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笑下午兩點到s市的,先訂了個酒店把行李放進去,又在外面的餃子麵館里隨意吃了份混沌,等逛到五點半,找到了約定的餐廳。
“是陸小姐嗎?”
“我是。”
高挑禮儀的女郎臉上盈著笑,為她領路。假山流水,翠竹屏風,腳下蜿蜒的石子路,錦鯉結伴相隨,直到一扇珠簾后的推門,女郎為她拉開座椅,“請稍坐。”
不多會兒,茶水點心送上來,女郎又問她可需要別的。
陸笑搖頭,隱下心中複雜,說暫時不需要。
看著這餐廳不像便宜的樣子。
也是,當初的李鴻輝就是一頂一的優秀,老師眼中的未來驕子,同學眼中的學神,連續兩屆全國青少年數學競賽第一,卻拒絕保送q大數學系,高考以724分奪得省狀元,然後入學A大經管系。如今想來,也該是熠熠生輝的人物。
至於她為何了解的這麼清楚,自然是學神太出名了啊,哪怕是在c中都有李神的傳說,老師舉例子也是拿他說話,比如“你看y中那個李鴻輝怎樣怎樣,要跟他學習怎樣怎樣……”就連讀大學的時候,身邊許多同學都會提起這位叛逆且逆天的學神大佬。
一晃眼這麼多年過去了,都成了往事。
陸笑想到當初周岑也挺出名的,不過是種反叛的出名,惹是生非,逃課打架,深夜高架飆車,能面不改色拿刀捅人的那種——在她眼中暴露了真面目以後是真的一點都不遮著藏著了。
枉她最開始以為他只是性子惡劣了一點,結果天真的是她。
也不知道周岑現在醒了沒有,還有沒有在發瘋自殘,陸笑拿著杯子的手有點抖。
想想又覺得自己可笑,明明自己愛自己多一點,不然自己現在也不可能來到這裡,偏又學會了假惺惺,他需要你關心么?他有的是家庭醫生傭人伺候。
第二盞茶飲盡,包廂外傳來動靜,似乎是小孩子哭鬧了幾聲,然後包廂門打開,一個身材中等微胖,衣著普通,面孔平凡畏縮的女人牽著一個滿臉蠻橫的七八歲男童走進來。陸笑站起身,頗為恍惚和陌生的看著這一幕,對面的女人也呆愣著看她,直到門外又走進一個頎長清冷的男人,正裝卓然,面容英俊。
“先坐吧。”男人先開口。
幾人剛坐下,還沒說話,餐廳的服務生走進來,說包廂里的小孩子與另一位客人的孩子起了衝突,把對方孩子身上佩戴的玉石吊墜打碎了,現在對方客人就在門外,要求協商賠償和道歉。
還是說的委婉的了。
陸笑看著昔日閨蜜的臉色蒼白難看,偏偏她身邊的男孩還是一臉驕橫跋扈的樣子。
男人略微沉吟,“請他們進來。”
進來的是一對穿著打扮都很精緻的男女,看樣子都三十齣頭,男人文質彬彬,懷裡抱著個小聲哭泣的四五歲男童,女人美貌婀娜,面色不善的盯著汪蓮母子。
碎成三塊的玉墜被美貌女人放在桌面上,其中一塊還連著斷掉的紅線,“這是我兒子出生時婆婆送的玉佛,請高人開過光的,當時這枚玉佛的價值20萬,冰種翡翠,更不要說它代表的意義。我也不是來訛人,你們大可以請專人鑒別。”汪蓮似想狡辯什麼,女人眼神一厲,“至於衝突起因,我也已經去找餐廳看了監控,當時我兒子在水池邊看錦鯉,你的兒子衝過來就要搶我兒子的吊墜,我兒子不願給,他就要硬搶,結果線扯斷了玉墜摔在地上,這個女人走過來話也不說一句就把她兒子帶走,你們不信去看監控是不是我說的這樣!”
條理分明,有理有據,這對夫妻已經是很有素質教養,若換個尋常人,可能現在已經撒潑罵人了。
反觀汪蓮一臉不自在的心虛,她身邊的男孩還一臉混不在意,盯著桌上點心的樣子,陸笑心中一聲冷笑。
自己瞎操心什麼?陸笑感覺身上的那25萬就是個笑話,人家生活困難,大兒子常年生病住院,東拼西借的湊錢,偏還能讓小兒子去惹是生非,搶別人家小孩的玉墜,且看模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自己的孩子不教好,指望誰能幫她收拾爛攤子?幫她收拾了第一回就會有第二回,誰都不是菩薩,不得到教訓又怎麼會得到改正?
她的25萬可以給汪蓮家小孩治病,但絕不可能為汪蓮家的小孩錯誤買單。
因此當汪蓮的目光掃過她時,陸笑臉上冷淡淡的,當沒看見。
李鴻輝一直觀察著陸笑,他不是拎不清,也不是老好人,從陸笑的態度中窺見一斑,便也不準備插手,雖然這20萬對他來說也不算多大事,但陸笑的態度很重要。
對方也是講理的人,於是兩方交換了聯繫方式,讓經理把監控調出來,又喊了個珠寶鑒定師,約定吃完飯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