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原沒好氣地說:“啟稟皇上,微臣願幫您解決這爛攤子,才答應迎娶金雀公主,可如此下去…”
魏金麟目光如炬,在冷原身上那麼一掃,他便感覺到岩漿般炙熱。
後面半句話,就咽回了肚子。
“你擔心什麼?有雲曦夫人教導她,她只會更好,你別忘了,她未亡國之前是什麼身份。”魏金麟心情似乎很好,哼著小曲,回了後殿。
冷原心思一凜,這可不是好現象,帝王龍威在天,絲毫不得懈怠。
可魏金麟面對雲曦的拙劣頑皮,能哼起小調,這就不像君王。
他還得想辦法,把這個女人除掉。
冷原心思一動,便將宮中好幾個位高權重的人,揣摩了一遍。
露出一個微笑,如此一想,這宮裡似乎人人都可將她螻蟻般碾死,又人人都有理由。
雲曦在朱雀宮,地位翻天覆地的改變,魏金雀與她冒險后,便形影不離。
每天一睜開眼,就叫雲曦女官在旁候著。
雲曦巧妙地將她身邊幾個不中用的嬤嬤和宮人,都除掉了。
魏金雀這個公主,和魏金凰性情相似,只要信服一人,便毫無保留。
不幾日,魏金雀的作息時間,便得到了改善。
雲曦沒有急著教導她課業,而是潛移默化先教會她如何去做一個公主,如何進退得度,這還是掩蓋在讓她變得更美的謊言之下。
這一日,朱雀殿的整個宮人,都在午睡。
站在門口的幾個小宮女,低頭打著瞌睡。
冷不防聽到腳步聲,忙清醒過來,看到來人後,正想高呼稟報。
卻見他擺了擺手,只得驚慌失措地跪在當地。
魏金麟只帶了個貼身太監,叫壽子的,捏手躡腳走進宮殿。
“雲曦女官在哪?”魏金麟剛下朝,還來不及換衣服,便直奔朱雀殿,忍了兩日,終於耐不住,想來會這個奇女子。
宮女指了指偏殿。
魏金麟將壽子留在大廳等候。
他則緩緩向雲曦房間走去。
輕輕推開門,卻看到床上空無一人。
雲曦伏在八仙桌前,正專註地翻著一本書。
看得入神,連屋子裡多了個人,也沒在意。
不知過了多久,她悠悠地嘆口氣,一抬頭,冷不防被眼前的身影嚇了一跳。
明晃晃的龍袍,趁著魏金麟的威儀,立即嚇得她跪下行禮。
她低頭看到下擺,忍不住想起父皇,心中一片酸楚。
魏金麟之前帶給她的傷痛,也被g鬥起來。
“免禮平身。”魏金麟虛扶了一下。
雲曦就梗著脖子,不肯起身:“臣還是跪著講話吧。”
“你又和我治什麼氣?欠我那麼多條命,朕准許你站起來說話。”
雲曦慢慢起身,扶著桌子,擰著手裡的帕子,緊抿著嘴唇。
“我記得你像個雀兒似的,千伶百俐,見了朕,怎麼蔫巴了?”
“債太多,喘不過氣。”雲曦硬邦邦懟了一句。
魏金麟笑了,這一笑,冰消雪融,他渾身上下的威儀似乎也剝掉了。
他揉了揉眉心,坐到雲曦剛才的椅子上:“朕累了,你幫朕捶捶背。”
雲曦向後退了退:“這不是女官的份內事,我幫您找個技藝高超的宮女吧!”
“不需要。”魏金麟一把扯過她,放到腿上:“背都背了,抱也抱了,該摸的地方一絲未錯過,怎麼就和朕如此生疏了呢?”
雲曦拚命向後退:“皇上,那是臣妾不知您的身份,多有冒犯,現在既然已知您乃當今聖上,而我卻是個亡國女奴,蒙您恩寵,封了夫人的稱號,我心知不配。”
魏金麟的臉色忽然沉下來,也明白兩人之間橫亘著蜀國的消亡,以及她那不成器的四弟,想要越雷池一步,是不太可能。
他將怒未怒,視線斜斜地掠過桌上那本書,一把搶了過來。
雲曦正要搶奪,這可不興被他看到,太羞恥了。
魏金麟的指尖隨意翻卷,在一頁上停駐,那上面男女兩個小人,正忙著神仙打架。
魏金麟的氣消了:“想不到雲曦夫人有如此雅興。”
雲曦正在看的書是《皇朝秘史》,入了朱雀殿,她才發現,這書竟然有好幾個版本。
朱雀殿的這本,已經被公主翻爛了。
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人,居然不避著她,將如此不雅之書,讓她當做話本子來看。
幸好魏金雀不知裡面的人在做什麼,雲曦只得騙她,他們在行飯前禮儀,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我沒有,我不是,這不是我的。”雲曦的否認,毫無力度。
魏金麟臉上的笑意更深:“雲曦夫人不會是在研究,哪個姿勢更合適?”
這一句露骨的挑逗,令雲曦的臉,紅成了晚霞:“不是。”
她倔強地答了一聲:“想必皇上,看到我身上的幽冥蝶了吧?我在尋找破解它的方法。”
“那你可算問對人了。”
魏金麟斟酌著,如何在一片荷塘里,不動聲色地放下耳鉤,讓這條大美人魚主動上鉤,求著被他烹煮。
“什麼?”雲曦焦急地問。
這可是在深宮裡,萬一哪個不起眼的宮人惹了她,誘發幽冥蝶發作,那她可要被當成怪物。
如何解除幽冥蝶,是當務之急。
“我的藏書閣里,白茅仕寫了十來個版本的《皇族秘史》都有,有沒有興趣看呢?”魏金麟低著頭,呼吸噴在雲曦臉上,她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
他帶著麝香味,濃濃的,好似男人勃發的興緻,她承受不起。
見雲曦無語,魏金麟笑著走出房間:“飯前的禮儀,有時間也教教朕的嬪妃。”
這句話,令雲曦渾身一抖,這男人太可怕了。
一定是冷原揭了她的老底。
雲曦坐立不安,正在此時,一位太監走了進來,正是跟著魏金麟的壽子。
魏金麟來此的目的,可不是逗弄雲曦。
本想給她一點警告,結果被《皇朝秘史》一打岔,全然忘記,再回頭找她,又不好意思,便讓壽子過來傳大。
“皇上說,要雲曦夫人日日在朱雀殿好好獃著,不要踏出殿外一步,若是有什麼貴人前來請安,能不見就不見了吧。您…處處小心著。”
壽子的話,令雲曦心中鈴鐺亂響。
深宮的規矩,她不是不懂,有多少沒名沒份的人,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了影蹤。
哪位貴人她現在都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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