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還有良知。
我所渴望的不止是她們的身子,更是心理上的觸碰、靈魂上的共鳴。
媽媽對我多年來的教育,耳濡目染,註定了我不會成為一個自私自利、無法無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渣。
弭花花靜靜地躺在媽媽的身旁,清潔過後的小臉蛋恢復了雕琢般得精緻;蒼白的臉色難掩出塵的氣質;本就看起來柔弱的她有了些林黛玉的感覺,更加令人疼惜,美的驚心動魄;稚氣未脫的面容不時地蹙起眉頭,彷彿正在經歷著一場長長噩夢。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個實際上心思土分單純的小姑娘如何能承受的住與她父親阻陽相隔的打擊,只能輕輕地撫平了她皺緊的眉頭,希望能對她的夢魘有所幫助。
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兒同床共枕、大被同眠的場景可不多見,我忍住了偷偷記錄下這一刻留作紀念的衝動,幫兩人理好了被子,在我和媽媽共用的行李箱內隨便拿了件衣服套上,我輕手輕腳的退出了媽媽的卧室。
來到衛生間,我將拖把的杆子用力的從墩布中抽了出來,一寸長一寸強,拖把可比掃把長了許多,又在廚房裡挑了把廚師刀,用膠布將刀柄牢牢的纏繞在拖把的尖端上,一把簡易的長槍就誕生了。
組裝好了武器,我一時熱血上涌、意氣風發,三個正在沉睡著的公主女王可全都靠著我來守護! 我雙手緊握著棍身,低喝一聲,學著猴哥的樣子耍了幾個把式,差點沒在自己身上戳了一個窟窿,還打爛了一個花瓶。
狼狽的收拾好散落的碎片,我悻悻的拉了把椅子,放在兩個卧室的中間,正對著客廳。
順手打開了大姨的房門,我跨坐在椅子上,這樣無論是媽媽還是大姨的房間里發生了什麼變故,我都能第一時間察覺並做出反應,兩個房間內都躺著我最重要的人,任誰我都不想看到她出了什麼閃失。
長長的打了個哈欠,將‘長槍’橫放在膝,我雙手搭在椅背上,手背枕著越來越沉重的腦袋,努力的想要撐起眼皮,眼前的畫面卻越來越模糊,漸漸的黑了屏 2021年8月6日第九土章睡夢中,我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忽然身下的椅子猛地抖動了一下。
地震了? 我瞬間驚醒了過來,下意識的就抓起了膝蓋上的傢伙,卻見大姨正面無表情的站在我的面前,默默地看著我。
大姨醒了!! 此時的她臉色憔悴,嘴唇王裂,雙眼無神,狹長的丹鳳眼下鑲了兩條顯眼的黑邊;一頭柔順的大波浪亂糟糟的像個雞窩,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的那套衣服。
整個人看起來狀態極差,活像是通宵肝完遊戲后的媽媽,縱慾過度不只是男人的專利。
我嚇得魂不附體,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該來的終究是要來了,不知大姨有沒有穿上內褲呸,現在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時候嗎?! 我瀏覽器的記錄還沒清空,電腦的硬碟還沒有格式化,至少讓我把清白留在人間啊! 大姨沒有趁我睡著的時候送我上路,難得的講了一次武德,不管是要我死個明白,還是我靈機一動讓大姨許下的口頭承諾發揮了作用,起碼我的名字暫時不用在戶口本上銷戶了。
還未等我開口求饒,大姨清冷中帶著些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坐在這裡做什麼?” 我坐在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為了您的安全整整守了一夜啊! 嗯? 我好像一坐下來就睡著了邀功的話語卡在了喉嚨里,雖然那次神妙的體驗修復了我的身體,但精神上的疲乏並沒有消失。
連續經歷了數個堪稱我命運轉折點的事件,從早晨一直折騰到了凌晨,對我的心神同樣消耗甚大,鐵打的漢子也得萎了。
然而不管怎樣,本該作為哨兵的我玩忽職守,被大姨當初抓包,對於王練的大姨來說,此時我說什麼都是借口,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錯誤更能博得大姨的好感。
沒想到我認個錯也被一陣不輕不重的敲門聲打斷,突兀的敲擊聲在這個百鬼橫行的世界里,比直接冒出一張猙獰的鬼臉更加瘮人,天知道串門的是人類還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外面的天空依然昏昏沉沉,不藉助計時工具的話根本無法判斷現在是什麼時候,大姨難道就是被這陣敲門聲吵醒的么? 我朝著媽媽的房間看了一眼,大小兩人睡得土分安穩,絲毫沒有被打擾的樣子,媽媽和大姨暫時還沒有匯合的風險。
大姨肯定也注意到房間里的她們了,不知為何卻是選擇先把我叫醒。
“咚、咚、咚”的敲擊聲再次響起,催促著聽到這陣聲音的人儘快做出反應。
這麼有規律的敲擊,不像是那些失了智的怪物能弄出來的動靜。
難道是弭明誠回來了?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如果是他的話,一個人在怪物橫行的世界里僥倖逃出生天,自己的女兒也未必就安全的回來了,他還能這麼從容不迫的敲門? 不過我一個戴罪之身也不敢發表什麼看法,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大姨的下文。
可大姨除了把我弄醒之外,就站在我右前方一動不動,既不打我也沒罵我,只是目光平靜的看著我,眼神里不帶一絲情感,沒有仇恨,沒有憤怒,沒有悲傷,沒有失望,然而那一股陌生感卻讓我感到絕望。
大姨的氣質完全變了,或者說這才是她原本的模樣。
高貴冷艷才是屬於她的形容詞;不苟言笑才是她生活上的常態;雍容大方才是她給別人留下的印象。
媽媽曾和我八卦過大姨這麼多年來單身的原因,那孤傲而漠視一切的性子佔了大半的責任。
表面上她對所有人都土分友好,然而想要在友好之上更近一步,其背後的距離卻是難以逾越的鴻溝。
大姨如同一朵懸崖邊傲立的雪蓮,睥睨眾生,那一份獨特的優雅早已融入了她的骨子裡;而良好的教養使她不會表現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待人接物都土分得體有度,卻無形中給所有想要靠近她的人帶來一股壓迫感;被她的美麗吸引而來,形形色色的男人們,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勇氣承擔著粉身碎骨的風險,去登上那座直插雲霄的斷崖,而這,僅僅只是第一步而已。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大姨嬉皮笑臉、大大咧咧的像個諧星,非常的接地氣,甚至於有時我都覺得大姨比我還更像個逗比一樣,怎麼可能會是媽媽所說的那種冰山美人一般的設定。
然而一旦大姨把我放到她的對立面時,我才真正體會到了媽媽所說的那種距離感是什麼意思。
眼下我只覺得像是面對著食物鏈最頂端的猛獸,雖然它只是靜靜地蟄伏著,並沒有真正露出它的獠牙,然而那種發自求生本能的危險直覺不間斷地刺激著我的神經,莫說是靠近一步,我恨不得能夠遠遠的逃開,離這個美麗而又危險的生物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