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溫輕寒輕聲打斷了她,雙臂收緊把她緊緊箍在自己懷裡,“清秋,不是這樣的。記得我給你打過的那個比方么?現在我再告訴你,如果把一段戀情比作一場賽跑,那麼也會有到不了終點的可能。因為中途或許跑歪了,或許跑錯了自己該跑的跑道。
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是中途出了差錯,導致錯過了終點,並不是一旦開始就能夠成功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這樣,我們不能因為結果有可能不圓滿而去拒絕一個有獲勝幾率的開始。”
溫輕寒鬆開手,把時清秋轉過來面對自己,躊躇片刻,語調帶了些沉悶,低低地說:“我雖然不願意跟你再提起以前的事情,但是我不得不承認。如果她當年沒有離開,如果她沒有在這場比賽里跑錯了賽道,那今天在你面前的,就不是我……”
時清秋心頭上的溫熱湧上大腦,剛才面對祁悅都沒有太過於動情緒的她,此刻心底和眼角都在發燙。
她主動伸手抱住了溫輕寒,一字一句地,認真地在溫輕寒耳邊說:“沒有如果了,現在的結果也不需要用如果來假設。我知道過去了,我也知道我該怎麼走。”
她頓了一頓,鬆開一些,而後一隻手撫上了溫輕寒的臉龐,跟溫輕寒咫尺相視,低聲細語地說:“我知道,你是我要白頭偕老的人。”
溫輕寒放慢了呼吸,唯恐打破了現在的親密,她往前一點在時清秋唇上輕輕一吻。
時清秋沒有拒絕,水潤的雙眸里全都是她,再沒有任何不合時宜的情緒,只有她。
眼前的唇瓣像是帶著致命的誘惑,又極度的脆弱,溫輕寒萬般愛憐地以吻輕觸,她的唇跟她的心一樣在顫抖著,喜悅令她更為小心翼翼。
時清秋的心驟然一疼,雙臂勾住了溫輕寒的脖子,閉上眼睛聽從心底的聲音,在一聲低低的喟嘆后,微啟紅唇回應溫輕寒。
億涵律所工作群又接到了一條爆炸性群消息,跑去探班兩個多月的溫輕寒說沒幾天就可以回去了。
群里又要炸了,電腦上微信群消息一條接一條地炸出來。簡意之嗤笑一聲,心底暗道一句,這個過河拆橋的傢伙終於要回來了,不好好宰她一頓說不過去。
柳憶拿了一份文件上來給簡意之簽字,簡意之頭也不抬地簽完,把文件遞迴去。柳憶把文件收回來卻還沒走,猶猶豫豫的樣子,讓簡意之察覺到了。
“怎麼了?還有事?”
柳憶舔了舔唇,咳嗽一聲說道:“那個,剛才有個男的來找你,沒有預約,前台沒讓進來。但是剛好安然拿水出去外面花盆裡倒,之後就沒再回來了。”
“嗯,那怎麼了?”簡意之沒搞懂意思,這兩者有什麼關係?
“那個男的叫梁子昂,是之前被你拒絕過的,而且他認識安然……”
“嗯。”簡意之下意識地應了一聲,但是好像有什麼東西躥出腦海來,“嗯?梁子昂?”
柳憶擔心地說道:“沒錯,出去好一會兒了。”
簡意之抬頭把鋼筆蓋好,沉吟少頃后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我給她打個電話看看。”
柳憶沒再多話,離開了簡意之辦公室。簡意之打了個電話沒人接,想起了付安然說的前男友糾纏不清求複合的事情,不禁頭疼起來,這種反覆無常的人真的很是討厭了。
她下樓時,幾個人已經聊完微信繼續工作了,簡意之踱著步子走出去,途中前台跟她打了個招呼,她一直到門口都沒有見到付安然。
抱著試一試的心理,簡意之一邊在律所附近無目的地踱步,再度撥打了付安然的電話。對面還是沒有接,但是她好像隱約聽到了手機鈴聲。
為了確認無誤,她立刻掛了電話,聲音消失了,再一次撥過去又響了起來。
她立刻循著鈴聲去找,拐進旁邊的拐角就看見了正在跟一個男人理論的付安然。
“我不過就是讓你幫我一個忙,我們認識這麼長時間了難道讓你幫一個小忙都不行么?況且我又不是白讓人辦事不給錢,你能不能弄清楚我的意思?”
