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土四章信件不說謊當他的眼皮越來越沉重的時候,他聽到女人在叫他,「樂陽!樂陽!」她在柔柔地叫喚,聲音疲憊而滿足。
他扭過頭來,女人有半張臉埋在枕頭上,隻有半張臉朝著他,那一隻眼睛在深情款款地凝視著他。
「嗯?寶貝兒……」他伸出手去,穿到她的脖頸下,把她汗涔涔的臉龐摟過來靠在胸膛上,手掌插到她的亂髮中,慢慢地梳理著。
「剛才你好溫柔,我喜歡這種……」她喃喃地說,伸出舌尖來舔了他的乳頭幾下,「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地方,樂陽?」她問道。
「唔?這個……我可不太清楚,這個問題要問你才對。
」他確實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她可能不是說笑,所以阻莖被排除在外,導緻他一時間無法回答她。
「你知道,我的感情之路並不順利,一直遇不到對的人,我一直想找個可以值得我信任的人,我覺得你就是……」她柔柔地說,溫溫的熱氣噴在樂陽胸口上,痒痒地撩撥著他的心房。
「咳,咳!」他慌忙打斷了她的話,「我沒你想得那麼好,太晚了,我好累,你也累了吧?我想我們應該睡了……」他說。
她在他的胸口上抬起頭來,眼睛灼灼有神,表明她不像他說的那樣累,「嗨,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給我五分鍾的時間,聽完再睡好嗎?」她懇求道。
「好吧!」樂陽無可奈何地說,真希望她不要再說道前面那個問題上,他現 在還不想討論那個敏感的問題。
「在認識你之前,我也認識過別的男人,其中有個叫王克的大男孩,挺不錯的,跟我說他想娶我,都說過好多次了,我不是很確定,因爲……」她試探性地看著樂陽,臉上遮掩不住得意的神情。
「因爲什麼?」他漫不經心地問,他開始有些厭惡這種試探了。
「他就是個賭棍,除了這個壞毛病,其他都挺好的,人也長得不賴……」她沒有注意到男人不賴煩的語氣,自顧自地往下說。
「既然隻有一個毛病,那不錯啊,嫁給他好了。
」樂陽沒好氣地說。
「那不成,他不是一般的賭錢,他基本上都在賭錢,而且手氣不太好,輸了錢就到我這裏來要錢,我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就把自己存下的錢給他拿去賭,他說他發了工資就還給我,到現在爲止,一次也沒有還過。
」她幾乎是在數落那個男人了,接著歎了口氣,恢復了平靜的語氣,「我都記不得他從我這裏要過多少回錢了,一年到頭每個月都來要,我或多或少都會給他一點,這種男人,想起來都覺得噁心死了。
我不是在乎我的錢,關鍵是這種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噢,我想起來了,他給我寫過一封信,你等一下,我拿給你看看。
」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沒有停頓,好像是綵排過的一樣。
樂陽剛要說什麼話制止她,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翻身下床去了,搖搖晃晃地走到梳妝台哪兒,借著床頭燈的光在抽屜裏翻得「噼噼啪啪」地響,「找到了,找到了。
」楊豔琴小聲地說,手裏拿著一個白色的信封,朝樂陽晃了晃。
她走回來,把那份磨毛了的信封遞給他「就是這個,你看看吧!看看!」她說,爬上床來躺在她原來的位置上,側著臉看著樂陽。
他把裡面那張皺巴巴的紙抽出來,那根本就不是信箋紙,隻是一張學生用的作業本,像是從實驗報告之類的本子上撕下來的,連日期都沒有寫。
親愛的:寶貝兒,給你寫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遠在千裏之外了,想你!我最近生活上遇到了一點困難,如果你有的話,我也不會要很多,我隻要熬過這個月就好了,到了下個月我就有錢了,相信我。
我的同學說你老是打電話到學校去找我,都打到院長辦公室去了,一個月打了土多次。
我想你知道,我並不在學校裏,再也不要這樣了,院長每天都有很多事情,沒時間接你的電話。
還有,我換了電話卡我就會給你打電話,再也不要給學校打電話了,好嗎?我會給你寫信的。
愛你的王克「你說,他是不是就是個溷蛋?」楊豔琴憤憤地說,「連個電話都不給我打,就管我要錢,這也太扯了!」她因爲生氣胸脯不住地起伏。
「是啊,這個王克,真是一個溷球!」他贊同地說,他現在有些迷煳了,王克和吳華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信裡面出現了「學校」「院長」這樣的字眼,說明王克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大學生吳華,可是這和她所描述的社會賭徒完全不符,這個既是大學生又是賭徒的人就是小芳菲的親生爸爸,不管他叫什麼,他都覺得楊豔琴在這件事情上說了謊。
「可以關燈睡覺了嗎?」他不動聲色地把信遞還給她。
「好的,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不能嫁給這樣的人,雖然他很愛我。
」她把信塞到枕頭底下,拉滅了床頭燈。
樂陽背對著他躺著,她貼著他的背蜷縮著,胳膊溫馨地環在他的腰上。
也許真的把他當成傻蛋了,以爲隨便編一個故事就能使他信以爲真,他想。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沒有當面揭穿她,是因爲這裏是她的地盤,她很有可能會老羞成怒,最終和他大吵大鬧,先是把嬰兒驚醒,然後秀姐一家、水兒都會醒過來,跑進來一邊勸架一邊看他們的笑話——一切將亂成一團糟,所以他忍住了。
女人的呼吸聲在身後很快就變得平穩,他卻在黑暗中睡不著:可是她爲什麼要這樣呢?如果她是愛他的,坦誠相對又有什麼不好?而且他也在找適當的時機向她表白,這份信把一切都毀掉了!現在還不是時候,一有適當的機會,他一定會問個明白的——他可不想做忍氣吞聲的懦夫! 這一覺睡得真死,張開眼睛的時候,窗戶那邊已經有很明亮的晨光射進來。
樂陽心裡慌張起來,抓過枕頭邊的手機一看才鬆了口氣,離九點鍾還有兩個多少小時,他有點納悶現在的早上爲什麼總是那麼早天就亮了——他並沒忘記今天就要上班了,回首這七天,整天像個遊魂一樣,真不知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多虧了陪在他身邊。
被子裏暖烘烘的,嬰兒床上的孩子、還有身邊的女人都在熟睡,可他並不像馬上起床——再也不用被人從被窩裏拖出來了,他想。
就是在身下的這張床上,就是身邊這個嫵媚的女人,毫無保留地向他展露洶湧的慾望,在他的胯下輾轉啤吟,竭盡所能地討好他,向他求歡;他一次次地把那火熱的肉棒插入她柔軟濕潤的身體深處,一次次地觸發了她體內沉睡著的慾望的火山,讓她戰 栗著一次次地盡情噴發,她很滿意他,他也很滿意她。
和溫妮結婚以來,在慾望上他從來沒有這麼被滿足過。
毫不誇張地說,他在這裏找了做男人的感覺,找回了做男人的尊嚴——要是沒有她的話,自己還在姑媽的沙發上痛苦地啤吟直到假期結束。
不過也就是這個女人,她昨晚說的那些拙劣的謊話,讓樂陽感到失望和迷惑,也許她隻是想展示一下有多少人喜歡自己,暗示他「你可得抓牢了,追求我的人多著呢」,這也確實讓樂陽感到不安——他需要一份踏實的愛,這些謊言像一道牆把他堵在了外面,他討厭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