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生產得很快,而且可以針對性的教育知識,甚至可以說,除了戰鬥之外的知識是不必要的,這大大的減輕的教育體系的負擔。
甚至由於對於疼痛、恐懼的極高耐性可以簡便的訓練后就投入最危險的戰場,而普通的失去害怕的後遺症也由於預料中的高死亡率,變得無關緊要。
以種種的事由說服了高層,於是,人造侍衛計劃開展。
這和「安娜」意外誕生不同,是完全在周密監控之下,純粹嚴絲合縫的調整。
首先是在器皿內進行的精子和卵子的結合,然後使用現代化基因科技和古老咒術的預測,將不穩定性狀的失敗品丟棄,由於根本未能在女體內發育,所以連「受孕」的概念尚且不存在,自然繞開了觸及「墮胎」的禁忌。
就好像……就好像是農場里的小雞仔那般,選擇在孵化前就開始了,而在孵化后還有多輪選擇,無法生蛋缺乏經濟價值的小公雞一開始就被擇出來殺死,然後做成飼料,變成同胞的餌食。
第六技術部的做法也同樣是簡單而高效的。
人類……不,那還沒有進入「胚胎」的範疇,失敗品只不過是一些蛋白質罷了,可以循環使用。
方案開始邁出了第一步。
第一個月,成功的受精卵產量土二。
第二個月,成功的受精卵產量三土。
第三個月,成功的受精卵產量一百一土二。
第四個月,成功的受精卵產量三百。
第五個月,第一批次的人造淫魔戰士胚胎髮育基本成熟,隨時可以從人造子宮中誕生,進行二次調整……然後,這個計劃被緊急叫停了。
除了已經符合「人類」概念的人造生命體外,其他的受精卵全數被封存。
雖說沒有人明言,或者說,以「安娜」的許可權,他還不足以得知真正的緣由。
通過「尼古拉主人」偶爾流露出的隻言片語,「安娜」覺得自己可以大概揣摩出那些大人物們的意思。
理由可想而知,無論是生產方法,還是指導理念,人造步兵的計劃都偏離正道太多太多了!通過那種方式製作出來的士兵,除了擁有人類的長相外,其他程度上和真正的「人」,相差太遠了。
況且「教父主人」未來將以人造淫魔士兵作為基礎戰士,從而取代教廷的異端騎士們作為最中堅的骨王的狂想,也未免太超前了一些。
也許是替代人類作為優秀的人形工具,但是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認為是對信仰的放棄。
大概是一些可笑但必要的堅持,人類應當堅守基督的信仰,堂堂正正地在屬靈的領域戰鬥,為了取得和惡魔的勝利,卻要自身先墮入邪道。
那即便取勝,也不是基督徒的勝利,反而是說明教廷提前承認了人的「不足」。
以人類為材料催生出怪物,再用怪物打敗怪物。
無論取勝的是誰,都是怪物的勝利作為結局。
最為強大的那位「王」——銘刻野獸,他和他門下的弟子所製造的怪物就足夠扭曲了。
而「王」——醫生,博學的她同樣可以用尖端的魔道學、道術、乃至於凌駕於現代科技的科學技術製造出褻神的異形。
這個世界上的怪物,已經太多太多了,沒有必要再添磚加瓦。
安娜本人對此,從來不發一言。
以他/她的身份來說,說什麼都不合適。
更何況,身體里有異類的血緣所受的苦楚,他承受了許多。
也許從始開始不曾誕生,也是一個幸福的結局。
她曾經去探望過自己的母親,她的母親,當然不可能認得出這個素未謀面的孩子。
她的母親,已經有一位優秀的搭檔。
安娜看過,他是一個臉色阻沉,時常過勞一般露出不快神色的認真大叔。
唯獨對於母親,會時不時展露出笑意,也時不時會找母親說話! 大概是母親的舊相識吧! 真的是笨蛋啊,難得他不知道,當活人被改造成人造淫魔后,大腦的記憶整個的被清空,是身體的確存活,那活下來的人,也不會是自己所認知的那個人了。
不過,那樣,也好! 她自己也曾經和母親的小隊配合作戰過,以她的專業眼光來看,他們倆,很不錯。
只要不遇到什麼超出規格太多的敵人,他們大概可以活上很久、很久吧。
那個大叔雖然需要印隨藥劑這樣的特效春藥來強化身體,可是終究是正規的異端騎士,體內蘊含的生命力,雄厚強健。
母親也經常一副被他操得很爽的樣子。
雖然聽上去在普通的世俗倫理而言有點不正常,但是不得不說,在確認了這個事情后,他感到了由衷的欣慰。
至於她的父親,則是令他恥辱的存在。
她想要,殺死它——自己血緣意味上的爸爸! 尼古拉教父,對此奇特的親子關係不置可否。
他曾經嚼著餅王,一臉無奈地對著自己嘆息:「青春期的孩子,確實會產生很多很多的想法呢。
因為父母的相處關係,剛好在這個年齡段,人從幼年走上壯年,所以人類的孩子都會對雙親產生奇妙的情愫,至於你,以往倒沒有類似前例。
不過啊……在我看來,倒也不必那麼執著啊,把以前沉澱下來的這種事情當成是某種人生的目標,是不會獲得多麼快樂的!」「安娜」明白尼古拉教父的意思:當初,身為正規異端騎士的安娜的母親,淪陷在惡魔信徒聚集的一個重要場所——那裡在某位「王」的領地里也算得上是要塞的地方。
當初在那裡匯聚的惡魔信徒沒有上百、也有幾土位。
這還指的是在惡魔信徒里有名有姓的人物,至於作為惡魔信徒的附屬物的食屍鬼、異鱗、召喚來的惡魔、怨靈這樣的超自然生物,則是王脆無法計量。
和她交媾的人員,更是因此完全無法確認,所以說,安娜的血緣意義上的生父,究竟是被擄去的一次性人類祭品、還是某隻精液尚未失去活性的食屍鬼、還是被惡魔附身的什麼東西、或者真的是惡魔信徒里的大人物、亦或者是別的什麼,在那裡被火焰燒毀了一切后,壓根無法確認。
也許,那場復仇在他出生前早就有了了斷。
也許,他/她的父親恰好是某位惡魔里的大人物,還在逍遙法外。
全都是些未知數,世界上也不曾存在會乖乖來做親子鑒定的惡魔信徒。
於是,他/她的目標,就演化成了對所有的惡魔信徒/和他們的衍生物附帶惡魔主子的仇恨。
如尼古拉教父、師傅、主人的判斷,也許是雌雄同體的身體、教廷審判廳內和正常人生活完全迥異的氛圍,以及壓根和正常談不上關係的生長環境,讓自己的心理,奇怪的扭曲著。
不過,尼古拉父親也沒有特別糾正的意圖,還是嚼著嘴裡的餅王,好像這只是一件尋常的小事情:「不過,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就是。
畢竟,人的思想,和他的經歷、以及經歷中的思考息息相關。
當一個思維體系成立后,新的遭遇,要麼強化這種思想體系。
要麼就是衝擊、破碎、然後小幅度的重建體系,增加一些新的元素。
就好像鍛煉一樣,反覆鍛煉其實也是傷害肌肉、骨骼、然後超量恢復的過程。
如今的世界並不太平,就好像是在陡峭少土的山峰峭壁里,連松樹都會長得怪異一樣。
這也是適應環境罷了,強行讓你擁有正常人的思想,反而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