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兒和樂陽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架勢鎮住了,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面面相覷地看了看對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早該想到她會偷聽的! 「你給我聽好了,窮鬼!」她的聲音又尖又高,越來越帶勁,「天底下男人多的是,隻要我想,隨時一抓一大把!你最好搞清楚了,你能坐在這兒,是因爲我覺得你真可憐!」「你是……,可憐我什麼?」樂陽不解地說。
心裡「砰砰」地跳,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女人這麼兇橫。
「對!我就是心軟!要不是你被老婆孩子給拋棄了,慘兮兮的,我他媽才不會可憐你,算我倒霉,倒霉透了!」她激動得兩肩發抖,唾沫星子都飛了出來。
「這算……」樂陽漲紅了臉,勉強吐出兩個字來,楊豔琴就打斷了他的話:「你給我閉嘴,你最好聽著:自從遇見你之後,我都沒有再去上班,你知不知道我陪你這段時間我損失了多少收入?」「呃,不,我不知道!」樂陽搖了搖頭,無奈地說。
「哼,你根本就沒想過,對吧?你隻會假裝對我好,甜言蜜語,油嘴滑舌,你就隻會這個,不是嗎?在我眼裏,你就是專門吃女人軟飯的沒骨氣的東西!」「咳,我說,這不關……」水兒看著受到了侮辱的樂陽氣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才好,畢竟事情都因她而起。
「還有你!」楊豔琴突地側轉身去,把手指指著沙發上的水兒,「你這個賤貨,兩面三刀的東西,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她的聲音又大,話又難聽。
水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從沙發上一躍而起,「你知道什麼?我做錯了什麼? 你倒是說說!「她情緒很是激動,雙眼圓睜,胸脯激烈地起伏著。
樂陽真想化成空氣消失掉。
「你每次都是這樣,」楊豔琴雙手握成拳頭,在身體兩側掄起來揮了一圈,歇斯底裏地大喊大叫,「隻要我帶來的每個男人,你都要插上一腳,你是個不知羞恥浪貨,你這個騷逼,有本事自己去找啊。
」「你才是不知羞恥的婊子!」水兒眼睛裏紅紅的,都快哭出來了,但是她馬上勇敢起來,把身子逼過去,「你是個骯髒的賤貨!」她狠狠地說。
楊豔琴也不甘示弱,撲過去揪住水兒的頭髮扭成一團,水兒尖叫著張牙舞爪地在她的胸口上亂抓亂刨,用拳頭打她的肚子,扯她的衣服,想讓她把揪住頭髮的手分開,楊豔琴卻死死地抓不放。
樂陽趕緊從安樂椅上彈起來,衝過去王涉,他試圖擠進他們中間讓她們分開,卻被兩個女人瘋狂地推來搡去,臉上挨了幾下,差點就被推到在地上了。
「停下來!」他大吼一聲,用盡了所有力氣,連自己的耳膜都震得嗡嗡直響,兩個女人這才停住了。
「求你們別打了,好嗎?」他把揪住水兒的頭髮的手掰開,把掐著楊豔琴脖子的手拿開,推了水兒一把,她趔趄了一下,順勢摔倒在沙發上,捂著臉「嗚嗚」地哭。
樂陽回頭把推楊豔琴到客廳的另一角,使她們隔得遠遠的,遠在攻擊範圍之外。
「真操蛋!」他瞪著眼睛看了看了看水兒,又看了看楊豔琴,兩人都衣衫凌亂,淚眼模煳。
他大踏步地在客廳裏裏走來走去,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生活會墮落到這個境地,「操!」他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說,右手一拳砸在餐桌上,「嘭」地一聲轟響,兩個女人都被嚇得抖了一抖,害怕地望著他,「我走還不行嗎?啊!」他大聲吼著,沖了出去,急沖沖地下了樓。
他的右手失去了知覺,直到上了公交車,整隻手掌開始鈍鈍地痛起來,越來越痛了——剛才那一拳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現在痛得他都快流出淚了,爲了止痛,隻好把拳頭塞到嘴裡強忍著。
回到家裏拿出來一看,整個拳頭都在發紅,他在冰箱裏敲了一塊冰塊,敷在上面,疼痛才緩和了一些。
樂陽早上起來滴水未沾,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餓,現在突然就狠狠地餓起來。
他到外面去吃了碗面,一隻手還真是不方便。
填飽了肚子,腦袋裏還迴響著的那句「吃女人軟飯的沒骨氣的東西」,他覺得自己真是窩囊,後悔在最後的時刻沒有說幾句有殺傷力的話來作爲最後的宣言。
不管怎麼樣,他和她們之間都結束了,心裡還是舒服了許多。
不過他有了新的麻煩,拳頭除了揪心地一陣陣地疼以外,開始腫得越來越大,肉皮下隱隱地現出紫褐色來。
樂陽不得不去醫院,那個小個子的骨科醫生給他做了CT掃描,拿著一大張 黑乎乎的膠片在燈光下看了看,「指關節有兩處錯位。
」他說。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樂陽的手掌上包著厚厚的石膏,右前臂上用一條棉布弔帶吊在胸前。
這次不得不請假了。
他給主管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打通,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才回的電話。
可是因爲上次請了一個星期,主管不在相信他的借口了。
他隻好親自去了主管家一趟,軟磨硬泡好不容易又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就在當天晚上,半夜起來上洗手間的時候,樂陽感覺到龜頭下面有些刺痛,便用剩下的左手把龜頭掂起,來湊著燈光看了看,龜頭系帶上裂了一個細小的口子,可能是早上和水兒做愛的時候用力太勐拉傷的,他也沒著意去想這件事,隻是把包皮翻過來,使那傷口不被包著,他想當然地認爲這樣透風王燥好得快。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感覺阻莖有些脹痛,他連忙把被子掀開來看,那可憐的包皮竟然腫了,腫得像嘴唇那樣豐滿。
他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趕緊起床早早地跑到醫院去,醫院的值班告訴他醫生還有一個小時才來上班。
他在醫院門口徘徊了一個小時,到九點鍾的時候他直接找到了那個骨科醫生,他覺得他態度挺好的。
不料小個子醫生說「像這種疾病不歸我管」,建議他到泌尿科去。
泌尿科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他至少排了兩個小時的隊,卻被告知要去皮膚科。
在白帆布圍成的小隔間裏,他按照醫生的指示不情願地把褲子褪下來,這個肥頭大耳的醫生拿著一支小木片,把那腫得像香腸的龜頭抬起來,用手電筒仔細地照了照。
「最近有做愛嗎?」他扶了扶眼睛,問他。
「沒有!」樂陽搖了搖頭,極力否認這個事實,「我就是晚上忍不住,用手做了一次,早上起來就這個樣子了,嚴重嗎?」他問醫生。
「隻是龜頭的系帶拉傷,你把包皮翻上去,血脈不流通,不腫才怪!」醫生微笑著說。
樂陽恍然大悟,連忙把包皮翻下來穿上褲子,原來是虛驚一場,「不過,建議你還是驗個血比較好。
」醫生轉身走出小隔間的時候說。
雖然覺得沒有必要,他還是照做了。
在等驗血報告單的四土分鍾裏,他到醫院附近的飯店要了一份咖喱雞肉蓋飯,吃完回來剛好趕上領報告單。
他第一個拿到了報告單,歡天喜地地找那個擺弄他的龜頭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