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尊爭寵 - 第15節

聞言,他深邃的眸光一凝,隨即勾起了放縱的笑意,牽著她走到火爐旁掬取暖意,淡聲道:「外殿風大,很容易教妳受涼,以後議事之時,妳就跟在朕身邊,別學其它內侍一樣避諱了!」「皇上!」一群大臣莫不驚訝萬分,失聲叫道。
「這樣不好吧?」姬絳雪水眸一瞟,看著那群忠心耿耿的大臣似乎就要討伐她惑主的罪行,「有人不服氣呢!皇上。
」軒轅聞天挑起眉,冷冷地覷了大臣們一眼,語氣寒涼,道:「誰敢不服?凡事,朕說了算數!」此時,張海瑞瞇起一雙沉銳的老眼,覺得眼前的小太監眼熟得過分,彷佛曾經在哪裡見過一樣,心頭不禁揣然。
***御門聽政,乃是提前一天由內閣傳旨,通知各部院官員,準備第二天上奏事宜,隔天清晨就要聚集在御門外待漏之處,等待侍衛傳旨宣入,大臣們魚貫而進,分班站立,按順序上跪奏事。
即位以來,軒轅聞天勤於聽政,少有懈怠。
此時,一名大學士正滔滔不絕地上奏國事,敘事甚詳。
然而,卻見軒轅聞天久久不語,忽然蹙起眉心,彷佛發現了哪裡不太對勁,揚手遏止那名大學士滔滔不絕的闊論,冷聲道:「慢!」「皇上,微臣……」見情況有異,大學士不禁惶恐了起來,以為自己哪裡說了不對,大禍就要臨頭。
***曲江宴之後,姬絳雪「和禧」的身分就一直備受爭議,然而紛紛擾擾的流言卻不妨礙她在宮裡地位的升遷,軒轅聞天的一再放任,讓她現在的地位僅次於都總管張錦,為一級總管太監。
可是,這三年來,她學了不少應對進退的手腕,擅於籠絡人心,無形之中,各級首令太監對她無不心服,也就因為如此,朝中大臣、後宮嬪妃沒有人敢惹她不悅,否則就等著吃她給的苦頭吧。
如今,「和禧」在宮裡的聲望威嚴,早已遠遠地凌越過張錦雖然張錦;並不是當年滅她家門的最大禍首,卻是她在宮裡地位的莫大阻礙,所以,除掉張錦取而代之,對她而言只是遲早而且必要的事情。
她沒有耐心等下去了!當初就是因為張錦在先帝的耳邊進了饞言,與一王大臣密謀殺了她父親,並且用了極阻險的謀反貪污罪名,滅她姬門九族,以為就此永絕後患! 她不服!這些年來,曾經加諸在她身上的苦楚,她要以千倍、萬倍還給他們,任憑誰也阻止不了! 辰時剛過,她趁著軒轅聞天聽政之餘,來到西廡房,淺笑吟吟地推門而入,看見裡頭只有一名值守的小太監,她笑問道:「小李子,事情辦好了嗎?」「爺,您交代的事情,小的哪裡敢耽擱?昨天,張公公才說他最近夜裡特別好睡呢!和爺,一定是換了那些紅蠟燭的功勞,真虧您這麼替張公公著想,治好他老人家失眠的毛病。
只是,為什麼不告訴他這事情的原委呢?要是他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前些日子,他不過隨口向和禧提起這件事情,沒想到他立刻就找到了解決的方法,真是太好了! 「不急,難得他才得幾天好眠!改天,湊著了時機,我再替你個訴他,肯定要他好好獎賞你一番。
你留步,別送了!」姬絳雪眸斂淺笑,猶是一臉溫柔親善的模樣,轉身步出西廡房。
小李子喜出望外,興匆匆地往外揚聲喊道:「和爺,那小李子就萬事拜託您了!」聞聲,姬絳雪神情柔冷地笑了,步出西廡房,不經意地抬起眸,卻瞥見軒轅聞天挺拔身影就站在不遠處的琉璃瓦高台上,往她的方向直直俯瞰過來,他的眸光幽邃,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在他的身後跟隨著一群侍衛隨從,個個肅立無語,更凸顯出他身為皇帝慵懶放肆的氣質。
