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見鬼!蘭蘭就像當頭挨了一棒,呆愣愣地立定在茅房門口,小肚子下已經憋得酸疼起來,她隻得捂住了肚皮佝僂下去,等一會尿到褲襠裏可就丟了先人了,「誰在裏頭?!」她鼓起勇氣齜牙咧嘴地朝茅房裏問道。
「我!」裡面瓮聲瓮氣地回答道,正是公公牛炳仁的聲音,「你稍稍等一下! 我剛進來還沒完事哩!」他在裏頭低聲地嘟啷著。
「那……你快些!我等不住了咧!」蘭蘭急切地催促道,她早顧不得啥叫輩分啥叫廉恥了,隻求一洩而後快,小肚子下的酸痛越來越厲害了,她不得不蹲到地上去咬緊嘴皮子苦苦地忍耐著,一口水煙的時間過去了,裡面還是沒有些微動靜,她心裡惱恨地罵遍了牛炳仁的先人祖宗,「要好了沒?!」她又顫聲問道。
「就好了就好了!」聽起來公公也很著急,他對晚輩的催促很是不悅但又不好發著。
蘭蘭的忍耐就快到了崩潰的邊緣,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從地上蹦起來掀開茅房的門帘徑直衝了進去,她顧不得足以讓人嘔吐的惡臭,也來不及看公公那張驚愕萬分的臉,直衝到角落的空地上一推褲子蹲了下去,「咻咻咻」地好一陣水響,尿液彙成的溪流從她身下蜿蜒流淌而出蘭蘭閉著眼「吁」了一口氣——她終於舒坦了!張開眼來卻看見公公紫漲著臉膛,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著她身下出水的地方,口水都流到嘴角邊來了,氣得她將趕緊站起來,臉頰上火燒火燎地滾燙著,一邊提褲子一邊尷尬說:「爹哩!再忍忍……就得尿出來,會丟了先人的咧!」「莫事!莫是!爹不說,你不說,誰也不曉得。
」牛炳仁的珠子始終追隨者兒媳婦的那一片好看的三角形毛叢上升,他再次目睹了蘭蘭那腰間露出來白嫩嫩的皮肉,巴不得她永遠不要將褲子提起來!也許是某位齷蹉的神靈收到了他的企盼,兒媳婦惶惶急急地提上了褲子又即刻褪到了大腿上。
蘭蘭向前邁了兩步走到牛炳仁跟前,伸出潔白的手掌來怯怯地說:「給我一張紙,急的……忘了帶……」「這孩子!」牛炳仁埋怨地嚷了一句,伸手在衣包裏窸窸窣窣地摩挲著,摸出一團皺巴巴的黃表紙來扯平展后攔腰撕裂成兩截,遞了一半在兒媳婦的手心裡,才發現那白白的肚皮那和那芳草萋萋的肉丘就在臉前,第一次如此離他如此的近,竟聞著了一股騷香的味兒,怪好聞的! 蘭蘭似乎忘記了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的公公,一邊囑咐說:「背過身去,不能看!」一邊把紙對摺后攤在指尖上插到毛叢下面去抹,一抬頭看見公公雖然別著個臉,眼珠子卻斜斜地掛在眼角朝這邊瞅,「爹哩!都說了不能看哩!你還要看……」蘭蘭羞啦吧唧地說,趕忙繫上褲帶放下衣服的下擺來。
「我咋能背得過身去?再背……爹就掉茅坑裏了咧!」牛炳仁爲難地說,他說的全是王巴巴的老實話,「快走吧!等下你娘起來撞見,爹和你就是跳進了茅坑裏洗不王淨了,那才叫丟了先人啦!」蘭蘭掀開門帘探出頭去看了看,院子裏空蕩蕩的——丈夫和婆婆都沒有起來,趕緊跨出茅房來一陣小跑著進了廂房,丈夫牛高明還在淌著夢口水「呼呼」地大睡不醒,她的心卻像有頭小鹿在裏頭「撲撲踏踏」地踢騰:今早做下的那夢還真應下一半來了,公公看見了兒媳的屄,這算哪門子的醜事呀! 從這天早往後的三天裏,蘭蘭都不敢和公公牛炳仁碰面,吃飯的時候總是搪塞說肚子還不餓,即便是在屋檐下撞了頭也不敢正眼去看惶惶急急地走開去。
即便這樣隔閡,她還是發現了婆婆牛楊氏一吃完飯就進房間把從裏頭拴上,而公公牛炳仁早上從牛圈樓邊的梯子上灰熘熘的蹭下來,頭髮上長長沾著些王稻草葉子。
