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尊爭寵 - 第14節

他說,他想她! 「我不知道,皇上,我還沒想到要對那名女子說些什麼,想了也沒用,她聽不到……聽不到的!」說著,她苦澀地笑了。
「說不定,她能聽見朕說話呢!和禧,朕封妳為御前侍從,今後就跟在朕的身邊。
咱們約好,如果朕看到那名女子,朕會告訴她妳想說的話;同樣的倘若那名女子出現在妳面前,請妳告訴她,朕……想她!」他深邃的視線緊瞅著她清麗的小臉不放,語意深長。
「皇上……」她困惑地回望他微笑的臉龐,直覺這男人的心思如迷霧一般,教她難以捉摸。
然而,聽見他說想念她,一絲暖熱忽泛過她的心頭,難以平息,一顆心幾乎揪疼了起來。
「天冷了。
」軒轅聞天放開她的小手,從頸項上解下一串嵌綴天眼的絳紫幾近玄色的佛珠,反手掛在她的頸項上,溫柔笑語道:「妳的身子骨太弱,或許妳會比朕更需要它!」伸手按住覆落胸前的珠串,姬絳雪抬起小臉,愣愣地望著他,佛珠上殘留著一絲餘溫,以及他男性沉麝的氣息,燙得她的手心直發熱。
片刻,她燦爛笑語道:「謝皇上恩賜,和禧會小心愛護,不負恩寵。
」「嗯。
」他含笑點頭,似是讚許。
「皇上︱︱」眾人的驚呼聲此起彼落,近臣們都知道這串養心珠曾受過高僧的加持,能替物主去災解厄,冬暖夏涼,妙不可言。
那是兩朝前皇帝,也就是軒轅聞天的祖父,送給他的生辰禮物,是代表著他被立為皇儲的象徵。
如今,他竟然把這樣貴重的東西輕易送給一名小小的宦官……這樣的舉動,究竟代表了什麼意義? ***「師父!玄天、玄天儀……」灰袍少年慌忙地奔進石洞,似乎看見了什麼令他震驚至極的事情,話都說不全了。
然而,慈眉老人卻仍是閉眸入定,沉寂久久,才冉慢開口道:「別慌,這不過是個開始,只是個開始而已。
」「師父……」少年惶惶不解其意,數度轉身望著洞外石亭中事隔三年又再度綻露妖紫兇相的玄天儀,不一會兒又回頭看著猶如定身古佛的老人,欲言又止,舉措不定。
第六章甬長的衚衕,瀰漫著一絲阻暗的稷氣,屋檐低矮、房弄狹小,行走在這條衚衕里,常是終年阻暗不見天日。
福琅手裡拿著一紙書信走進衚衕底的小屋中,回頭小心翼翼地關上門,確定沒人跟至,才壓低聲音道:「小雪已經成功地接近皇上,她派人來信,請咱們替她做一件事情。
」阻暗的屋中,腥臭的藥味撲鼻難聞,到處堆滿了稀奇古怪的東西,只留下一個小小的角落,坐著一個披頭散髮的怪老人。
「已經過了三年,她的動作未免太慢了吧!再這麼耗下去,老夫只怕沒命等她報仇了!」老人語氣中撂帶責怪。
「這是因為小雪心思縝密,無論如何,她一定會完成姬夫人的遺願,替父親報仇雪恨!當年咱們同樣都受過姬大人的恩惠,你別忘了!毒夫,聽著,小雪在信里請你替她做一樣東西,需要你費點工夫才成!」「什麼東西?」老人的聲音如粗沙般難聽,他接過福琅手裡的書信,看完內容之後,原本沉晦的雙眼陡然一亮。
辰砂! 「她這娃兒果然聰明,竟然想得到要用這樣的法子!這玩意兒倒不是什麼稀奇貨,老夫這就開始動手做,只要幾天就可以完成,要她耐心等著,老夫這就去找那樣東西!」話聲才落,怪老人飛快起身,神情興奮地穿閃過福琅身邊,衝出門去,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
