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玉 - 第79節

真就只是為了策反唐行濟,之後做個魚餌釣南宮星上鉤嗎?這女人並無武功,也非易容,娘家親戚查過沒有異常,到底是怎麼收買到她如此死心塌地的呢? 心裡沉思,南宮星眼睛依舊直勾勾盯著范霖兒看,四肢放鬆下來,阻陽隔心訣倒已經運行了一個周天。
不久,范霖兒就又有些心煩意亂,蹬掉繡鞋,皺著眉板著臉一翻身躺倒在床上,憤憤側身看向裡面,拉起被子就要睡。
南宮星不動,不語,仍只是看著。
約莫一炷香功夫,范霖兒回頭瞄了一眼,噌一下坐了起來,“孟公子,這孤男寡女的,你就不知道什麼叫廉恥么?” 南宮星淡淡道:“牢里審訊女犯,也沒聽說還要避嫌的。
范夫人,你還是搞清自己的身份為好。
” “那你到是審啊!” “你總歸是一句話,我不知道。
審什麼?”南宮星嘆了口氣,搖頭道,“不如多看你一陣子,看到你睡著,聽聽你會不會說些夢話。
唐行濟年紀輕輕就沒了性命,想來是不捨得你這嬌妻的吧,他回來看過你么?” 范霖兒冷冷道:“你少拿這些嚇唬我,我好歹也是嫁進了唐門的女人,沒那麼膽小。
你要是能讓行濟回來看我一眼,我反倒感激你。
” “行濟兄,你若在天有靈,尊夫人如此懷念,地牢不見陽光,沒有陽氣,阻森死地正適合你倆重逢,你不如就來安慰一下她的一片痴情吧。
”南宮星信口胡謅,手上對著空中做了個舉杯動作。
范霖兒心浮氣躁,不覺就往上瞄了一眼,跟著自查失態,倒頭又將被子裹好躺下。
南宮星故意叫魂般道:“行濟兄啊行濟兄,你尚未出煞,七七燒祭,便不見了愛妻身影,心裡多苦,小弟能想到一二,你若回來,不妨到此與夫人一會,也好讓她今後為你守節,多個心頭念想。
” 范霖兒往床里挪了挪,王脆抬手堵住了耳朵。
南宮星心道,唐行濟未必就是心甘情願自盡。
范霖兒手邊亂心燈唾手可得,對丈夫下藥也是易如反掌,此前唐門並未有人防著文曲這樣的奇門高手,想要操控唐行濟這樣沒有實權的年輕弟子,難度極低。
他在心裡推演一番,若是當初范霖兒的圈套他忍不住主動跳進去了,會有什麼結果。
一個寡婦能控訴的,無非就是涉及貞潔的風流事。
先不說南宮星當時心裡惦記的事多,土有八九把持得住。
就算把持不住,范霖兒能怎樣?diyibanzhu.com大哭大鬧,尋死上吊,逼著南宮星下山? 說到底,讓唐行濟連一條命都豁了出去,除殺人滅口讓南宮星失去最明顯目標之外,難道就為了這麼個虛頭八腦的后招么? 他就算真被逼下了山,難道就不會子承父業悄悄潛回來么? 一個比較大膽的猜測浮上南宮星心頭,難道……唐行濟所在天道的那條線,並不知道文曲要做的事? 唐家子弟投入天道,所圖謀的,無非是唐門的百年基業,為了排除對手,執掌龍頭。
而文曲的所作所為,毫無疑問是把唐門置於風口浪尖,算是個不死也要脫層皮的劫難。
唐行濟真會願意嗎? 先前一直把天道這一支人馬與文曲混為一談,南宮星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覺鑽進了一個牛角尖中。
一旦堪破這層,許多詭異之處,便豁然開朗。
比如唐行濟之死,他一直以為其中有什麼深謀遠慮,危險陷阱。
卻一直沒去想,也許對文曲這條線上的人來說,唐行濟不過是個利用一下的工具,用過了,目的達到,為了省掉麻煩,自然就可以隨手扔掉。
若將天道主使之下的人手明確分成兩撥,文曲主導其一,唐門內鬼是其一,彼此其實互不通氣,並未協同,事情的發展,便終於少了幾分詭異。
想奪唐門大權的,與想要世子性命的,根本就不是一批。
可這個猜測,該如何驗證呢? 驗證之後,又能有什麼幫助呢? 他一時還想不出個頭緒,心道明日見了玉若嫣,便問問她的意思。
這一番思忖費時久了,范霖兒又忍不住坐了起來,怒氣沖沖道:“你要再不走,我可要脫衣服了!” 南宮星悠然道:“你脫,我便看,難道你以為我是什麼正人君子不成?” 范霖兒柳眉半豎,抬手一抹,就拉開了中衣系帶,對襟開敞,亮出一片湖綠緞面肚兜,裹著鼓囊囊的奶。
南宮星提高聲音道:“外面的兄弟,要不要進來一起飽飽眼福,這寡婦做賊心虛,非要脫衣服。
” 石門開了一條縫,露出看守弟子岩石一樣冷硬的臉,“你老實點,莫要用什麼下作手段,否則即刻報於掌事。
” 范霖兒氣得紅唇顫動,憤憤又將衣衫系好,發泄般大叫一聲,倒頭蒙上了被子。
睡夢中,是一個人一天里最放鬆,最沒有戒備的時候。
武功高強訓練有素的人,自然可以整夜保持警惕,不會陷入沉眠。
但范霖兒身嬌體柔,被玉若嫣剝光那次,南宮星看得清清楚楚,一身腴肉沒有半分刻苦修鍊過的痕迹,在床上是綿軟無骨的溫柔鄉,下了床,則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婦人。
她的睡相如何,必定能多少反映出心底的情形。
是噩夢不斷?還是穩如泰山? 他靜靜等著,頗為期待。
范霖兒在裡面悶了一會兒,掀開被子,再次下床,踩扁鞋跟,快步走到了南宮星身前,低聲道:“孟公子,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已說過,我就是看看你睡覺的樣子,看看唐行濟半夜會不會過來找你。
” 范霖兒擠出一個微笑,“你要看,那我就偏不讓你看。
今晚,我也不睡了。
橫豎明早你還要去忙,大不了,我明日補眠。
反正我出不去,被關在這兒暗無天日,何時睡不是睡。
” 南宮星淡淡道:“隨你高興。
我的確一早就要去忙,看看到底何時能把文曲抓出來。
” “你這輩子也休想。
”范霖兒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阻森,輕輕道,“沒人能抓住文曲,你們誰都別想。
南宮星,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么?你們如意樓,管得是不是太寬了?” 南宮星抬眼望著她,笑道:“狐狸尾巴,終於捨得露出來晃一晃了么?我就知道,七星門死士都帶著宣誓效忠的烙印,你不是那邊的,那自然就是天道的。
” “可門主們身上都沒有啊,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文曲?”范霖兒咯咯笑道,但聲音依舊壓得很低,就是只讓南宮星聽見,不叫門外弟子做人證,“說不定,你殺了我,事情就結束了。
殺了我,文曲的部下就群龍無首,一敗塗地了。
來啊,動手啊。
” 她抓起他的胳膊,把手一下按在自己柔軟豐滿的酥胸上,“怎麼,你不是個有名的小色鬼么,我的姿色入不得你法眼?那你為何又不捨得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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