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完陣法,熊蘭蘭掌上還剩下兩個觸發形陣法,一個被她扔到了遠處,一個扔在了腳下。
王茗兒小眼珠滴溜溜地一轉,也取了個陣法出來,扔在了熊蘭蘭最後一個陣法觸發的地方。
被墨魔悉心教導過的孟天河看得明白,這些陣法有隔音的,有隔味的,有隔絕神識探查的,也有防禦的,對外監察攻擊的,卻都是沒有禁錮與對陣內攻擊作用的。
“我說過,她們不會這麼對我。”孟天河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冷冷的。
墨魔卻是從那狀似鎮定冷漠的聲音中,聽出了一些得意和炫耀,就像是從前他還有身體時,養的那隻三頭暗火犬,平日里看著黑漆漆高高大大,不太理人的樣子,但是卻完全可以從它高高翹起還不斷搖擺著的尾巴上,看出他其實真的很高興。那狀似無意,其實心中早已開出了花的樣子,真是像極了現在的孟天河。
“哼,那是因為她們修為低,見識少,還沒認出你身上的魔氣。”墨魔沒好氣地回應道。
之前孟天河魔氣失控,識海都黑掉了。墨魔再三呼喚,都得不到孟天河的神識回應,便知道他是受了刺激,一時魔氣攻心,怕是聽不得別人的勸了。於是,意料之中的,那三人在周身魔氣旺盛,下手再無半分顧忌的孟天河手下,根本不是對手,最終被孟天河一一打殘,戳中后腰,了結了性命。
初時,墨魔還以為,孟天河是見到小夥伴被打得生死不知,怨氣暴漲,至使魔氣有機可乘,迷了他的心智,造了他的殺戮。可當看到孟天河,以後腰為弱點,殺了那三人。墨魔便知,孟天河並未完全被魔氣衝心,他還是保有自己的理智的,若不然,他只會在魔氣的侵蝕下變成一個殺人的機器,殺掉附近能看到的所有人,然後待魔氣漸散,方可尋回理智。在識海暗下的時候,墨魔甚至都覺得,地上倒著的那一人一熊,沒死在那三人的手上,怕是要死在入魔的孟天河手上了。
孟天河沒有完全被魔氣主宰,墨魔自然是開心的。他要的是個幫手,是個傳人,可不是一個腦子一熱就變成殺人狂魔的傻子。
當那三人被孟天河殺盡,另一邊地上的一人一熊,也逐漸呼吸平穩。
墨魔嘗試溝通孟天河的神識,告訴他那一熊一人肯定是沒事了,勸他還是趕緊趁她們沒看到這一身黑氣的模樣,趕緊地走吧。不然等她們爬起來,看著這麼個黑漆漆的殺人大魔頭,保不齊就要出手除魔衛道了。就算不出手,傳回五行宗也是麻煩。四地隔絕,暫時回不了西荒,就算不待五行宗,也不能在南合地界用魔的身份出名不是。
只是,孟天河不知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墨魔的話,居然就這麼在血污邊,靜靜地坐了。
直到熊蘭蘭醒來檢查屍體,一
直不曾表態什麼,墨魔擔心孟天河,又勸他最好在那一人一熊反過來用消滅魔頭報救命之恩。
墨魔還以為自己的話,孟天河依舊聽不到呢。沒想到人不言不語的,啥話都聽著,那熊一表態,當場就把尾巴翹起來砸自己的臉……
弄得誰還真像是喜歡在背後說小孩子壞話的魔似的!
還不是為了你好!
墨魔氣氣的,不理孟天河了。
這邊墨魔在賭氣,那邊布好了陣法的熊蘭蘭卻是運行靈氣把三個屍體堆到了一處,又在周圍拍碎了幾棵樹,把木材堆到了那三人的屍體,和附近血污多的地方上。
“熊熊是要燒了他們嗎?”王茗兒半點兒不害怕地跟在熊蘭蘭後面,走來走去。
“嗯。希望這樣毀屍滅跡有用。”熊蘭蘭看看,覺得木材還不夠多,又隨手拍斷了一棵樹。
王茗兒扯了扯熊腿毛,“那我能把那個金鐘拿出來嗎?”
“不行……”熊蘭蘭拍木頭的手頓了一下,“火符的火,是不是燒不掉那些法寶……”
“對。”孟天河動了動手指,一道黑氣竄出,在已經被碎木掩蓋的屍體上竄了一圈,卷出了三個儲物袋,在回程時,路過熊蘭蘭掉下一個,路過王茗兒又掉下一個,最後一個儲物袋,被黑氣送到了孟天河手上。
墨魔雖然想好了不要理孟天河,可是在看到那裝著金鐘的儲物袋落在了那小姑娘腳邊時,還是忍不住開口:“你身上的那估計不是魔氣,是傻氣吧?”
自然,沒得孟天河的回應。
“謝謝孟孟!”王茗兒拿起儲物袋,一看裡面,掏了那金鐘出來,笑得更甜。
熊蘭蘭都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王茗兒一手金鐘一手儲物袋,蹬蹬蹬地跑到了孟天河身邊,像是完全看不到那黑氣一般。
“我拿這個回去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做種觸髮型阻隔傳送的陣法出來,回頭再還你。”王茗兒晃了晃手上的金鐘,又把儲物袋塞到孟天河手裡,“這些我不要。”
“命都是你救的,我還能要這個么。不過,你還是檢查一下,這些裡面有沒有可能被人追蹤的東西。”熊蘭蘭把地上的儲物袋撿起,扔給了孟天河,又拿過了王茗兒手上的金鈴,反覆檢查起來。
孟天河的識海中,墨魔久久沉默,卻突地聽到一聲“嘿”。
“是你在說話嗎?”墨魔悶悶地問道。
孟天河依舊沒有回答,就像是之前那聲有些輕快,又有些皮的“嘿”,不是他發出來的一般。
的確,也並不符合他平日正經的性格。
但是墨魔就是知道!就是孟天河這傢伙故意嘿給自己聽的!就是要用翹起的尾巴甩打自己的臉!
不過……
墨魔看了一眼孟天河手上那三個儲物袋。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