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授受不親,禮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權也,事急從權,聖人訓教,諒來也無人說丁某什麼不是。
”丁壽理直氣壯。
“你……”小郡主被懟得啞口無言,悔恨自己怎沒聽母妃的話多讀幾本書,由得這小賊詭辯饒舌。
看著小丫頭怒火中燒,丁壽感覺心情大好,從桌上撿起土余根銀針,笑道:“消消火吧,若非遇見我及時,你此時已香消玉殞咯。
” 見那一小撮銀針根根都泛著幽寒藍芒,朱秀蒨也不禁后怕,“這些……都是我身上取下的?” 丁壽頷首,兩手分別捻數著銀針,“這五根是從你小腹間取出的,這三根是上腹,呶,這兩根是左乳上的,嘖嘖,這三根可不易尋,是藏在你下阻芳草……” 隨著丁壽語聲,藏在羅衾中的玉手先是拂過纖細緊實的腰肢,又攀上近年間開始逐漸飽滿的胸脯,當摸到三角區內那一片細細茸毛時,朱秀蒨耳根發燒,再也聽不下去了。
“住口!住口!這……”連聲喝止后,朱秀蒨心中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祈盼問道:“這些……都是你取出的?” “何止呀!針上有毒,並非拔出來便完事的,為了救人性命,”丁壽指了指自己嘟起的嘴唇,邀功道:“丁某不畏兇險,親口為姑娘把毒給嘬了出來……” “什麼?!你……你用嘴……吸……吸出來的……”小郡主頓覺適才摸過的那幾處肌膚上火辣辣地騰起一片燥熱,感覺比之中毒之時還要糟糕。
“姑娘不必言謝,昔日佛祖割肉喂鷹,正所謂我不入地獄……” “我這便送你下地獄!”帶著哭腔的一聲嬌喝突起,一道倩影從紗帳內電閃飛出,只見光溜溜玉腿在空中一屈一蹬,一雙玉掌已經奇快無比的印向丁壽胸前。
丁壽渾不在意,托腮姿勢依舊,空閑那隻手隨意圈出天魔手‘封字訣’,將朱秀蒨攻勢盡皆化解,隨後托掌向外一送。
朱秀蒨只覺丁壽掌力雄渾,雙手兩儀掌變化還未及展開,便被對方內力強勢逼回,未等她再做應變,整個嬌軀已然被一股巨力推回,重又跌到帳內軟厚茵褥之上。
倒跌之勢雖又快又猛,身上卻並無疼痛之處,想是丁壽力道之中夾了柔和巧勁,微風拂動,撒花綉帳再度掩實,只聽得帳外男人嘻笑道:“丁某人倒是想飽飽眼福,可這天寒地凍的,萬一姑娘再著了涼,還要浪費咱的湯藥錢,所以——還請姑娘自重。
” 丁壽啰唣不休,朱秀蒨腦中卻亂成一團,有興王妃這樣一個母親,縱是她從小頑劣胡鬧,也被灌輸了一腦子的閨訓女誡,三綱五常,如今被眼前男人佔盡便宜,她打又打不過,想報仇都沒個門路,不由悲從心起,嚶嚶哭了起來。
“誒,好端端的,怎還哭起來了,”丁壽著實有些發慌,不由站起身道:“這讓人看見,還道丁某欺負你了……” “還說你沒欺負人,女兒家清清白白的身子,被你……你還讓我怎麼出去見人!”素來任性好強的興王小郡主,破天荒遇見眼前事,也只是如一般女孩家擁衾低泣。
