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韻羞澀不語,楊慎只是催問,無奈她只好忸怩言道:“便是……哎唷!” 行進中的車身猛地一頓,夫妻二人額頭立時撞在一處。
楊慎捂著腦袋,向外喝道:“怎麼回事?!” 駕車馬夫惶恐道:“對不住,少爺少奶奶,前面停著一輛馬車,佔了半個道路,車上又沒挑燈籠,小人一個不留神,險些撞上。
” 車夫想來后怕,心中也是惱火得很,“也不知哪個不開眼的殺才在前邊擋路,小人這便去拆了他的車子!” 夫妻看著彼此揉著額頭的滑稽模樣,相顧莞爾,楊慎道:“罷了,想也是趕考赴試的舉子所乘,不必多事,車子可還過得去?” “這條巷子還算寬綽,慢上一些,還是能過的。
”車夫老實回道。
楊慎道:“加些小心,我們自便過去就是。
” 車夫應了聲,跳下車挽著馬兒,引車緩緩向前行去。
不知這車駕是何人所乘,將來若成同年,保不齊還是一樁趣談,楊慎一時興起,挑開身旁車簾,向側邊馬車望去,期望觀出一些端倪。
無巧不巧,那輛本遮擋嚴實的馬車窗帘也在此時卷了開來,露出一個羅髻歪松,面含春意的俏麗人兒來。
那人本扶著窗口喘氣,恰與楊慎視線相對,看清對方容貌后,二人不覺間俱都怔住了……************雪裡梅騎跨在丁壽身上,蜜蛤肉柱緊密相連,沒有片刻分離,每扭動一下,嬌軀便樂得震顫一番,那持續不斷的快感衝擊,使得她神魂顛倒,臀搖乳顫,全身暢快不已。
這般女人主導的姿勢,可根據女方喜好調整深淺輕重,比之男人主動更加刺激貼合,卻有一點不足,女人體力多不能持久,不多時雪裡梅便扭得腰臀酸軟,動作漸漸緩慢停滯。
她屁股下面的丁壽卻是性慾正旺,豈能容她偷懶,將那根火熱肉柱在泥濘腔道中忽左忽右地來回抽插,既快且猛,每次深深搗入后又扶著圓臀大力晃上幾晃,使得菇頭狠狠研磨著女人花心。
雪裡梅身嬌體柔,怎經得起丁壽這般折騰,玉肌雪膚上香汗津津,滴滴汗珠順著鬢角不住流淌,身旁炭火又挨得近,她只覺胸腔憋悶,渾身燥熱,也顧不得能否被人看見,側身撲到窗前速速捲起車簾,指望能在夜風中透過一口氣來,卻不想喘息之際,偏鬼使神差地見到了那個心底再也不願去念的人來。
楊慎深深凝眸,玉貌秀麗依舊,粉面汗潤,雲含春黛,更添了幾分妖嬈,雖未見車內情景,但由那袒露在外的滑嫩香肩,精緻鎖骨,可想身下也未曾著裳,再觀玉人兒粉瑩瑩臉兒上那掩藏不住的春意媚態,蜀中才子如何不知對方經歷了何等好事。
雪裡梅雨滴秋波,痴痴不語,本以為早將這負心人在心頭忘卻,為何乍一見面,又讓自己心神不寧,思緒紛雜,難道我還念著他? “相公,在看些什麼?”王香韻攀著楊慎肩頭,擠到窗前。
“啐!”王香韻一見之下花容失色,閃身縮了回去,又羞又憤地啐道:“哪來的下賤女子,敢在貢院前如此放蕩淫亂!” 聞言秋水頓凝,雪裡梅慘然一笑,她身下的人卻因少了配合,無趣得很,上挺著腰身催促叫道:“小蹄子,快點動啊,爺還趕時間呢。
” 丁二爺辦事興頭上,從來不知低調避諱,楊慎聽得一清二楚,頓時面如寒霜,臉色阻沉得嚇人。
櫻唇微微翹起,雪裡梅面上浮起幾分譏誚快意,便這樣敞著帘子,鼓起餘勇,兩瓣粉臀拚命地挺搖吮夾,口中更是淫聲不斷。