那男人字字句句聽起來都像是佔了理,簡意之饒有興味地站在那裡聽,付安然的身形被男人擋住了看不到自己。正好,聽一場戲也不錯。
這時候,付安然開口了,沒有簡意之想象中的慌張,反而鎮定自若:“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也說了,簡律師見不見你,不是我能決定的,她的助理會把預約人的名單給她,由她來決定是否接見。就算我說了,也不見得她就會見你。”
那男人顯然急了,上前一步,話里也更不客氣了:“那你說了么?你沒說你怎麼知道她不願意見我?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蟲么?”
簡意之皺了一下眉,踩著高跟鞋走過去,在付安然驚訝的目光里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在他回頭時淡淡地問:“梁子昂?”
“簡律師?”梁子昂驚喜萬分,忙轉身過去打招呼:“簡律師,我上次的預約你沒有見我,我萬不得已才打算請安然出面幫幫我的,我實在有很要緊的事情想要委託簡律師。”
簡意之瞭然地點頭,走到付安然身邊牽住她的手腕,幽沉的目光落在梁子昂身上:“你說的是‘請’?可是我剛才看見的,你的表現好像跟這個字有很大的區別。”
梁子昂尷尬地笑笑,搓了搓手道:“因為我跟安然比較熟悉了,所以說話難免大聲一點。”
“哦?”簡意之溫和地笑,轉頭問付安然:“安然,你跟他很熟么?”她的手捏了捏付安然的手腕,眼神里也有一絲暗示的意思。
從簡意之出現的那一刻起,付安然就安了心,她順著簡意之的意思微微搖頭,“不熟。”
“不是,安然,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
“梁先生。”簡意之的聲音冷了下來打斷,身高雖不及一米八的梁子昂,但氣場全開之下的她眼神銳利如刀鋒,“不管你跟安然是什麼關係,我做的決定,你覺得她三兩句話可以改變么?再者,你覺得預約了,我就必須要見么?如果是這樣,那這個預約的流程要來還有什麼用?”
簡意之不急不緩卻極具威懾力的話語令梁子昂整個人僵在當場,臉色刷地一下難看極了,眼裡又怒又急,一下子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反駁。
簡意之牽著付安然要回律所,她神色自若,但氣息卻不太溫和,付安然不知道是不是惹她生氣了,也沒敢說話。
在準備走出拐角的時候簡意之停了,轉身看付安然問:“你的手機還在么?”
“噢,在……”付安然掏出手機,愧疚地低頭咬了咬唇,“剛才實在沒有辦法接電話,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一直在跟他周旋。”
簡意之嘆氣,瞟了一眼往另一個方向離開的梁子昂,她秀眉一揚,悠然開口道:“記住我的話,當對方以一種金錢或者關係足以驅使你的態度來跟你溝通的時候,你有權利拒絕他的任何要求。律師的確是靠接委託來賺錢,但在這之前,我們也有權利拒絕一個不會寫尊重這兩個字的委託人。”
她話里乾淨利落,毫不拐彎抹角,神情不冷不淡,也不太像說教的模樣。
付安然伸手摸了摸簡意之的手背,老實地交代:“你聽到了的,我沒有想要幫他,但是我不想打擾你,所以自己出來跟他解釋。沒想到,還是讓你知道了……”
簡意之看了她幾眼,本來有的一點點氣也無影無蹤了,伸手摸了一下付安然的頭,雙眸狡黠地眨了一下,“不算打擾,但是為了報答我,今晚的飯還是你來做,沒意見吧?”
“啊?學姐你怎麼又有理由逃飯了……”
第78章
簡意之又成功地逃掉了一次做飯, 她跟付安然說了三五次要換她來做飯了。但是每一次從超市買完菜回家, 她總是三兩句帶走了話題, 或者有電話過來, 然後每一次都是付安然繼續包了晚上的伙食。
但是今天除了簡意之又逃飯之外,還多了一件事情, 就是付安然做飯的時候她們又同時接到了自家父母發來的報備,兩家父母準備要回來了。
簡意之看到家庭群里剛發的信息, 她這才意識到, 這段時間她跟付安然幾乎像是在一起生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