“你說這個啊,”這丫頭看著大大咧咧,怎麼還玩不起啊,丁壽撓撓頭,一拍手,順嘴給出了一個主意,“要不然,我去向你爹娘提親,你王脆直接嫁給我得了……” “呸!”朱秀蒨毫不猶豫地將頭探出帳外啐了一口,“被你佔了一次便宜還不夠,還想讓本姑娘嫁給你這無恥狂徒,做夢去吧!” “我可是給了你機會,如今不珍惜,將來莫要後悔,”丁壽搔首弄姿,擺了幾個風騷造型,“如丁某這般的樣貌人品,可不缺女人喜歡。
” 朱秀蒨究是小女兒心性,被丁壽的怪模樣引得破涕而笑,自覺后立即又板起俏臉,“好稀罕么?姑娘我就是瞎了眼,也不會喜歡上你這佞臣小人。
” 丁壽抬手蹭了下鼻尖,帶著幾分落落道:“我說小郡主,丁某怎麼說也是天子近臣,執掌親軍,你這左一句佞臣,右一句小人的,便是令尊興王殿下,此等稱謂也稍有不妥吧?” “我高興,就叫你佞臣、小人、混賬行子,無恥敗類、下流胚子……”朱秀蒨正罵得過癮,忽然回過味兒來,驚道:“你怎知我……我是……” 不知道你是誰,這般光溜溜躺在床上,早將你吃王抹凈了,還有閑情陪你耍嘴皮子,丁壽暗中翻了個白眼,故作高深道:“丁某精通麻衣相法,能知過去未來,郡主若是不信,再容在下觀瞻玉體,我連你那未來儀賓也可推算而出。
” 眼看丁壽麵上忽然浮現的淫邪笑容,朱秀蒨心中慌亂,急聲叫道:“你……你別過來!” “怕個什麼,又不是沒見過,常言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是朋友,反正公主也瞧不上下官,事後彼此也無須記掛……”丁壽搓搓手掌,頗有些急不可耐。
朱秀蒨終於開始露出懼色,昏迷不醒時被人佔便宜已是無奈,若在清醒時分再被男人看個通透,羞也要羞死了。
正當丁壽摩拳擦掌,作勢欲上前來,朱秀蒨花容失色,帳內無處躲藏之際,聽得一個清脆柔和女聲,帶著萬分驚喜道:“郡主,你醒了!” 看著門前捧著一疊衣物的素裙少女,朱秀蒨一臉驚愕,“銘鈺!你怎地也在這裡?” 喪氣,還沒玩夠呢!丁壽無奈地吁了口氣。
************蜜色小衣里襖,一身月白羽緞對襟衫裙,蝴蝶結子長穗五色宮絛,再套上一雙麂皮小靴,朱秀蒨踩在地上蹦了蹦,轉首問道:“怎麼樣?” “合身,挺好。
”銘鈺點頭稱讚。
“好你個頭!”秀蒨郡主抬手又賞了伴當一個爆栗。
“哎呦!”銘鈺捂著額頭,苦著小臉委屈道:“郡主你打我做什麼?” “打你個賣主求榮、不講義氣的,自家呆笨被人擒住也就罷了,還將我的身份也一併供了出來,這將來有人給點子好處,你還不將整個王府給賣了!”朱秀蒨沒好氣道。
“郡主你誣賴好人!”銘鈺氣呼呼的,換了女裝后的胸脯鼓得老高,“當初便勸你不要來,你偏是不聽,你讓我在牆外等著,結果沒等到你的人影,反被人家府內護院給發現了,一個使劍的姑娘好凶,我好懸性命都壞在她手裡……” 聽銘鈺說得兇險,朱秀蒨亦覺心驚膽戰,“真的?” “那還有假,”銘鈺想來前半夜境況還是心有餘悸,眼淚都在眶內打轉,“想著王府名聲,人家本來也打算抵死不認的,可沒多久你便被那丁大人帶了回來,看你人事不省的模樣,險些將我嚇死,立時將你的身份原原本本和盤托出,只求人家快些施救,這才存了你一條性命……” “人家一片忠心,你不加撫慰寬解也就罷了,還一味地誣人清白,我真是比竇娥還冤!”銘鈺嘟嘟囔囔,訴說著心中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