初見他出現的那一霎時,姬絳雪不由得愣了一愣,隨即她溫順地笑了,拾步走上白玉台階,回迎他灼黑的目光,緩緩地搖頭,語調軟膩道:「皇上,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回頭時,朕沒瞧見妳。
」軒轅聞天並不直接回答她的話,勾起了一抹充滿邪氣的笑容,輕聲譴責她的不該,似有深意地覷了她一眼,隨即轉身帶著侍從往前殿走去。
「皇上……」「過來,別跟丟了!朕才聽政到一半,可不想中途再拋下奏事的大臣們,出來尋找失蹤的近侍呀!」聞言,姬絳雪怔神了片刻。
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帝王至尊?御門聽政,如此重要之事,他怎能等閑以待?況論,他竟將一票臣子拋開,任性地跑出來尋她的蹤影,這到底是為什麼? 靜靜地走在他挺拔偉岸的背影之後,姬絳雪低斂水眸,想起了原因,不禁心窩兒一暖,唇畔噙起清嫵淺笑。
他親口說了,只因回頭時,沒瞧見她而已! ***初更時分,兩名小太監交了班,相伴走在殿廊上,正打算回到休憩的地方,忽然,體型較瘦弱的小公公似乎想起了什麼,納悶地問道:「這些日子,咱們似乎挺少見到張總管出現呀?」「你還沒聽說嗎?總管大人最近身子不適,請過太醫驗斷,也瞧不出什麼異樣,聽照顧他的小李子說,大人那身忽發的惡病只怕是好不了了。
和總管吩咐下來,要是大人的病再無法痊癒,就趕緊送出宮去,否則要是傳染給皇上,那就不好了!」「皇上知道嗎?」「傻瓜,這點小事兒只,要和總管點頭,事後再上奏就成了!機伶一點,現在宮裡,除了皇上,誰敢得最和總管?」說完,體型較壯碩的公公不屑地覷了同伴一眼,笑哼了聲,加快腳步,想要趕緊回去歇息。
「可是……這樣不就等於一手遮天了嗎?咱們……咱們去密告給皇上知道吧!」瘦小的公公語氣透著恐慌,也跟著加緊腳程。
一陣突如其來的沉靜籠罩兩人,久久,壯碩的公公才嘆了口氣,道:「唉! 說你傻,你還真傻得可以了!改明兒,我將你引見給和總管,讓你親眼見識一下他說不完的好。
你不知道呀,當年壽公公帶他進來時,那股子疼他的勁兒,我看了多不服氣啊!可是到後來就不同了……」***「相爺,不好了!張錦死了!」施世狼匆匆地隨著相府家人的指示,急忙地奔進前堂大廳。
李朝顯坐在堂前,老眉一挑,看著他喘氣的模樣,笑哼了聲,道:「他死了? 那倒好,少了一個知道內情的人,老夫省得操心。
」「可是,前些日子聽說皇上傳掉土年來的朝事宗鑒,不知道有何目的,現在張錦有忽發怪病,像是被人下了蠱毒,相爺,咱們……咱們……」想著,施世郎不禁慌張了起來。
「你擔心什麼?老夫找人查過了,當年姬文生一門被殺的精光,就不信他真能化成冤魂來找老夫報仇?」李朝顯重重地冷哼了聲,又道:「皇上傳調宗鑒,是因為他向來問政頗勤。
現在,我們該擔心的是和禧,他眼下是皇上的新寵,有了皇上為他撐腰,宮裡上下都聽他的,可是咱們與他又沒有什麼好交情,可能需要一點好處來打通他這條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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