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做得太過,為了以防她下次又拿理由搪塞他,裴江原沒再動她。
兩人睡覺是一人一條被子,原本便挨不著,她又貼著床沿睡,就更像中間隔著一條涇渭分明的楚河漢界。
他面朝向她,望著她陷在被子裡面,只露出幾束長發,眸光微閃。
想讓她再快一點習慣他,而不是像這樣躲。
一夜無夢。
童言昨天太累,但每天七點鐘的生物鐘讓她適時睜開眼,見旁邊床位空著,上面餘溫也早已消失,便曉得他又像平常一樣出門買菜去了。
她抿了抿唇,腦海里被他抓腿猛操的畫面倏地出現,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羞恥心又開始高漲,幾乎是兵荒馬亂地洗漱完,急匆匆逃出了家門。
以前是宅女,現在多了個男人在,出門的次數反倒多了……
童言掏出手機,給裴江原的微信發了條“朋友找我出去玩”,便火速開啟消息免打擾,打車前往吳涵玉家裡。
她有點迴避型人格,即使開啟免打擾模式,也仍舊盯著那個對話框,一會兒不想他回,一會兒又想他回個“知道了”。
清早八點,吳涵玉罕見地給她開了門,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明顯不是起得早,是一夜沒睡。
她們兩人當年一起在煬州打拚,後來她被父母要挾逼回了宜原,而吳涵玉是自願回來創業開網店。
小兩年時間,她的店開得越來越紅火,人也越來越忙。
吳涵玉見到她不意外,語氣裡帶著嘲笑:“又來我這兒避難啊。”
她每回跟那個撿來的男人有點什麼,總要出來躲一躲。
童言臉色複雜,應了一聲,窩在沙發上發獃。
吳涵玉恨鐵不成鋼,戳著她的腦袋,無語極了:“那不是你的房子嗎?他又是入贅,憑什麼你走,給他騰地啊?”
她嘟囔一聲:“我心虛啊。”
女人翻了個白眼,不明白她究竟在心虛個什麼勁。
和所有對裴江原持積極態度的親朋好友不同,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吳涵玉就告訴他,這個男人不簡單。
童言心裡也清楚,裴江原無論是從樣貌,還是從氣質,都不像是個普通人。
可她更明白,當初她是肇事逃逸,雖然把被撞的人一起帶走,但並沒有報警,將他帶到醫院還謊稱是路上撿的。
她那會兒正是評職稱的時候,心慌意亂不敢被人知道。別人都說童家那個女兒撿了個男人回家,傻得要命,其實她心裡煎熬極了。
闖禍捅出的簍子最後越來越大,男人醒了,卻沒了記憶。
童言那時幾乎要愧疚死,三天兩頭往醫院跑,存的錢都砸到了他身上,滿心期盼著他快點好起來。
她那時也不知道自己的態度會讓裴江原誤會,等醫院裡許多人都笑稱他倆是命定的一對時,她才發現他看自己的眼神極其不對勁。
後來葉玉紅找到他,常年被左鄰右舍指點老閨女的老母親病急亂投醫,要求他入贅,原本不抱希望,結果他就那樣點頭答應了。
童言嘆出一口氣,心裡沮喪極了。
忽而,福至心靈般,她看了眼手機,裴江原那頭回了消息——
“晚上等你回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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