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的體香 - 第627節

夫妻,已經走到末路。
薛小蝶,也已經走到末路。
她,要麼,掙扎著走出來。
如果不能,她和死了,又有什麼分別? 而且,她還是多多少少了解費亮的,她就是賭他不會有那個勇氣的。
河溪城的月光依舊……一對夫妻,就這麼坐著,面對面冷冷的坐著。
房間里,彷彿越來越冷了。
夜深,人靜,月半彎。
(待續) 第77回:楊詩慧,記憶碎片2020年6月30日河溪城的另一角,溪花苑。
夜深,人靜,月半彎。
楊詩慧穿著蓬鬆的天鵝絨睡衣,迷離著一對略有些倦意的睡目,抱著睡褲下兩條細潤的長腿,坐在自家卧室那長長的淺藍色飄窗的窗台上,優美的線條剪出迷人的廓影。
玉人纖體,月光窗欞,彷彿是一副詩意畫卷。
何況,她的眼角,還有晶瑩的斑芒,似乎是淚。
這扇卧室飄窗有兩米多長,當初選擇這套房型,這也是吸引了她和丈夫的主要特色之一。
溪花苑的建築商也深諳這種都市小資情調,把這飄窗的延展窗檯設計的足足有兩米長、一米寬。
鋪上灰白色的羊毛毯,在窗格上掛一盞鐵藝香薰蠟燭燈,支起墨綠色的遮光窗帘,讓一段昏暗的月色灑進來;用自己被室內的暖氣熏的紅撲撲卻依舊粉嫩的臉蛋,貼在那冰冷的淺藍色的窗玻璃上感受涼意,將自己的雪腮壓出一些印痕來,彷彿就是在親吻室外寒冽卻清爽的空氣。
她的丈夫言文坤,已經睡沉了。
可能最近文坤是累了;也可能是自從那次自己在言文坤的新奧傳媒成立儀式上的失態之後,夫妻關係有些緊張;今天晚上,兩個人並沒有做愛就各自入眠。
言文坤還是疲勞得打起了呼嚕。
"呼……"、"呼……"、"呼……" 枯燥而沉悶的鼾聲,從那個自己愛著的男人的鼻腔中消磨著夜意,靜靜的房間,昏黃的月色,微醺的空氣,冰冷的飄窗。
楊詩慧睡不著,才一個人在窗台上坐一會兒。
思緒卻已經彷彿在時空之外。
……"我是被強姦的" "我的第一次,是被強姦的。
" 她只有才非常偶爾的時刻,才和丈夫,還有和最要好的閨蜜安娜,說過這個"秘密".但是關於這個秘密的細節,她卻從來不曾和任何人說起。
對於丈夫,對於閨蜜來說,肯定認為她是因為羞恥或者憤懣,不肯說;閨蜜是體貼,丈夫是憐惜,也就給了她空間不去追索那些細節。
但其實,這對她自己,卻是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是她不肯說細節,而是因為沒有細節可以描述;不僅僅是因為往事不堪回首,而是,她真的……不記得了。
是的,就是記不清了! 關於那一夜,有很多紛繁複雜卻邏輯混亂的記憶碎片,交織著酒精對大腦的摧殘和疼痛對肉體的凌辱,還有支離破碎的聲音和前後顛倒的時空感。
有時候,那段記憶似乎是從一個A點到B點,再到C點。
但是偶爾再次回憶起來,卻好像是A點跳躍到C點,B點只是自己的腦補似的。
有時候,內心深處會蕩漾起一陣窘迫和惶恐,她甚至不是很肯定,自己,真的是被"強姦"的么?還是說,自己根本沒有被強姦過,所謂的強姦,只是自己大腦欺騙自己的謊言?那術語怎麼說來著?自己給自己的心理暗示?有沒有可能,自己從來沒有被強姦過?那只是一次羞恥污濁的賣淫? 自己真的……記不清了。
那年,她土七歲。
她是赫州人。
赫州港是港口城市,毗鄰首都,是河東省的省會,也是河東省最繁華人口最密集的城市。
不過大城市都有城鄉結合部,其實她,只是來自赫州郊區一個叫崧橋的小鎮上一戶普通的工人家庭。
她童年的時候,韌帶就特別柔軟,父母也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可能是太盼望家裡有人出人頭地,又沒有足夠的人生規劃所需要的知識儲備,也可能是文化層次不高,迷失在不切實際的名利幻想之中,就因為她從童年起,身材體態就算是比較輕盈柔軟,父母居然聽了幾個教練的調唆,讓她去少體校練體操。
這簡直是紀錄片看多了,以為把小女孩扔進去吃點苦頭,幾年後就能出個像穆顏、伏詠蘭那樣的世界冠軍。
她的體育天分其實有限,體操並沒有練出什麼成績來,甚至連區少年隊也屢次落選。
到了初中畢業時,文化課更已經拉的一塌糊塗了,也不太可能考上縣裡的重點高中。
父母卻還不死心,居然替她報名上了一家中專大專連讀的所謂"藝術職業學校",那意思大概是體操不成,就練舞蹈吧。
其實,這種地方上的野雞專科學校根本也不能算個正規藝校,連個像樣的師資隊伍都沒有,更別說專業的培訓和就業體系了。
那時候,她所在的這所學校里的校領導和老師,就常常帶著一些"外向"一點的女孩去外面接點活。
當然大部分也就是一些露骨一點的商業演出。
但是這種學校的師生,"自尊"兩個字是談不上的。
一來二去,也會有個別校領導和教師,甚至社會上的皮條客,常常誘惑著這些畢竟還青春年少卻多少有點"才藝"的小女孩,去參加一些服裝暴露一些甚至帶著一切性暗示的節目,偶爾的,甚至會去首都的一些娛樂場所表演,或者,有一些更加不可為人所知的事……當然,基本上也要女生情願才行。
赫州不是築基,是毗鄰首都的大城市,講究個社會主義精神文明,何況,大家也都是為了錢么。
楊詩慧卻不是那種風格的,雖然知道自己體操、舞蹈都不可能練出來了,但是到底也小姑娘臉嫩,有著基本的廉恥心,是不太參加學校里的這些所謂的"勤工儉學"或者"社會實習"的。
但是,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拒絕。
總有那麼幾次,也免不了稍微拋個頭露個面,穿上一兩件略微襯託身材一些的緊身服或者表演服,跳一些其實很拙劣的表演舞什麼的。
或者偶爾的,也會被逼無奈卻不過情面,出席一些不知所云的酒局。
不過,也僅限於此了。
那天晚上,自己的記憶已經模糊了……但是大約的情況應該是,學校的教導主任本來是約了專三的一個最是高挑漂亮的師姐,去參加一個很重要的酒局。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硬是要約上自己,居然還要自己冒充那師姐的親妹妹。
這麼多年回憶起來,自己和那個師姐長的並沒有什麼相像的地方吧?為什麼要冒充姐妹呢? 酒局是在赫州港務辦的招待所,主要的客人是一個被介紹為"知名功勛教練"的,皮膚很黑的男人,看上去都五土多歲了,卻是笑嘻嘻很慈祥。
酒桌上的人看著也都是有頭有臉的,自己學校的教導主任居然連桌都上不去,只有自己和那個師姐在陪著喝酒說笑,還有兩個不知道是赫州哪家大學的學生會王部之類的女生,跟著一起小鳥依人的和幾個客人聊天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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