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現在。
她第一眼就認定,她和阮弟涵不是簡單的關係。
她執著的想要知道為什麼,阮弟涵卻害怕那份執著會毀了她。
“你要是覺得不方便,就來我這邊休息吧。
” 姜溱月的語氣緩和了下來,她知道阮弟涵心裡的苦,阮弟涵幽幽的:“好,其實在哪裡都一樣。
” “還是睡不著么?” 姜溱月的心一緊,阮弟涵苦笑著低下了頭。
“阿涵,你這是在自我懲罰。
” 姜溱月的聲音很柔和,“以前的事兒已經過去了,逝去的人都走了,活著的人好好活著,不好么?” 不好么? 自然是好的。
所有的道理,阮弟涵都懂。
可是有過同樣心理創傷的人,也懂她,每一個清晨,每一個白天,阮弟涵都一次次告訴的自己放下吧,走出來,跟過去說再見。
可是每一個夜晚,黑色的回憶又會不放開她,一次次將她淹沒,讓她窒息。
她沒有辦法。
她身不由己。
晚上吃烤串的時候。
奏海瑤沉默的看著阮弟涵把她的行李拉到了隔壁,她對著小海微笑的解釋:“月月那邊是軟榻,我睡著習慣一些。
” 奏海瑤看著她的眼睛,聲音輕輕地:“是么?” 她低下頭,淡淡一笑。
那笑阮弟涵是熟悉的,她知道,小海傷心了。
這一晚上的烤串,除了沒心沒肺的拉珍吃的開心,幾個人都是心事重重。
姜溱月現在擔心的反倒不是小海了,小海的身體好了起來,雖然偶爾也會傷感,但大部分時間下要比之前好的太多太多了。
反觀阮弟涵,她像極了最初的秦海瑤,心事重重,一夜一夜的睡不著覺。
在她們倆的這場迷局之中。
旁觀者姜溱月感覺,知道最多的,始終是那個受傷承受最多的人。
人生若只如初見。
如果每個人都能做到這一點,該有多好。
那一夜,不僅僅是阮弟涵,秦海瑤也失眠了。
她坐在葡萄架下面,借著月光,凝視自己手腕處的白色菩提珠。
那一顆顆珠子,彷彿散發著淡淡的光芒,秦海瑤的手輕輕的摸索著佛珠,想起師父說的話。
——不要輕易摘下,小海,切忌切忌。
有那麼一刻,秦海瑤心裡有一個衝動,她想要摘掉手上的佛珠,就好像也許那樣,她就能想到曾經,就能知道阮弟涵這樣痛苦難過的原因了。
正端著葡萄酒跳牆過來的姜溱月看到這一幕驚呆了,“唯當”一聲,手裡裝酒的葫蘆掉在了地上。
秦海瑤嚇了一跳,姜溱月兩眼發直的看著她:“小海,你在做什麼?” 她終於明白阮弟涵的擔憂了。
……第二天一早。
秦海瑤照例是去醫館,這一次,阮弟涵沒有跟著她。
她去了一趟村子里的學校,找到學校的王部聊了聊,最後又坐到了校長辦公室里。
當校長聽到阮弟涵的資助計劃的時候,他的嘴張大到都合不上了。
姜溱月在旁邊微微的笑,她和阮弟涵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了。
阮總在談正事兒的時候不苟言笑,雖然做的事好事兒,但那雷厲風行的樣子真的是雷氣極了。
月月突然有點心酸。
她想起小海之前幫助村民無償看病的事兒,又看看阮弟涵。
她不僅答應學校把周邊的路修建起來,為學校提供強有力的資金資助,還給貧困學生減免學費等,教育局等各級有關部門,她也安排人提前打好了招呼。
在阮弟涵看來,幫助當地的孩子們提高教育質量是最為重要的,這比她直接資助當地的村民要強得多,授人以魚不如授之以魚。
校園門口。
一個個戴著紅領巾的少男少女路過,好奇的看看倆人。
姜溱月偏了偏頭:“安排的這麼快,早有打算?” 阮騎涵站在門口,風吹亂她的發,她淡淡的:“孩子們還小,我希望他們以後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走出山村,脫離平困,有能力擁有他們想要的人生,去擁有他們想要愛的人。
“她這聲音有些沙啞。
或許註定不能擁有幸福。
既然那樣,看著別人幸福,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兒呢。
——世界以痛吻我,而我報之以歌。
也許,有一天,老天爺會被感動了,會對她的小海好一些也說不定呢。
……這一個星期的時間,阮弟涵都刻意避開跟奏海瑤的見面,就是不得不見,她也只是微笑的點了點頭。
那禮貌的樣子,淡淡的距離,真的就像是對一個陌生人。
奏海瑤沒說什麼,只是經常做中午飯或者晚飯的時候,在玩總愛吃的皮皮蝦或者其他飯菜里,要麼咸鹽放多了的死個人,要麼醋多了,讓人吃一口就頭髮絲都要震額,總之,沒讓她舒服過。
可阮總偏偏還不能說,秦醫生呢? 她會溫柔的笑著看著阮弟涵,一筷子一筷子給她夾菜:“阮總,您這麼累,多吃點啊。
” 阮弟涵:……姜溱月和拉珍面面相覷,誰都不敢說話,怕無辜受到傷害。
晚上的時候,姜溱月先去找了一趟小海,她和拉珍就要離開了,想著問問她還有什麼需要的么? 秦海瑤梳理著頭髮,微微的笑:“月月,回去后你好好陪陪叔叔阿姨,這段時間多謝你了。
” 姜溱月偏著 頭看了看秦海瑤:“瞎客氣。
”她一挑眉:“我看你,似乎是想通了?” 想通了么? 秦海瑤抬起手腕上的佛珠看了看,“是有些想通了,月月,以前我總感覺這串佛珠是限制我的,甚至是束縛我的,即使沒有阮弟涵,我也想過是不是要摘下來。
可如果換一個角度想,它是幫著我重新擁有幸福的。
“也許,她的過去真的太辛苦了,所以才會忘記吧。
以前的她,不想要接受,這幾天,她卻也想通了。
“過去的已經過去,我沒有辦法彌補,我能夠做的就是抓住當下。
”秦海瑤跟姜溱月這麼久了,早就什麼都不隱瞞了。
“當下……”姜溱月呢喃了一句,她感覺小海已經有了注意。
秦海瑤點了點頭,對著鏡子,拿起口紅輕輕的塗著,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最起碼,要先回來住吧。
” “姜溱月:……她總有一種滿月上弦,妖精準備出動勾引白面書生的感覺? 她可憐的受弱的還在自己撲騰掙扎的阮總啊……看樣子,秦總的耐性似乎要被耗光了,會不會採取她當年對她用過的霸道手段呢? 姜溱月突然想再留一段時間,留下來吃吃瓜也好。
現在的農村夜生活也不錯。
眼看著要過節,晚上,村裡也組織大家各種活動。
歲數大的人自然是廣場舞,扭秧歌之類的。
為了年輕人出去活動活動,村子里來了一個化妝面具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