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本來氣氛應該是十分緊張而嚴肅的,可偏偏叫白芷落這麼一聲並不怎麼成功的音波攻擊攪得,江卿晚差點不合時宜地笑出來。
她趕緊表情古怪地將眼前彷彿在搞笑的白芷落拉回來,赤雨白練劍瞬間出鞘,眨眼間便化作萬千光華,直直迎上了對面來勢洶洶的劍氣。
可是那些劍氣表面上看起來凶得不行,帶著銳利的,彷彿要把人撕碎的殺意,可實際上,在撞上江卿晚匆忙之間幻化而出的劍氣之後,竟像是紙糊的老虎一樣,一戳就倒了。
某隻同樣好像紙糊一樣,表面上看起來“凶”得不行,可是實際上一不小心就被江卿晚帶“壞”,滾了石檯子的老虎終於在對方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嘩嘩地怪笑幾聲,打了個響指,略有得意道:
“本虎是不是十分了不起?你看這些看起來……咳咳,牛得不行的劍氣,遇到本虎一吼,立刻就老實了。”
她十分“有形象”地眯起眼睛,瀟洒地隨意撥開周圍殘餘的劍氣,嘆息一聲:“信本虎,得永生。跟著本虎,有飯吃。”
此時她二人身處一方形石殿南牆邊緣,北牆正中,則是鑲嵌著一面巨大的雕花石門,石門正中,被高人以真氣灌輸指上,題寫斗大漢字:
入口
她們二人位置與對面石門之間相隔的殿內空間中,則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劍氣。方才撲向二人的,只不過是這些劍氣海洋中的冰山一角罷了。
於此同時,白芷落感到一股強大磅礴的威壓直接強行作用與她元嬰與肉身之上,若非她血脈有異,此時定要難受至極。
她明白了,這地方所允許的修為上限怕正好是元嬰大圓滿,此時她卡在突破邊緣,受到的壓制自然也非同一般。
可是江卿晚卻完全沒有她這層負擔。
只見她遠遠地隔著無盡劍氣遙看對面石門上的“奇怪符號”,微微皺眉:“你知道那門上寫的什麼嗎?”
白芷落乍一聽並沒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詭異,只當是她叫劍氣晃了眼,沒有看清罷了,於是隨口道:“當然是……”
話未出口,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此方修真界使用的文字並不與她穿越前居住的華國使用的完全相同,但是可以說是在簡體字的基礎上,做了有利於靈力刻畫的變形,雖然白芷落能看出來一一對應的關係,可是隨著一代代演化,這種關係變得並不怎麼明顯了。
此時她再一看那門上標標準准刻著的簡體字,忽然覺得內心有些小慌張,故而她連忙改口道:“不知道了。你這麼……厲害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
江卿晚並沒指望著她能看明白,不過卻還是斜睨了白芷落一眼,涼涼戲謔道:“你方才不是說,信你者,得永生么?我還以為您是哪個活神仙轉世呢。活神仙轉世怎麼會連這點事都不知道?”
白芷落一看這架勢,她怕是又要抓著這事不放,趕緊打岔:“咳咳,那個,那個什麼,我,我還是先把紅繩子換給你罷?你方才不是說,這才是一等一的大事么?”
一邊說,一邊頂著對方打量過年家裡擺著的吉祥物老虎的眼光,將紅繩取了下來,換了江卿晚的金步搖。
“你要是把這在言辭上難為我的心思……”
江卿晚未等她把話說完,便知道了她想說什麼,於是趁勢接道:“放幾分在破陣上,怕是這陣早就破了。你是不是要說這個?”
白芷落瞪眼。
這是什麼令人拍案叫絕的操作?!
