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過情傷,打掉孩子的惠珍,從氣質上出現了變化。
過往純真的大眼睛裡,隱隱帶著勾人夢魂的媚態,不自覺地招惹不少廠區以外的狂蜂浪蝶。
每逢周末,芳齡土八的惠珍都放棄可觀的加班費,與男伴們到鎮裡耍樂,身邊的男友也有如走馬燈地轉了又轉。
直至再次懷孕,這一次惠珍連誰是經手人也說不出來。
她再次打掉腹中肉,不過年輕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來。
足足一個星期,惠珍根本無法動彈,只能躺在宿舍的床上靜養。
那時,一直暗地裡愛慕著惠珍的阿廣,不理廠內工友們的指指點點,一力照顧起卧病在床的惠珍。
直至二人成婚,惠珍也不敢坦承所有過去,只想把不堪的往事埋藏心底。
經慧善真人這麼一說,往事如潮水一樣倒灌心頭,惠珍只有淚流滿面:「大師,是不是因為我的錯……嗚嗚……害了阿廣?嗚嗚,怎麼辦?是不是那兩個孩子來討我的命,誤要了阿廣的腳?還有樹德,他會有危險嗎?」惠珍越說越亂,淚水也不住沿下巴滑落到胸前的白袍上,漸濕的白袍隱然透出兩顆深紅的圓點。
慧善真人胖乎乎的臉頰把雙眼擠成一線,緩緩地說:「我們一樣一樣來。
玉娟,是我派的聖姑。
玉娟她早對我說,她願意奉獻修來不易的功德石,助妳一解燃眉之急。
」「娟姐?」哭成淚人的惠珍其實只聽見「娟」、「助」、「燃眉之急」,但已經不顧儀態地跪倒地上,叩謝慧善真人,胸前的一雙美乳幾乎從白袍交迭之處蹦了出來。
慧善真人壯嚴的佛相裡找不到半絲世俗的淫光,只是親手扶起惠珍,輕輕地為她拉好道袍,用低沉溫柔的聲音說:「我們先治好你丈夫。
其他的,以後再說。
」#########################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惠珍每天下班后,也到道堂來,進行一輪又一輪的儀式。
第一天,慧善真人把七種勐獸的骨頭,加上娟姐的功德石,放在一個銅鏽的寶瓶裡,然後親授惠珍一則經文。
身上僅穿一襲白袍的惠珍,也顧不得袍下真空,只專註地托著銅瓶,跟隨慧善真人走到正殿外,恭敬地拜祭三清尊神。
二人轉至側殿,惠珍左手結道指訣,高舉胸前,右手結三清指捧住寶瓶,誠心誦唸經文。
慧善真人則向祖師海蟾子借法,先結王天君訣,再到日月二君訣,最後施驅病訣。
日光下,惠珍竟有若上蒼諸仙座下的童女一樣,照出一身祥兆之氣。
到了完功之時,惠珍已經香汗淋漓,白袍緊緊貼在身上,拓出她曼妙婀娜的體態。
直到第四天,慧善真人交託那位昂藏七尺的護法繼續借法的儀式,他是慧善真人座下四大護法之一,也是慧善真人的第三位入室弟子,姓秦名明。
回到正殿後方的樓房,二樓的小廳裡,惠珍小心地把銅瓶放在神壇前,一陣清幽的檀香味又撲鼻而來,不禁說:「好香。
」秦明那異常雄渾的聲線響起:「是的。
這檀香叫作『思源』,能讓人寧神靜養,三省己身。
張施主,你先沖身,不要著涼。
」惠珍走到更衣室,看到牆身那面特大的鏡子,才想起濕透的白袍把圓鼓鼓的胸脯完美地包裹起來,不禁滿頰緋紅。
惠珍在大鏡前慢慢剝下道袍之時,聞到袍上沾有「思源」的香氣,竟不自覺地想起剛才秦明與她一樣,滿身濕透,灰色道袍黏在身上,現出強壯的胸肌。
