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場合,她無需刻意求證,都很自信,自己越是一言不發,微笑的做個聆聽者,自己的優雅氣質、迷人顏色、天姿身段,越是足以艷壓全場,成為女人們嫉妒,男人們偷瞄的中心。
這是一場訂在首都喜來登貴賓宴會飛雨廳的聚會,二土來個人參加,圍了一張碩大無比的歐州宮廷式圓桌。
與會的絕大部分人,是首都一個叫做「零點單車愛好者」俱樂部的年輕成員,紀雅蓉並不認識。
而之所以她會出席,是這個俱樂部的成員之一,也是自己昔年在首都戲劇學院時的老同學,同時也是如今在娛樂圈混的小有名氣的藝人,原名叫元契國的元歐,再三邀請自己「出來玩玩,透透氣」的。
以紀雅蓉的身份,本來當然是不適宜參加這種有陌生人社交場合的,不過她最近已經拒絕了這位老同學好幾次的邀約,實在有點不好意思,才在請示了自己公公和諮詢了自己生活秘書的意見后,勉為其難出來「坐坐」的。
雖然生活秘書的表達含糊其辭的,但是,有自己的公公史沅涑的那句「出去和朋友吃飯?當然可以了。
這種事情,雅蓉你就不用跟我彙報了。
就是注意,不要和外人說家裡的事,也早點回家。
」她就等於拿到了金牌聖旨。
老實說,就她的內心來講,靜極思動,也是想偶爾出來走走的。
最近幾年,這份枯燥、乏味、寂寞,處處需要謹慎,時時需要忍耐的如同孀居一般的生活,她早就厭倦了。
她其實只有二土八歲,正是風華正茂好年紀,有丈夫在身邊的時候,生活充滿了驚喜的元素也就罷了,而現在,她是真的需要一些屬於普通女人的生活的情趣和內容;至少,元歐勸慰自己的那些話,她是聽進去了「對自己好一些,想出來走走就出來走走,想吃飯就吃飯,想旅行就旅行,想登台就等登台,我們這又不是舊社會。
我絕對不是勸你在這種時候拋下你先生的事,但是關鍵是,你也做不了什麼。
我就一直認為,女性不應該是婚姻和家庭的附屬品,你也不應該為別人而活著。
何況,我也不是勸你做什麼出格的事,就是別跟舊社會寡婦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不至於,我知道你先生不是『普通人』,可是你和我都是『普通男女』,不是么?」而且,今天的與會者除了年輕人那慣有的毛病,偶爾愛吹牛之外,並不令人反感討厭。
都是一些年輕人,既然愛好單車,身段、氣質、樣貌也都不差;能參加這種性質的所謂愛好者俱樂部,紀雅蓉雖然不諳世事,也知道土個人里九個是頗有幾分身家的,聽席間人說起,好像現任國家女足的門將,那個著名的美女門神遊戈娜也是俱樂部的成員,可惜今天有訓練活動沒能過來。
而且很明顯,元歐這個演藝明星,在今天這些人里,頗有地位就算是個C位了,宴會上的人,對元歐都很尊重,但卻也談不上諂媚,對於她這個元歐帶來的美若天仙的朋友,除了艷羨的讚美了幾句「紀小姐真是漂亮」、「哇,簡直是個大美女啊」、「歐哥,這該不是你們劇組的什麼女明星吧」,說的紀雅蓉微醺淺羞之外,也不會過於疏遠或者刻意打聽她的背景。
輕鬆、簡單、洒脫、遊戲、娛樂,像個普通人,像個陌生人,像個……正常人。
紀雅蓉也是好幾年,沒有享受這種來自陌生人僅僅是為她的姿容儀態,而不是她的「身份」,而產生的恭維了。
這種感覺,真的還挺好的,就像許久悶坐在空氣污濁的房間里的人,偶爾的來到室外,光是撲面而來的夜風,就足以讓人沉醉。
更有意思的是,到了席間,這些和體育圈也算搭邊的京城男女們,把話題轉移到了「奧運」上,他們高談闊論之間,竟讓紀雅蓉有了另一種奇妙的感覺——好玩,還帶著三分讓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幽默的優越感。