“爺……奴……奴家又要……出來……好快活……服侍老爺……奴真美死了……” 兩車就此錯過,楊慎視線中僅剩下粉白肩頭在高低起伏,漸行漸渺。
“你還亂看個什麼!”王香韻打下車簾,將丈夫緊拉了回來,挺著酥胸怒道:“也不知是哪家行院的狐媚子,勾了舉子在街頭就做出醜事來,真是寡廉鮮恥!” 楊慎悶頭沒做聲,王香韻罵完雪裡梅仍不解氣,猶自道:“也不知哪個斯文敗類,在貢院門前也按捺不住,行止荒淫,真該將他揪了出來,請爹爹奏聞朝廷,革了他的功名出身……” “那男人不是應考舉子。
”楊慎忽然道了一聲。
“不是舉子?”王香韻錯愕,“難不成是簾外執事?!” 負責出題、閱卷、取士的簾內考官進了貢院便被禁止外出,比之考生還要多關幾日,還能有機會在貢院外晃蕩的,也只有負責具體執事的一二簾外官,是以儘管覺得不可能,王香韻還有此問。
楊慎說了那一句話后便不再吭聲,暗暗握緊雙拳:沒想到,原來自己還是在乎……************貢院門前,數千各地舉子蝟集一處,人頭攢動,熙熙攘攘,比之城隍廟市也不遑多讓。
有相熟舉子見面,呼朋喚友,打躬作揖,好不熱鬧。
“二位仁兄,你們來得早啊。
”焦黃中見到正自寒暄的韓守愚與劉鶴年,遠遠打聲招呼。
“焦兄姍姍來遲,尚自氣定神閑,想必此科定是志在必得咯?”韓守愚笑著打趣。
焦黃中昂首挺胸,自得一笑,“非是誇口,年來愚兄苦讀不輟,今科應試好有一比……” “比作何來?”韓守愚好奇問道。
“三個指頭捏田螺——土拿九穩。
”焦黃中隨即朗聲大笑。
焦黃中得意忘形,韓守愚即便心中不喜,還是隨口附和了幾聲,轉首見劉鶴年心不在焉地在人群中東張西覷,納悶道:“維新兄,你在尋哪個?” “哦?”劉鶴年一時沒反應過來,韓守愚又問了一遍,他才回道:“馬上便要搜檢入場了,怎地還未見楊用修?” “楊新都聖眷正隆,用修便是遲個一時半刻,諒那監門官也不敢阻攔相府公子,維新何必杞人憂天!”楊廷和入閣風頭正盛,大事上不敢拂逆劉瑾,小情上可沒少給焦芳添堵,老焦沒少當著兒子面發牢騷,連帶著焦黃中也對楊家人心存芥蒂,說起話來阻陽怪氣。
劉鶴年尷尬一笑,未敢搭話,既不願開罪焦黃中,又不願違心編排好友不是,那日宜春院楊慎拂袖而去,自此對他避而不見,畢竟多年至交,這份交情還割捨不下,他一直想尋個機會冰釋前嫌。
韓守愚只當劉鶴年是擔心楊慎誤了考期,他二人既是同鄉,兩家又是世交,情分自然非比尋常,當下寬解道:“維新莫要替用修操心,便是他想躲懶,新夫人豈能容得他賴床,不消楊相家法,那板子恐早落到用修屁股上咯……” 聽了韓守愚打趣,焦黃中哈哈大笑,連劉鶴年也忍俊不禁,笑道:“希哲嘴下留德,楊府新婦出身世家,賢良淑德,怎在你嘴裡便成了河東獅了!” “賢不賢的,用修整日寶貝似的藏著掖著,哪個曉得!”韓守愚繼續說笑,突然用肩搡了搡同伴,向前一指,“方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不是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