉開自己隨身皮包,取出自己的錢包,從裡面鄭重其事的取出一張支票來,遞給元歐。
「?雅蓉?你這是王什麼?」元歐當然不解。
「這裡是……三百萬。
嗯,你上次不是說起那部眾籌的電影么?你們已經籌到全部款了么?如果還沒有,算我一份?」「不是,我上次就是和你聊聊天的啊……你認真的?」「我知道,在你們演藝圈裡,這點錢是九牛一毛。
不過我也沒什麼錢……」「不是……」「你別打斷我,讓我說完。
我是真的沒什麼錢。
我知道,老同學都覺得我住北山,覺得……我老公是……曾經是大官,以為我肯定是什麼闊太太了。
其實,我們家的財務情況,我根本都不太了解的。
以我公公的身份,衣食住行都是政府出的,我是住北山,還有生活秘書,但是我自己可以動用的經濟來源,也就這麼點。
這些,都是以前幾年我自己弄的投資的收入。
說多了,你們也不信……反正,我真的不是一個有錢人。
說實話,連我那個繼女瓊瓊,還在念大學呢,能動用的錢,都比我多的多。
」「……」「我是想著,你上次說起過,這種機會很難得,收益很高。
如果……這點錢你們看得上,可以算我一份。
那麼我也想……就算是……稍微做一些投資?你不是一直勸我要為自己活著么。
女人沒有經濟上的基礎,為自己活著,談何容易。
所以……你會幫我?」「雅蓉,你都這麼說了。
我就算你一份……」元歐點點頭,聳聳肩,似乎是很輕鬆的,笑眯眯的把支票隨意的收起來:「其實我不瞞你,如今的電影拍攝,都是論億的,說是眾籌,其實這種小份額的錢,我們一般也不接受社會眾籌的,要不然,不成非法集資了?不過你既然都這麼開口了,我就幫你入一股,名義上算是我的投資好了。
嗯,回頭我給你打一個欠條,算是我借你的,這樣你也不出面露名,你更好做一些么……至於投資收益,賺了,都算你的;如果萬一虧了,那就算我的……哈哈,不過你放心……這個項目我心裡有底,多了不說,一倍的收益沒問題。
但是就是回收周期可能要一年或者一年半之後,你,沒問題吧?」「沒問題,你做主就好。
」元歐卻很細心的似乎觀察了一下她的神色,換上了凝重的表情:「雅蓉,你……一切都還好吧?」「還好啊。
」「那就好。
我是說,眾籌電影這種事呢,只能算是投資。
如果你經濟上有什麼困難,又不方便和你家裡人說,其實可以找我的。
」「我沒事。
」元歐似乎靠近了一下,似乎壯了壯膽子,藉機輕輕的拉住了紀雅蓉的手。
「雅蓉,我……其實……」他得聲線變得略略有些凝重,一股男人的呼吸也撲面而來。
紀雅蓉當然知道不妥,當然知道越界,但是畢竟……好久了,自己的纖纖玉手,沒有被男人這麼溫柔、體貼的握著了。
那土指之間,傳遞來的那種力量、依靠,有人關心,有人惦念,有人和你在一起的溫暖……居然讓她在那短短的一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或者說,有點不捨得這片刻的溫暖,沒有立刻把手抽出來。
溫潤的手心,居然立刻變得滾燙起來,甚至晶瑩的汗珠都滲了出來。
「……」「雅蓉,下個月,我們一起去河溪演出,這個說好的了,你可不能賴。
」「我……要和家人里說一下。
」「嗯,這是應該的……」兩個人的手,居然還是握著。
元歐似乎又靠近了一些,她已經甚至聞到了元歐呼吸的氣息。
紀雅蓉的心頭如同小鹿一般在亂跳,她不是未成年的小朋友,她當然知道元歐已經在試探的邊緣下一步是什麼,她再不表達一些什麼,這個老同學今天可能就要做一些更加越軌的動作,在這方面,眼前的這個老同學在娛樂圈混跡了六、七年,自己可不是對手。
但是,她也有點……不舍。
其實,她也想品嘗一下。
偷情?出軌?曖昧?是不是每個婚姻中的女人都曾經幻想過的人生經歷呢? 她真的很想做一個……普通女人。
但是,她沒有選擇的權力。
她知道,自己不能欺騙自己,自己,早就不是「普通女人」了。
雖然自己實際上過著喪偶一般的生活,但是自己如果出軌……和普通女人出軌可能造成的傷害比起來,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新媳婦難耐寂寞,在石束安還在獄中時,出軌 小鮮肉老同學」這樣的名聲,石家是擔不起的。
雖然石家表面上看起來只有一個半死的老頭在南籬,一個基層的官三代在河溪,一個嬌傲的少女在大學……這甚至不是害怕不害怕的問題。
在內心深處,雖然知道別人未必認同,但是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石家的人。
她是紀雅蓉。
她不是普通女人。
她是石家的媳婦。
唯一能享受她身體的人,只能是石家的人。
她只能抽回自己的手掌。
她只能把嬌軀稍稍靠後了一些。
她只能假裝整理鬢角,別過了頭。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元歐似乎沒有在乎她這些很明顯的保持距離和抗拒的動作。
元歐居然……居然……直接吻了上來。
吻?吻! 唇?唇! 當自己那許久沒有被男人愛憐過的唇瓣,被這個至少外貌也不討厭甚至可以說是很帥氣的男人的唇瓣,貼上去的一瞬間。
紀雅蓉……差點就軟倒在椅子上,軟到在這個男人的環箍過來的臂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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