***繁花落盡,小巧玲瓏的紅果實結滿樹梢,顆顆精圓飽滿,以它艷紅欲滴的姿態引誘人們品嘗。
軒轅聞天長影一掠,輕而易舉地縱橫於海棠古林之間,彷佛戲玩般,當他飄然落地之時,掌心輕握住兩顆鮮紅的海棠果,形狀似梨、似蘋,只不過小巧得多了。
在他身後,護衛任豫不發一語地候在原地,神情恭敬沉肅,彷佛隨時等待主人的命令般,渾身戒備。
「任豫,你覺得她漂亮嗎?」軒轅聞天隨口漫不經心地一問,咬開了一隻海棠果,微訝於其中的酸澀味道,不似它外表的甜美多汁。
真像呀! 「美若天仙。
主子,待在您身旁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的美可以如震撼心扉。
」「是呀!可比起她傾國的美貌,朕更喜歡她孩子氣的笑,總教人恨不得將天底下所有的寶貝都捧到她面前,搏她一燦。
」「主子……」聞言,任豫的心頭閃過茫然,並且吃驚。
忽地,軒轅聞天邪眸一瞇,瞅著果實藏在紅艷外表下的蒼白,眷戀寵愛地笑了。
「去查她的來歷,朕要她,她是上天賜給朕最美好的禮物,朕要完全地享有這份美好,不準有一絲一毫遺露!」「是!」***夜以繼日,晨昏相隨。
他,總是不允她離開視線半步!或許就連真正的夫妻,都無法做到像他們這樣身影相隨的地步吧!姬絳雪不禁忽發奇想。
神情恬靜地站在養心外殿的拱簾後方,姬絳雪狀似無心,實際上卻是仔細地聽著殿里軒轅聞天與大臣們談論國事的內容。
莫名地,她總是忍不住悄悄探首,好奇地窺探著軒轅聞天凜然專註的模樣。
他總是思慮精密、審慎裹斷,對於平內懲奸、征伐外敵之事,總是快刀斬亂麻,一如他慣常冰冷無情的作風。
突然,她無意識地伸手按住心口,纖指勾勒著藏在衣裳底下珠煉的紋路,感覺它貼燙在肌膚上的舒服,那彷佛是從他身上竊取的溫暖,不曾消散,每當夜寒霜重之時,她的感受特彆強烈。
前些日子,她才從壽景鳳的嘴裡得知這串養心珠的珍貴,以及它所代表的含意;從那天起,微笑,就常在她不自覺的時候,偷偷地在她的唇畔揚起美麗的弧度,那樣微妙的心思,有時候就連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原因。
她不會傻得與軒轅聞天這樣的邪惡男人為敵,那無異是以卵擊石,但她要倚靠他至高無上的權勢,為姬姓一門復仇雪恨。
「啟稟皇上,整個漕運的工程,在河漕總督吳桂芳和淮安知府邵元哲的合作下,總算在正月里將運河河堤重新築竣,但為了避免洪水期的危險,懇請皇上採用微臣的意見,改在冬月兌運,到了次年春天,漕糧便可安全抵達,少受水患之苦,若此成為常法,施行日久,太倉里的糧粟必定充盈!」軒轅聞天昂立在殿上,笑覷了奏事大臣一眼。
他向來激賞忠耿敢言的臣子,所以他只是淡然頷首道:「很好的建議,朕准了!」「謝皇上!」此時,軒轅聞天轉過頭,向候立在一旁的張海瑞,道:「近來東北情勢不穩,但朕卻聽說當地軍心不穩,士氣低迷,遼薊總兵郭琥提出彈劾,指出軍隊從上層到下層,層層剝削,這不是個好現象。
張愛卿,你替朕去瞧瞧情況,若真有異狀,趕緊回報!」「遵命!」年紀已屆壯年的張海瑞,對於軒轅聞天而言,一直都是如父如兄的重要人物,他忠心耿耿,弊絕風情,居功厥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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