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夜之光 - 9 (1/2)

杜守正突然出聲,道:「臣反對。」一股剛正不阿的語氣,道:「聖皇,您應該明白杜千幸不能入皇族。」
「朕已決定。」聖皇又是用一句話,擋掉反對的聲音。
杜守正不退讓,挑明道:「杜千幸不是潔凈之身,不能入皇族。」
眾臣驚愕望向杜千幸。
不是潔凈之身是什麼意思?
杜千幸悶悶瞥了瞥周圍朝他投射來的疑惑、鄙視目光。
有股怨漸漸燃起。
他瞪向杜守正哽咽問道:「你就這麼對我?」竟毫不在意他的感受,在眾人們面羞辱他,讓他從此之後在朝中無地自容。
杜守正不避開他的指責,道:「敢做就不怕人知道;與下人通姦過的人,是不可以擁有皇族的榮耀。」
「父親!」杜千幸幾乎是含恨喊著。
「放肆。」聖皇低吼一聲。
眾臣連忙轉向聖皇,低下頭。
聖皇怒斥道:「杜守正,你竟敢不將朕的話放在心裡。」
杜守正不懼道:「因為聖皇正在做違背天神旨意之事。」
「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照著天神的旨意。」
「天神不會允許違倫之事。」
聖皇臉色霎間刷白。眾臣聽不出杜守正話中含話,可他卻聽得明白,心中暗暗罵道:那賤人竟敢把事情說出去。
若是如此,聖皇有意無意向杜守正透露道:「杜守正,有事些你不會明白,他也不會明白,你只需要懂,朕的旨意是來自天神的旨意,這事不容許你干涉。」
杜守正不放棄道:「臣絕不接受,...。」
聖皇不再理會,撇開目光,硬生打斷杜守正的話,冷冷道:「你已經觸怒朕,北方戰場是你下半生居住的好地方。」
「請聖皇收回承命。」杜千雲急忙衝到聖皇面前,跪求著。
聖皇冷冷目光看著他,道:「你別急,接下來是你的事。」
杜千雲蹙起眉,不解目光直盯著聖皇。
泉皇子道:「兒臣同意父皇的賜婚。」走到杜千雲的身旁,跪下求道:「請父皇收回將兵部大人發配北方戰場的懲處。」
聖皇硬著聲線道:「你本該同意。」因此泉皇子沒有權力與他討價還價。
「我可不同意。」一聲低嗓,在大殿內響了起。
眾臣全露出驚嚇面容。
祭司大人是何時到來?又是何時站在聖皇身旁?
根本沒人看清楚。
「朕,等你許久。」聖皇斜眼看了祭司大人。
祭司大人沒回話。面具下的臉卻極臭無比,明明睡得好好,硬被人吵醒,一來便聽到賜婚之事。
聖皇向一旁侍衛,命道:「把東西拿來。」
這名侍衛走出了大殿,沒一會,拿了卷畫進來。
祭司大人瞇起眼,注視著這畫。
侍衛將畫交到聖皇手中。
聖皇再次看向祭司大人,道:「你應該己經查覺到這畫上有神之氣息。」
祭司大人緘默不作聲。
這畫確實是天神賜下的美神圖,只是畫中之人,他早猜到會是誰,倘若不是杜千雲就是泉皇子,因此他從不心急得到它。
「朕,送給你如何?」
「你確定我會需要它?」祭司大人冷冷回絕;目光老早盯到杜千幸身上。他需要的東西不正站在那裡,只是神情顯得有些落寞。
聖皇道:「你不想恢復記憶嗎?」
祭司大人拉回目光,望向聖皇,恢復記憶確實誘惑了他。
聖皇假裝仁慈道:「美神圖送給你,或許可以幫助你恢復記憶。」
祭司大人遲疑了會,道:「不需要。」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事,況且恢復記憶之事,他亦不急。