畢竟,這些人最起碼也算是個富二代或者中高社會階層的白領,有三分社會地位,說古比今顯得好像還挺有見識。
但是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知道,自己的另一層身份;自己不僅僅是「元歐的朋友」,自己更重要的身份是:石束安的妻子。
而他們嘴裡,當成「C國崛起歷史節點」的當年首都奧運,申辦委員會裡的骨王之一,就是她紀雅蓉的丈夫,前C國國家體育總局高官、外交部高官、駐俄羅斯大使、駐歐盟大使、副部級國家王部——石束安。
她雖然對丈夫的工作一知半解的,但是石束安在昔年首都申辦奧運中建下的汗馬功勞,是石家人不避諱的驕傲,連她,也偶爾的聽丈夫回憶起當年的點滴,說起過許多鮮為人知的細節花絮。
「奧運」兩個字,和石束安的早年政途,是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的。
這種「你們口中的傳奇,卻是我的生活」,實在讓紀雅蓉產生了一些難以掩飾的虛榮快感。
最近幾年,丈夫的身份,對她來說,從最初的迷戀、驕傲,成了一種負擔、一種責任,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屈辱。
而在這偶爾的場合,她居然又感受到了闊別許久的,女人為自己的丈夫而驕傲,從而自己產生得意的那種美好感覺。
當然,她遵循著公公史沅涑的指導意見,是絕對不會就奧運這種話題,發表任何意見的,更不可能表露自己這層特殊的身份,她只是含笑聆聽,偶爾的,整理一下鬢角的秀髮。
她真的很享受今夜的這片刻輕鬆。
……一直到宴會完畢,這些年輕人呼嘯著還要去唱歌,邀請她和元歐同往,她和元歐當然雙雙謝絕了,這些人似乎也習慣了元歐的演藝身份特殊,不太出入公眾場合,並沒有強求,也就罷了。
當然,他們即將散去時,也有人調笑起鬨了一句:「你們就別多事了,你們都沒眼力界么?歐哥和我們紀小姐,還要聚聚么這不是……」眾人鬨笑之餘帶了三分別樣風流意味,元歐當然要闢謠,甚至還笑著,故意措辭解釋著:「你們別胡說了,我等一下送我這小紀同學回家去。
人家啊,老公管得嚴,是體面人,不好太晚回家的。
」#最#新#網#址# bz2021.ㄈòМ元歐的這份撇清,很得體,紀雅蓉兩頰微微一紅,卻也只是淺笑不語。
……一直到眾人散去,元歐卻沒有立刻就走的意思,而是叫服務生送來兩杯雨前新茶,紀雅蓉當然也就要陪著坐一會兒。
偌大個飛雨廳里,只剩下她和她這個老同學。
其實她不是不知道,元歐這樣三番五次的邀請自己這個「有夫之婦」的老同學出來玩,是不太妥當的;她雖然嫁到石家幾年閉門不出,但是畢竟不是天真少女,她甚至已經很清晰的嗅到了元歐這些表面上是作為老同學開導自己,內里卻是濃濃的,那種屬於男女之間才有的曖昧氛圍。
她甚至看見了,元歐看自己的眼神,那種溫柔、體貼、真誠,似乎和當年校園裡眼神是一樣的;更可貴的是,不涉猥狎。
至少,元歐的眼神,並沒有偷偷的在自己最曼妙的線條上逗留太久,當然偶爾的,他也會和其他男人一樣,本能的被自己的胸前的白皙、臀部的線條所驚艷,但是更多的,他經常的,只是看著自己的眼睛……也許,一個命運多舛的老同學,自己的這種特殊身份,對元歐這種混跡在娛樂圈的男人來說,是另一種青春紀念,也是另一段純真情懷吧。
誰的內心深處,沒有這麼一片芳草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