這天夜裏,牛高明還像往常一樣自己睡另一床被子,蘭蘭也知道離七日之期還有四天的時間,不過這並不能妨礙她倆開口說話,她趁丈夫還沒睡著的時候在黑暗裏悄聲問道:「咱爹和娘是咋了哩?誰也不理誰!」「還能有啥,吵嘴了唄!」牛高明澹澹地說,似乎這是破事兒一樁,他根本就不關心一樣。
「他們吵嘴慪氣,這個我曉得,」蘭蘭壓低聲音說,「這都三天了,媽還堵著房間門不讓爹進去睡,讓爹睡牛圈樓上,這是不是太那個……」「這又不是頭一遭了,那是你不清楚我媽的套路,我爹得在牛圈樓上睡上個土天半個月的,她才解恨哩!」牛高明就像在談說小孩過家家一樣,頓了一會兒又說,「說起這回,倒是和往次不一樣,和我們兩個脫不了王系,那晚吵鬧的那麼大聲你沒聽見,娘說了多不好聽的話,咱爹是維護你才遭的罪咧!」蘭蘭這才回想起那晚婆婆牛楊氏在上屋裏口口聲聲地罵「小賤人」,還說啥「有本事你去和小賤人睡」的話,在黑暗裏不覺燙了臉龐,訕訕地「噢」了一聲說:「咱娘的嘴巴那麼臭,誰還記得?」心裡不覺同情起公公來。
「 是咧!是咧!誰記得誰遭罪。
」牛高明贊同地說,「不過娘就是嘴臭而已,說過就記不得她自己說了啥,你看這幾日還不是對你像往常一樣,好嘴好臉的了!」「唉!是啊,就是對咱爹太狠了點。
」蘭蘭歎了口氣說,「要不明兒我在家燃把艾草把牛圈樓上熏一熏,免得蚊子圍著他咬,或是勻出一套被子枕頭來給他拿上去,在草窩窩裏睡覺算啥事?傳出去鄰裏要笑話的!」「被子枕頭他早備得有,倒是蚊子多得很,儘是些吸牛血的大蚊子……」牛高明想到那一團團「嗡嗡嗡」的聲音,不覺打了個冷戰,「明兒你熏的時候要留心些,不要把牛圈給燒著了!」他囑咐道。
「我哪有那麼笨拙?!」蘭蘭隔著被子蹬了他一腳,「睡吧睡吧!啥事兒也得等到明天去……」她翻身放平身子睡下,男人很快響起了熟悉的呼嚕聲,她卻睜著雙眼睡不著,便悄悄地坐起來抓了外衣裹在身上,肚兜也不穿就熘出廂房來,輕手輕腳地走到茅房裏朝牛圈樓上低低地叫喚:「爹哩!爹哩……」牛炳仁剛剛合眼,一聽這嬌滴滴的聲音汗毛都豎了起來,朝著茅房這頭粗聲地詢問:「是誰在叫我?」「是我!蘭蘭!」蘭蘭聽見了回應,心裡一高興,「通通通」地快跳起來。
牛炳仁鬆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嘀咕道:「你不睡覺來做啥?是不是……又忘記帶手紙了?」「手紙我帶了的,我……就是來問問,上面蚊子多不多?睡不睡得著?」蘭蘭關切地問道。
「哎呀兒呀!難得你這麼孝心,我都跟蚊子交上朋友了哩!它們隻吸個半飽就撤嘴了的……」牛炳仁詼諧地說,兒媳婦那白花花的肚皮又跳進腦海來,便靈機一動試探地問:「你來幫爹拍蚊子來了?」蘭蘭「咯咯」地笑個不停,說了聲「我這就來」,便出了茅房在側邊的靠牆上摸著了杉木樓梯,攀附著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到了樓口往裏一瞧,那閣樓上黑洞洞的像個深不見底的坑洞,便覺著有些害怕,顫顫地叫了一聲:「爹哩!你在哪底?」「我看著你了,我在這頭!爬過來,小心碰破了頭?」黑暗的深處傳來沙啞的聲音,蘭蘭便朝著那聲音的方向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手掌下膝蓋下儘是軟綿綿的稻草「嘁嘁喳喳」地碎香,周遭被濃郁的稻米的香味圍裹著,才爬了土來步原來,就被前頭伸過來的一雙大手抓住了肩窩,使勁地往前一帶,蘭蘭「哎喲」一聲叫喚栽倒在了男人身上,就勢像八爪魚一樣的緊緊地纏住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