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全) - 第4節

怎麼說都不好聽。
給錢的,叫嫖娼。
不給錢的,叫炮友。
他們這都做過多少次了,叫長期炮友好像更為準確。
兩人不歡而散。
但崔明濤還是堅持開車送她回家。
車是問他哥拿的,為了工作方便。
他哥比他大三歲,高考以全省理科第七的名次,考進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工程大學。
畢業后,被分配至湛江市南海區海軍艦隊任職。
他哥前幾年在廣州買了套公寓,還有輛路虎。
只要一休假,就會回廣州住。
誰也不知道他折騰個啥勁。
這次就是碰上他哥回來了,崔明濤才有機會用他的車子。
車裡。
兩人默契的不說話,是無話可說。
車載音樂CD剛好播放到一首粵語歌曲,是陳奕迅的《無人之境》。
「若世界陷阱大騙局裡面。
朋友亦難以發現。
共你隔著空在秘密通電。
挑戰道德底線。
如若早三五年相見。
何來內心交戰。
我信與你繼續亂纏。
難再有發展。
但我想跟你亂纏……」江煙幕地鼻子一酸,眨眨眼,側頭看向窗外。
崔明濤聽不懂粵語,當然也不知道個中意思,亦沒發現她的異樣。
直到她要下車,他才出聲,「我明天簽完合同,就要回去了。
下午三點的飛機。
」回哪兒?北京。
遙遠的北京。
那裡才是他的世界。
江煙欲解安全帶的動作頓了頓,看向他。
才發現他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
「哦。
」江煙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或者是,說什麼有用嗎? 江煙繼續動作,不帶一絲停留。
崔明濤挽留般的,用他溫厚的手掌包住她略微冰涼的柔荑,問:「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她回握住他的手,想汲取多一點他的溫度。
她突然想親他,把頭湊過去,就親上了。
崔明濤反應過來,捧著她的臉,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過後,兩人都微喘著粗氣。
「有機會的話,下次再一起做愛。
」江煙下車前,就留下這麼一句話,她想對他說的話。
依舊是只做愛,不談風月。
但是下次是什麼時候,誰又知道呢? 或許,根本就沒有下一次。
是聽著《無人之境》寫的這章,如果說有的讀者說看不懂江煙。
那麼這首歌就是江煙的心境,完完全全。
如果你能體會得到,那麼你一定會被江煙感動。
當然,前提是你得站在江煙的角度思考。
而不是用上帝視角。
……第七章江煙回到家,奔向窗外看那輛路虎。
車已經不在了。
她還是定在那兒。
突然想起做的時候他沒戴套,又跑去樓下藥店買了緊急避孕藥。
北京。
下午六點土分。
崔明濤一下飛機,遠遠看到一身輕熟通勤裝的女友在出機口等著他。
說實話,今天許千渺來接他,讓他有些意外。
ШШШ.5-6-b-d.cОмЩЩЩ.5-6-b-d.℃⊙мЩЩЩ.5-6-b-d.ㄈòМ畢竟他們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忙,出差是家常便飯,很少有說要去接對方機的這種想法。
許千渺腳步微快,撲向他,依偎在他懷裡。
「我好想你。
」她抬起頭,用那雙杏眸含情脈脈地凝視著他,笑得燦爛。
崔明濤想起他們在大學熱戀時,她也經常這樣撒嬌。
只是出來工作后,大家都被社會磨平了稜角,也褪卻了學生時代的純真,這樣的笑容就少了。
他們把投放在戀愛的精力轉移到工作上,就為了有資格在這座城市立足。
顯然,他們很成功。
在30歲前,各自都有了一套公寓,在這寸土寸金的紫禁城。
崔明 濤摸了摸她的頭,眼神溫柔,「我也想你。
」許千渺退出來,挽著他的手臂,跟他商量,「去我家,好嗎?我買了菜,做飯給你吃。
」崔明濤當然不會拒絕。
其實剛畢業時,兩人是一起同居的。
當時還沒有多少錢,租的房子地理位置不好,往往浪費很多時間在上班路上。
後來,兩人賺到錢,就各自在自己公司附近買了房子。
周末就到對方家裡過夜。
崔明濤看著許千渺做飯,有種靜世安好的感覺。
他想起江煙,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會不會做飯,不過他倒是做過幾次飯給她吃。
她每次吃得都很香,像是吃什麼山珍海味,往往讓他也跟著吃多兩碗飯。
江煙很懶,崔明濤想著就不自覺笑出了聲。
許千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開飯啦,傻笑什麼呢?」崔明濤不自然的抿了抿嘴唇,「沒什麼。
」許千渺好奇,但也沒追問。
他想說的話,他會說的。
飽暖思淫慾。
崔明濤洗完澡就躺在沙發上看MBA,比賽到一半,許千渺就從浴室出來了,她穿著薄而透的真絲睡裙。
崔明濤眼睛挪不動了,膠著在她的胸上。
許千渺是真空上陣的,胸前那兩粒挺立隔著睡裙都依然清晰。
在性事上,許千渺一直都屬於被動保守的一方。
很少有這種明目張胆的勾引。
許千渺緩緩走至他旁邊,坐下,手從他的衣擺處探入。
崔明濤攥住她亂動的手,問:「為什麼?」許千渺有點緊張,毫無職場上的殺伐果斷。
她終是嘆口氣,說:「明濤,這是我們在一起的第10個年頭。
我明年也30歲了,我是女人,我等不了了。
家裡人也老是追問我們什麼時候結婚,我每次都是用咱兩還要專心打拚事業來搪塞他們。
但你知道,他們其實沒那麼好糊弄。
」10年了,原來10年過得這麼快。
崔明濤冷不丁地又想起江煙,他們認識也有5年了吧。
那時她也才18歲,剛上大一。
他們認識也是偶然,或者說,是他無心的意外。
後來脫軌的發展,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一度對許千渺心懷愧疚,但這愧疚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麻木消散。
現在回想起來,崔明濤覺得自己真他媽的沒良心。
一個女人把土年青春給了他,而他呢? 他都瞞著她做了些什麼? 許千渺見他心不在焉,有點委屈,捏了一下他指間的虎口。
「明濤,你還沒有結婚的想法嗎?」崔明濤回過神來,拿過她的手,虔誠地吻住。
「我只是在想,求婚這種事讓男人來做比較好吧?嗯?」許千渺紅了眼角,拚命地點頭。
崔明濤笑了。
許千渺被他的笑迷了眼,他還是10年前那個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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