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擺著上天給她的最好機會,她似乎不應該錯放,這衣、這裳,她要先借用一下了! ***「和禧,你晚來了!」「我在路上遇到一些事情,就給耽擱了!楊太醫,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嗎?」姬絳雪走進御葯庫,絲毫不介意對方略帶責難的語氣。
「也沒什麼事兒,只不過我年紀大了,眼睛昏花,寫不了方子,想請你來替我謄一份,等會兒要送上去的!」楊太醫的嘴臉討好,不復當年刁難的模樣,似乎另有目的。
「什麼人、又是什麼病徵?你可要說仔細一點,否則葯的字樣兒不對,可就糟了。
」姬絳雪隨手挑了張凳子坐下,接過楊太醫手裡的單子,只見紙上一片空白,就等著她寫藥方。
「先坐下、先坐下!和禧,王脆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就像當年那回一樣,隨口可以給我提個主意,若受皇上賞識……」姬絳雪臉色不悅,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楊太醫,今天我能準確無誤的替你開出藥單,除了本事,全靠內應,如此我才能知道那些妃子、大臣們的飲食習慣、生活作息,找得出病的原因……所以,不準在皇上面前提起我一句,這是規矩,大夥而都心知肚明的規矩!」「是、是、是!」聞言,楊太醫冷汗直冒,心裡卻忍不住起疑,對姬絳雪的好奇更深了。
不過,就是因為姬絳雪這個不尋常的堅持,才會讓她在皇宮大內行走三年多,除了一些知情的人,沒有人知道「他」的神秘存在。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了皇帝軒轅聞天! ***花色,迷人妖艷,近乎嗜血的妍紅。
此際,小南軒前已是一片絳紅酡醉的美景,五棵古老的海棠樹錯綜植列在御花園的一處院落,滿天滿地的紅顏色,就像是緋色的積雪;一片片紛飛的艷麗花瓣,被輕風揚起,飄降宛如雪花。
「都退下吧!讓朕一個人清靜,沒朕的命令,誰都不見。
」軒轅聞天的神情冷峻,聲調冰沉地命令道。
一接旨,原本跟隨在他身後的宮女及侍從紛紛退下,不敢輕擾,就連近身侍衛任豫也只是遲疑了一下,就隨著其它人一併告退。
軒轅聞天身著常服,獨自步入海棠林中,暢身在一片艷極的紅雪裡。
這些年來,他勤心於國事,以高妙的手段與聰智,奠定了逐日昌隆的國運,開創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強盛王朝,輝煌壯麗。
然而,他高大偉岸的背影看起來卻甚是孤獨,不滿足呀!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底總有一絲難以彌補的缺憾,空蕩得幾乎泛起疼痛,教他幾乎在心裡暗自很了起來。
沉思之際,身後一陣踩碎落花的聲響驚動了軒轅聞天,他不悅地擰起了眉心,頭也不回冷聲道:「好傢夥,該死!滾,朕不想被人打擾,沒聽見嗎?」「我……就是聽見了,才急著要走的……」乍聽見熟悉如甜酒一般的細嫩嗓音,軒轅聞天胸口一震,猛然回首沒料到映入眼帘的,竟是終他一生也難以忘懷的絕世美景。
緋紅的海棠花如雪片一般不斷地飄落,映得白衣女子一身教人迷醉的艷紅,她眉目清靈、膚白若雪,點綴著一抹絳紅的唇色,只是淺淺地笑著,就已是百年難得的風華絕倫。