她幽幽地望著頗為自豪的乳房,想起了近月的寂寞空虛,輕輕嘆了一口氣,便轉身到身後的淋浴格沖身。
第八天,慧善真人讓秦明破開寶瓶,功德石竟玄妙地與獸骨碎融合在一起,原來奶白色的功德石,竟成了一顆澹黃澹白的石頭。
秦明把融合后的功德石磨碎,如粗鹽狀,交到惠珍手裡。
慧善真人對惠珍說:「張施主,妳在丈夫的湯水中加入寶葯,分七七四土九天讓他喝進去。
丈夫入睡后,再找個地方,靜心唸誦這一篇經文。
有不認得的字,就請教聖姑或是護法。
」惠珍撲倒地上,連聲叩謝。
娟姐和秦明也對惠珍報以誠心的祝福。
兩個星期後,阿廣奇蹟似的站了起來。
又過了三個星期,阿廣不需要柺杖就能健步疾走。
直至完全吃下所有寶葯,阿廣只餘下難以根治的風濕痛症,不過對惠珍來說,這樣的結果已經是天賜的大恩惠。
自此,惠珍完全折服於慧善真人的神通力,而又因得聖姑娟姐直接引薦,惠珍可以到道堂來,一星期兩課參拜學經。
######################### 一天,慧善真人把惠珍召到二樓練功房。
在進入練功房前,惠珍如常淨身更衣,於大鏡前仔細檢查身體,便恭敬地叩響慧善真人的房門。
卡唰。
門開。
卻見秦明和娟姐同在滿滿「思源」香氣的練功房內。
「惠珍,你丈夫現在的工作還好嗎?雙腳還負擔得來?」慧善真人的聲音總是如此溫柔,加上他天生的佛相,讓人願意將一切託付給他。
「真人有心了。
你替阿廣找的工作他很喜歡呀,他就只會開車……其實……我一家三口早該上門叩謝真人的大恩大德呀!」惠珍越說越激動,然後又跪下來向慧善真人叩首,但秦明扶起了她。
「惠珍啊,張總本來就是你的客人,只是剛好他也是道家弟子而已,這就是緣份。
」慧善真人似笑非笑地看著惠珍。
惠珍想起張總總愛調戲自己,本是千萬個不願意接受他的幫忙。
不過,對於失去自家貨車的阿廣來說,在張總的企業開貨車,掙回給出的大筆醫療費和賠償金,惠珍又怎能拒絕。
慧善真人接著說:「聖姑玉娟的事,你都知道?」「嗯,娟姐…不,聖姑…」惠珍忍不住看了娟姐一眼,娟姐則報以微微一笑,而當餘光掃過秦明身上,竟發現他的五官份外好看,惠珍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聖姑有跟我講過。
」自阿廣雙腿康復以後,他們一家早把娟姐當是恩人一樣看待,甚至把兒子樹德過契給娟姐。
而娟姐也把惠珍視為親妹妹,對她掏心掏肺,連自己不堪的過去也明明白白地告訴惠珍。
娟姐年輕時是KTV的陪酒女郎,往後為了金錢,當上高級夜總會的三陪,當自覺人老色衰之際,正好遇上一位喪偶數載的恩客。
娟姐也不介意對方已屆退休年齡,本來打算倆口子在這小社區渡過餘生,哪知就在結婚的第一天,男人突然中風,當時情況只是僅僅比植物人好上一點。
亂了方寸的娟姐隔著高牆,在道堂門外跪拜,剛好遇上從外地回來的慧善真人,慧善真人被娟姐感動,破例施神通力,喚醒娟姐的老公。
自此,娟姐一路跟著慧善真人修法。
「惠珍,你記不記得妳丈夫的寶葯是從功德石煉出來……」慧善真人不等惠珍回答,便接著說:「而那顆功德石是聖姑她多年苦修出來,用來助她丈夫下一個生死關口的。
但她卻無私地送給妳,妳們之間有很深因果,情同姊妹呀!」惠珍當時哭成淚人,根本記不起慧善真人說起過娟姐為了自己獻出寶貴的功德石這事,所以一時間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