「你對你的感官很有把握嗎?」聖皇好心提醒道:「天神可以封住你的記憶,難道不能改變你的感官嗎?」
祭司大人驚愣了。
從未想過感官亦能被竄改。
一直對自己的本能,相當有自信的他,頓時動搖,不禁質疑起最近所有發生的事。
聖皇趁勝追擊,道:「拿去吧!」他將手上的畫伸向祭司大人。
祭司大人盯著畫,沒拿。
聖皇像似想起什麼,笑出一聲,道:「朕忘記,你碰不了神之物。」說著,他將畫交給一旁侍衛,道:「替祭司大人打開。」
侍衛恭敬接過畫,緩緩打開。
眾臣見畫中之人,不禁倒吸口氣。
美神之美不僅是容貌,還有他的神態,雍容華貴中有著百般嬌媚,纖纖玉手又能有力握劍,飄飄白紗下的修長身軀,隱約可見誘人曲線,卻透著一股不可侵犯的神聖純潔,讓見到的人,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眾臣不自主垂下眼,不敢觀看、不敢褻瀆;可目光又忍不住往杜千雲那盯瞧。
他與畫中之人,長得一模一樣。
杜千雲獃滯看著畫,心想:“我應該還在作夢吧!等等夢醒,再去找笨蛋皇子,告訴他這個夢,讓他知道,聖皇賜婚,他終於可以和千幸哥哥在一起。”
有股哀傷在心頭。
不過,沒關係,都只是夢。
可是抬眼間,祭司大人己經來到他身前。
人又再次被祭司大人橫抱起。
想防禦、想抵抗;卻永遠慢一步.
泉皇子起身,急吼喊道:「千雲。」伸出手,想拉回人,卻撲了空。
杜千雲早隨著祭司大人一同消失於眼前。
抓不住人的手,緊緊握起懸在空中,胸口莫名陣陣絞痛。
泉皇子緩緩放下手,望向身後的杜千幸,輕聲求救道:「該怎麼辨?」一直待在他身邊的人,消失了,他該怎麼辨?
杜千幸震驚瞪大的雙眼緩緩垂下。
他又怎知可以怎麼辨?
事情發生的太快,每一件都讓他措手不及,彷彿早計劃好,全衝著他而來。
茫然了。
獃滯地佇立在原地。
周圍的聲音,全入不了他的耳。
猛然,眼角撇見聖皇離開的身影。
他像似驚醒般動了身子,立即追了出去。
踏出大殿之門,瞧見聖皇背影,不禁失聲喊道:「聖皇。」
聖皇停下腳步,緩緩回過身,臉色依舊怒不可遏。
杜千幸奔到聖皇面前,停下腳步,問道:「為什麼?」
聖皇冷冷道:「因為你沒有遵守與朕的約定。」
杜千幸訝異蹙眉。
聖皇指的是??。
杜千幸激動道:「臣沒有變,臣一直將泉皇子放在心上。」
「即然如此,今日朕的決定就沒有任何問題。」
「聖皇難道不明白泉皇子真正的心意嗎?」
「朕不需要瞭解。」聖皇回答地冷漠,彷彿泉皇子並不是他的孩子。
杜千幸愕然無語。想起自己的父親亦是如此狠心對他。
聖皇再道:「還是你已經變了,心裡有另個人。」
杜千幸呆然聽著,再多的話也不想說出口。
心裡有了誰、少了誰,根本不重要,反正這些人最終都會捨他而去。
聖皇怒哼一聲,憤然轉身拂袖離去。
杜千幸佇立了會,腳步緩緩向皇宮外走。
突然有個地方想去、有個人想見,即便是最後一眼。
出了皇宮,沿著熟悉的道路走去,明明目的地很近,卻感覺走了快半世紀。
終於回到從小長大的地方、回到離開許久的家,杜千幸不加思索踏進。
家僕見狀連忙來到他身邊,揖禮道:「千幸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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