風,輕輕地揚起了她嫩黃色的裙襦,蓮足踩過一地鮮血似的落花紅瓣,她怯生生地注視著他,瑰唇勾起一抹盈盈淺笑,道:「就是聽見了你的話,才急著要走的嘛!」「妳……知道我是誰嗎?」軒轅聞天揚眉笑覷著她的俏顏,胸口瞬間熱燙了起來,男性的嗓音為之沙啞低沉。
她笑著低頭,俯瞰著自己一雙踩在紅花瓣上的繡花鞋兒,模樣怯憐天真,似乎在細究著什麼,隨即她揚起長睫,偷覷了他一眼,緩緩地搖頭道:「沒人告訴過我,你要我猜嗎?」「妳呢?妳又是誰?」軒轅聞天並不直接回答她,只是瞇起黑眸直勾勾地盯瞧著她,細審玩味她絕色的美麗。
「雪兒,絳雪……」她高高地仰起小臉,望穿被海棠染紅的天空,語氣細嫩卻富含磁性道:「爹爹說我出生的那一年,海棠花開得特別好,滿天滿地的紅顏色,就像天空飄落下絳色的雪,美極了!」軒轅聞天望著她飄忽的神情,莫測高深地揚起一抹淺笑,道:「取得真好,讓朕真想封賞妳那個爹爹,為妳取了一個好名兒。
」「我不用猜了。
」姬絳雪拾回清靈的眸光,投望在他略顯冷峭無情的俊臉之上,縴手玩著肩畔柔細的青絲,笑道:「你是皇帝,是我誤闖了你的禁地呀……不,我是海棠絳雪,究竟……是你誤闖了我的地方吧?」聽完她似是有理、卻是無狀的言詞,軒轅聞天忍不住放聲大笑,沉邁的笑聲在他的喉間不斷地回蕩,迷人低沉,「說得極好!朕要這裡以後就改名為絳雪軒,從此就是妳的地方了!」「沒名沒分兒!」姬絳雪漫無天際地拋下笑語,輕瞋了他一眼,纖身閃過雲堆,眼看就要消失在他眼前。
霎時,軒轅聞天心底泛起一鎮寒慄,幾乎不經思索,伸出大掌擒住了她細瘦的膀子,拉入自己的懷抱中,霸道地箝鎖住她的身子。
「不準走!既然來了,就不準妳走!」姬絳雪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嬌喘了聲,震撼於它熾熱有力的臂膀。
抵住她背上的寬闊精壯胸膛,正源源不絕地散發出熱力,似火般灼燙,她一時間僵硬得不能動彈。
男人……都是這樣子的嗎?抑或者只有他如此……霸道無理得近乎蠻橫,強硬地想佔有著她! 「妳一直都清楚自己擁有天賦的美麗,不是嗎?」他男性陽麝的氣息輕呼在她的耳畔,繾綣溫存,「我沒見過妳,是此次入宮的秀女嗎?」「是呀!」她唇邊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順勢靠在他的胸前,像一隻慵懶的貓兒,柔順嬌美,「我入宮的目的就是取悅萬歲爺,爭奪你的寵愛。
然而,對手眾多,我就算天生麗質,也未必能贏,所以我想先出現在皇上面前,故作姿態,讓你可以牢牢記住。
如何?不怪我如此擅用心機嗎?」「不怪,因為就算妳用盡了心機,也未必能贏得朕的專寵獨愛。
小雪兒,妳太過天真了!」軒轅聞天笑哼了聲,俯眸瞰著她伸出一雙白嫩小手,反按住他環抱她的修健腕臂,倦懶地享受他的擁抱,唇畔勤著甜笑。
「天真……你是第一個說我天真的男人。
或許你說得沒錯,我一直都清楚自己的天賦美顏,我知道你會要我的,不是嗎?」她瞇起了秋水般清澄的眸子,專註地望著眼前醉人的美景,竟然意外地貪戀起他胸膛的溫暖,不舍輕挪。
軒轅聞天笑斂起邪邃的眸光,強而有力的臂膀近乎狂暴地緊擁住她,語氣沉吟含笑,道:「朕說過,既然來了,就不準妳走!」「是嗎?你……終究是要我的呀!」似呢喃、似輕嘆,她的嗓調彷佛從半天空飄降的落花般,帶著淡淡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