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看著你死，還不如我先死。”陸凌遠握了握他的手，無比堅定的看向馮定遠。“動手吧。”
“好，這是你自找的。”馮定遠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陸凌遠只感覺槍響的那一刻，自己的身體被猛地推開，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身子。
待他轉過身，就看見季博衍捂著自己的肚子緩緩倒了下去。
“不！”陸凌遠感覺自己的世界在一瞬間轟然倒塌，他不顧一切的跑過去，接住季博衍，把他抱在懷裡。“季博衍，你怎麼樣，不要嚇我。”
“死不了。”季博衍隱忍著痛苦捂著肚子，有血從指縫流出來。
“我現在就送你上路。”馮定遠的槍對準季博衍，準備第二次扣動扳機，卻在下一秒，手腕上忽然一陣劇痛。緊接著，一個人出現在他的面前，待看清來人，他不由得大驚失色。“周林！”他驚叫一聲，像是完全不敢相信，儘管這個人的半邊臉已經被燒的不成樣子，他依舊能夠一眼就認得出來。“你還活著。”他幾乎不敢相信。
“想殺了我還沒有那麼容易。”周林冷冷的說著。
“你是來給他們求情的嗎？即使是你開口，他們依然得死，就算是你，也不能阻擋我的路。”已經到了這個關頭，馮定遠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的回頭。
“我不是來給他們求情的，不過我不得不說一句，季博衍你不能殺。”周林看著馮定遠，空氣在那一瞬間都變得壓抑起來。
“笑話，你說不殺就不殺，你憑什麼那麼自信。”馮定遠只覺得他說的話無比的可笑。
“因為他是你的兒子，這個理由夠嗎？”周林的話一下子讓在場的人無不震驚不已。
馮定遠瞪大了眼睛，許久許久之後，嗤笑一聲。“就算你是為了保住這小子，也沒有必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我馮定遠一生無妻無子，本就是孤家寡人一個，這事誰不知道。”
“周叔。”季博衍虛弱的叫了一聲。
周林轉過頭，就看見他面白如紙，手上全是血。他的心裡一揪，感覺比自己受傷都要疼上百倍。
“少爺，是我沒能保護好你。”他握了握拳頭，眼眶漸漸泛紅。
“不是你的錯，你走吧，我不要別的，只要你平安。”在這個時候，季博衍根本就不願意把周林也牽扯進來。
“你怎麼這麼傻。”周林轉頭看向馮定遠。“如果你殺了他，你會後悔一輩子。”
“我就不相信，我會為了這件事後悔，今天季博衍必須死。”馮定遠再次舉起了手裡的槍，卻在扣動扳機的前一秒，周林終於情緒失控。
“他是你的兒子！”周林咆哮著，頭頂青筋突兀，看著十分嚇人。
“你說什麼！”馮定遠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他是你的兒子。”周林又重複了一遍。
“不，這不可能。”馮定遠不住的搖頭，似乎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或者說，他更加希望這只是周林開的一個玩笑。“你只是不想讓我殺了他才編造這個謊言的對不對。”
第134章魚與熊掌
“並不是什麼謊言，當初你冒充皇上，在主子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對她做了不可饒恕的事，事後主子就發現自己有了身孕，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離開，帶著一眾下人躲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不可能。”馮定遠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
“可憐主子一直到離開的那一刻，都不知道孩子是你的。”周林的心裡內疚，可他從不敢跟主子說這件事。“在她的心裡，你始終是那個值得尊重的長者，可你都做了什麼。”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會是這樣。”馮定遠的心裡混亂不堪。
“你不相信是嗎？季博衍從小就患有血冷症，所以一直以來身體都不好，這個病是家族遺傳，這件事應該沒有人比你更清楚。”周林無比心痛的說著，這麼多年，他一直陪在主子的身邊，就是為了替馮定遠還債，如今事情已經揭開本來的真相，他竟不願意去相信。
“怎麼會這樣。”馮定遠的心裡咯噔一下，老天彷彿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你如果不相信，大可以找醫生來看看，到時候一切自然就會真相大白。”周林不想再與他多說什麼，走到季博衍的面前，蹲下身子，替他止血，可是那血就像止不住了一樣，源源不斷的往外流。
“不，這不是真的，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一個孩子。”馮定遠不住的向後退，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一直是孤家寡人一個，上天卻在這個時候送給他一個孩子，可是他們之間，卻隔了一個無法再逾越的溝壑。
“他快死了，如果你真的想讓你的兒子就這麼死了的話，就繼續在這裡發獃好了。”周林冷冷的看著他。
馮定遠終於低下頭，把目光投向季博衍，卻發現他的身下已經流了好大一灘血。“醫生，快送他去看醫生。”他跑過去，想要抱起自己的兒子，卻被陸凌遠推開。
“你沒有這個資格。”陸凌遠抱起季博衍，向著外面跑去，然後開著車直接奔著醫院的方向去了，剩下的幾個人緊隨其後，到達醫院的時候，季博衍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
“人怎麼樣了。”馮定遠抓住陸凌遠的胳膊，喘著粗氣焦急的問著。
“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我會讓你下去陪他的。”陸凌遠冷冷的看著他，此時此刻，對於眼前這個曾經的良師，他的心裡已經不足以用厭惡和恨去詮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