不過她自然不願落了下風,趕緊補充了一句:“知夫者,莫如妻。”
江卿晚聽她這麼插科打渾,倒也不在意自己又被她在言語之上佔了便宜,轉而道:“好了,別鬧了。我們如今大約已經過了第一關,成功進入這傳承殿裡面了。如今卻也應該嚴肅些,仔細些了。”
白芷落不知道江卿晚為什麼這麼肯定,她那個出了岔子的傳送門,一定是通往某處傳承殿的。不過這也算是江卿晚的秘密,她不說,她自然不願多問。
可是她看著對面門上堂堂正正,生怕旁人看不見一樣的“入口”二字,還是忍不住想對江卿晚來一句:少女,你以為這就進了“傳承”殿?太天真了。
不過白芷落口中卻還是“一本正經”,實則“瞎說一氣”地分析了起來:“據我看,這些劍氣怕我的緊。我想,就算是我大搖大擺地走過去,他們也不敢奈我何。”
可是江卿晚的回復卻總是出人意料:“我覺得你這話說得很有道理。不如你先去試一試?等你過去,我再過去?”
她覺得白芷落方才那話並不全是狂妄之言,畢竟方才她一聲長嘯震退那些兇猛的劍氣的事卻無作假。
說不定,她真的猜對了那“娃娃”的意圖。
白芷落以為江卿晚真的把自己吹牛的話腦補成了自己真的有這本事,連忙灰溜溜應道:“不不不,我方才是瞎說的,畢竟只是為了‘拋磚引玉’……的。你想想,沒了我的分析,又怎麼能顯示出你的聰明睿智?”
江卿晚卻是認真地看著她,說出了令白芷落虎軀一震的句子:“我是很嚴肅地覺得,你方才說得甚是有理。你若不敢獨自一人,我便與你一道。”
她其實也摸不準若是這傳承殿專為小老虎而設,她這樣同她一起過去,會不會給她帶來什麼本來不應出現的危險。
不過看白芷落慫了,再加上她又不想給不知情的虎妖留下個“貪生怕死”,出賣道侶的印象,故而才提出要與她一道過陣。
白芷落不知道在方才這一回合里,她才是那個真[腦補帝],還以為著是自己憑藉著長期與江卿晚鬥爭的經驗教訓,成功扳倒對方的“黑暗腦補統治”了。
於是她苦笑一聲:“我怎麼覺得硬闖這主意其實和沒有一樣?”
江卿晚淡笑:“這地方的出口明顯自只有對面一個,難不成你還要在地上打個地洞?當一隻遁地虎?”
說罷,提劍便要先行踏入劍陣之中。
白芷落連忙抓住她的手,連聲喚道:“等等,等等,我發現這劍陣有些不對頭。”
江卿晚眉宇間閃過絲狡黠的笑意,不過這笑意轉瞬即逝,只見她微微蹙眉,故作疑惑道:“你又怎麼了?莫不是慫了?我都不怕,你這……本該天不怕地不怕的老虎,又在慌什麼?”
白芷落生怕這位祖宗就這樣衝進劍陣里,連忙急促道:“我是說,我發現了這劍陣的古怪之處。”
她深吸一口氣,終於說出來自己的推測:“我感覺,這劍陣的目的,並不在於阻攔想要通過石殿的人,而在於藏東西。”
這回江卿晚是真的吃驚不小。
白芷落看著她的眼睛,擺正經了顏色,輕輕吐字:“你沒發現這大廳中劍陣分佈有三處空白?分別是西北角,東北角,以及我們所處南牆正中。本來劍陣強度是越靠近我們所處位置越大的,可卻偏偏在這裡,南牆正中的位置”,她伸手在身子周圍虛虛比了個圓,“劍陣憑空消失了。”
白芷落“高深莫測”地笑了:“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江卿晚沒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若有所思狀抬眼瞧她:“原來你方才與我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想這些。”
白芷落“靦腆”地笑了,十分無辜道:“其實我一開始也沒看出來,可是後來在看你馬上要踏進劍陣的時候,心中不知為何一慌,腦子裡靈光一現,才想出來這主意。”
這話卻是比任何虛無縹緲的情話來的都好聽,都順耳。
江卿晚滿意地在心裡的小玉簡上記下了一筆,隨後才輕盈笑道:“所以你是說,這陣眼就在我們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