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讚歌(沉魚落雁的故事) - 第8節

羊群在草地上吃著草,侍養的人也開始在打水喂馬了,婦女們學會了製作獸皮織布,男人們則在河邊打磨工具,人們各有個的分工,山腳下一片祥和,如果沒有戰爭,草原上定會一直生機勃勃。
路過一頂頂帳篷,就來到了一顆大樹下,一塊石頭旁圍了不少人。
艷陽高照,這個時間像這樣成群的人聚在一起看熱鬧,還真不多見。
閑著無事,我也好奇的圍了上去。
定睛一看,好傢夥,原來是雲香在和人扳手腕。
這幾個男的我認識,他們是保護王庭的衛士,阿木和阿土是兄弟,這兩人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
王庭附近駐紮的人本就不多,其實大家基本彼此認識,不過不僅我沒有見過雲香出過手,他們這些人肯定也沒見過,這些男的,估計只當是圖個樂子,居然打起了賭,還下了注,不過他們這些人顯然以為女人不行,買雲香贏的人並不多。
直到人群中有人發現了我,大家不僅沒有停手,還慫恿著讓我也下個注,經不住推搡,既然好奇,我就隨手解下了腰間的幾粒碎銀下到了雲香這一邊。
匈奴人講究下馬為民,上馬為兵,尤其是王庭周邊的這些個士兵,頓頓吃肉,因而生的各個彪悍。
可就在我很為雲香捉急的時候,她竟很輕鬆的就扳過了阿大,不僅是我,周圍的人都是頓時一片唏噓聲;見大哥不行,阿土也要試試,可緊接著也敗下了陣來。
這個雲香,看起來只是個平常的女人,沒想到還真有兩下子。
這下好了,兩個看起來彪悍的人都不行,一眾人兒也就悻悻然的要散去了,不過既然是玩,我也沒計較那麼多,而是讓他們把輸掉的下注拿去換酒喝。
看著一王人等作鳥獸散,她的心情不錯,還覺得剛才不過癮,居然旁若無人的兀自表演起單手擲鏢,我都還沒看清楚她的手勢呢,她已經將一把匕首扔中了土步開外的靶心上。
她真的是讓我大開眼界,我心裡只覺得汗毛直起,這女人也太可怕了,弄的我真想向她學藝。
不過當我開了口后,卻被雲香拒絕了,她怕我玩物喪志,又覺得做大事的人不應該刷槍弄棒。
其實我知道她是母親身邊的貼身侍女,雖然母親待她如自己家人一樣,但如果沒有母親的允許,像教我手藝這樣的事情,她是萬不敢親自做主的,她對母親的服帖可見一般。
小時候好像聽母親說過,雲香一家是天災逃難的人,外公曾救過她們一家,她為了報恩,所以甘願一直留在母親的身邊保護她。
在樹下站了一會,和雲香商榷未定,而在山腳下的另一邊,卻黃沙飛起的來了一批人。
遠遠的望去,是一眾騎馬的人,其中走在前頭的還掛起了大旗,隱約可以看見上書「右」字。
我心裡一個咯噔,沒得錯,定是右賢王呼倫圖到了,他是呼韓邪單于的親弟弟,當然也就是我的王叔。
他平時在封地執事,上一次見他還是三年前他過來祭祖,不知道他為何會在此時出現。
聽掌胥和千夫長們說過,當年父王彌留過世前,為確保我以後的地位,曾下過王命,沒有王庭詔令,外面守在封地的藩王不得進出王庭。
草原上的太平來之不易,經歷過種種磨難的匈奴子民已經厭倦了戰爭,所以即使在我年幼的時候,大家也都相安無事的遵守大單于的遺命。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有野心的人開始蠢蠢欲動,我已經不止一次的聽說過他在發展勢力,並且已經吞併了鄰近的兩個小部落。
大漠中的法則不同於大漢,那裡的人遵循王道,而大漠里只要手裡有足夠的騎兵就夠了,匈奴人圍繞生存和權利的鬥爭,現實要比想象中更殘酷。
與我和母親而言,不管我什麼時候繼承單于位,這都是一個強勁的威脅。
遠遠的看著,那幫人果然就進了中軍大帳。
真是來者不善啊,我心中隱隱有些擔憂,就連雲香還在身邊,我都忘了和她要說的話。
果然過了一會,左胥就派人來喊我了,他是父王點命輔佐我的人,往日里,草原上的小事情,左胥和千夫長們自己議好,然後再將簡報呈給我和母親過目就行了。
他能這樣派人來請我,看來是有重要的事情。
雖然呼倫圖的勢力足以與王庭抗衡,但我想他目前還不敢和我翻臉,況且和我相比他已經老了,我還足以應對這個不速之客。
再看看旁邊的雲香阿姨,她目睹這一切居然也是面無懼色,不過男人的事情還不需要她摻和,我便讓她回去照顧母親了。
(未完待續) 【沉魚落雁的故事】第四章2020年8月13日作者:魔雙月壁字數:5,989字狼是匈奴人的圖騰,還未走進大帳,已能看到大帳前一隻狼的塑身雕像。
中軍大帳是庭議的地方,一般只有發生了大事情,才會招大家來議事,平時一些日常事情,則由各部落首領自己打理。
雖然還未繼單于位,但匈奴以左為貴,左賢王封號的我依然是尊貴的存在,眾人以右手橫胸低頭,算是向我做了個禮。
匈奴人的禮儀近乎與無,我倒不在意這些,不過真正令我驚訝的是,雖然打出了旗號,但右賢王本人並沒有到場,來的這些人只是他的追隨者。
他們這些人還算是守規矩,紛紛呈上了禮單作為上供的禮品,王庭是各部落的核心所在,每年部落都需要向王庭獻上貢品。
當然,大漠里、草原上物品匱乏,貢品無非是牛羊馬匹居多。
「預計草原上今年的收成不錯,這些都是右賢王與我等的心意,特呈上給小王和閼氏的,還請左孤塗欽點笑納。
」「多謝王叔與爾等有心了。
」這些都是例行公事,作為王庭至上的權威,我也不拒絕,不過令我不悅的是他們接下來的舉措。
「不過,右賢王還有一件事要小的呈於孤塗。
」遞過了禮單,來人還不忘煞有介事的有事要奏。
「說。
」「自從冒頓大單于統一北方草原以來,我大匈奴已經延續兩百年有餘了,但此間卻從未有過單于斷層,俗話說草原不可一日無主,賢王他最關心的是孤塗什麼時候能繼單于位,吾等來的時候,賢王表示很想喝小王你的喜酒,但就不知閼氏王后遲遲不肯下嫁是何意了……」此人口齒伶俐,他縷了縷鬍子又繼續道,「不過賢王也已經說了,我們匈奴人萬不可為一個女人壞了草原上規矩,如果孤塗王有什麼難處,他作為你的叔叔,可以出面請閼氏遵從胡俗。
」「放肆,你這是要挑撥孤塗王和閼氏王后的關係。
」言外之意就連左胥也聽的很清楚了,不等我出口,他就率先站了出來反對。
「你才放肆,你們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陪著她被騙了數年孤塗也沒上位……哼,如果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那還怎麼做草原上的王……」此人言畢還甩了甩袖子,可謂猖狂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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