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醫(女S無納入) - 33軍醫小姐

翟昇的私人物品都被搜走了,如今除了一身衣物,只剩女醫生給的手機。
地下停車場沒有信號,手機卡也已經損壞,但對獨自被困三日的翟昇而言,這部手機已經是莫大的安慰。
說是精神支柱也不為過。
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至少他能知道時間了。
手機界面已經被貼心地調成黑底白字高對比度的老年模式,翟昇能從繃帶下方的縫隙看見數字的大致輪廓。
現在是2023年7月3日00時44分。
聽見停車場入口傳來的腳步聲,翟昇立刻貼近椅面,藏好手機,窩回牆角閉目裝睡。
說牆角不太貼切,我們都見識過地下停車場只容一人坐下的收費亭,很難把玻璃窗和鋼板的組合稱為牆。
逼仄的收費亭內,只有一張兩個抽屜的木桌,一把靠背木椅,一個囚犯。
像翟昇這樣高的成年男人,坐進角落,把腿向對角線方向伸至最長,腳踢到靠牆角的桌腿,膝蓋也不能落回地面。
不如把腿再縮回一些,單臂搭在膝頭墊著下巴休息——這已經是他能找到的最減輕身體壓力的姿勢。
畢竟他還有一條日夜作痛的胳膊。
右肩下已經沒有胳膊,可他還能感到它的存在,比皮肉撕裂的感覺更痛的是骨髓間深埋的神經痛。
比痛更難忍耐的是恥辱。
她們這群,農民還是什麼野人,把他拖到黑診所包紮完就鎖進了收費亭。
亭外自上至下四面加釘一圈木板,原本的窗戶也被黑暗堵死,只切開一個長寬不足半米的方格,用來給他遞水遞飯。
只有當他需要如廁時,她們才肯開門,拽他去停車場角落沒修好的土坑裡解決。
他就是用上廁所的機會撞翻看守逃跑的。
負責看守的是男人,樓上更多是女人,不該跑不過幾個女人。
是缺失的手臂影響了他的平衡能力。
都是那個可怕的瘋子害的……不知道她是不是她們的同夥。
在翟昇臆想著該如何把她碎屍萬段的時候,醫生被推進了收費亭。
充電檯燈被扔到桌上,醫療箱被擱在地上,門在醫生身後鏘一聲閉合。
這裡只剩他們倆了,好機會。
“你怎麼拿到手機的?”翟昇壓低聲音問。
回應他的只有一片沉默。
“你和她們什麼關係?告訴我上面的情況,我們可以合作。”
醫生仍然沉默,翟昇不得不開始計算自己需要亮出哪張底牌利誘她。
沒等他開口,她忽然摘下他蒙眼的繃帶,握住他的手。
戴橡膠手套的手,輕柔地,牽引他撫上她的喉嚨。
逆著檯燈的光線,翟昇不明所以,凝望女人比馬賽克更模糊的臉。
只見她臉下半部分出現一團深紅,大概是張開了嘴。
三秒后,翟昇終於領會她的意思,脊背刮過震悚。
“她們割了你的舌頭?”
女人點頭。
“太惡毒了。”
醫生平靜地扶穩他因為憤怒顫抖的肩膀,開始拆除裹在他右肩的繃帶。
鑽心劇痛傳來,翟昇緊咬發白的唇,感到女人在重新幫他縫合。
她……至少比黑診所的醫生專業。
“你被抓來多久了?”翟昇看見搖頭的影子,“不記得嗎……”
縫合敷藥后,女醫生往他手心放上幾種葯,看著他乾咽下去,又扎了針,坐上木桌幫他高舉著點滴瓶。
“謝謝。”
翟昇沒機會再說別的什麼,門突然被拉開了。
門口站著一個光頭女人,正是那個撞車綁架他到這裡的人。
他如今第二恨的人。
她把一個衣帽架栽到屋角,取代醫生的手掛好點滴瓶,便伸掌去攬醫生的背。
“別碰她。”翟昇突然開口。
莫慈的手照舊落下,低頭俯視翟昇,“嗯?”
“她替你做事,沒必要玷污她。”
他在維護她嗎?
好感人的救贖戲碼。
不太準確……
她和他大概算雙向救贖吧——如果她能堅持演到結局。
女醫生朱邪的表情還僵著,心裡已經忍不住惡笑起來。
感謝天生的面癱臉,提升了她扮演人質的成功率。
莫慈側頭觀察朱邪,沒看出她任何情緒,便順著翟昇的話調侃:“軍醫小姐,怕被我玷污嗎?”
軍醫……翟昇在心驚中暗自重複。
這夥人連軍醫都敢碰,大概是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
想要逃生,憑一己之力恐怕難以辦到。
“你們這種人,根本不懂清白對一個良家婦女的意義。”
他維護人的方向實在古怪。
也罷,狗嘴裡終究吐不出象牙,朱邪並不想細聽這位毒舌老爹的發言,她還在品味莫慈別樣的稱呼。
軍醫小姐是什麼叫法?從沒有人這樣叫過她,真新鮮。
在翟昇看不見的地方,朱邪微微偏頭,試圖用視線傳達疑惑和好奇。
面癱的眼睛是可以動的。
莫慈大概看懂了,微微頷首,拍拍她的背往門外走,守衛在身後封好收費室的門,兩人一直走到通往一樓的樓梯拐角,莫慈才停下腳步。
朱邪等她先開口。
“恩人,午飯時人多,她們都粘著你,沒機會多聊幾句——我猜,那天你給我撥來電話時,屏幕上顯示的一定是陌生號碼。”
當然了,那畢竟是朱邪現騙來的電話。
“可我接起電話時,屏幕上顯示的是,你的名字。”
我認得你,莫慈說。
你來過我們監獄。
你來時,女子監獄里處處流傳著你的神話,軍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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