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府,院中。
落了許久的雪終於停了,小竹子和翠翠才 尋得機會掃著庭中積著的厚雪。尋食的冬日鴉 雀在樹木之間展翅、跳躍,振落了在枝上的好 些積雪。
厚雪倏地一下落在了樹底下正掃著雪的小 竹子頭上,他只覺得頭頂猛的一重,好些雪星 子順著他的衣領落到裡頭兒去,更是冰得他如 同猴兒似的上躥下跳,大叫道:“冰!脖子好 冰!”
翠翠見狀,不禁捂著嘴- -陣發笑,“ 嘻嘻瞧你那猴子樣! .
聞聲看過去的青黛也是抿嘴一笑,笑罷便 又執著雞毛撣子輕輕地掃落積在花草上的雪。 雪重得很,這剛開的花苞可別被雪給壓折了。
雪落了一夜,到今日下午才慢慢地停了下 來。若是這個時候不好好地將雪掃了去,只怕 今夜又下起雪來了。
青黛這般想著,餘光處忽的瞥見一抹玄色 的高大身影。
青黛有些疑惑地轉眸看去,便見看秦肆從 光影斑駁的月洞門處走近。他微垂著首,再加 上那處樹影婆娑,青黛並不能瞧清他的神色。
她語氣稀鬆平常地道:“督主可是在屋中 落了東西?”
青黛說著,便回過頭來繼續撣著花草上的 雪。
半晌,她都未聽見秦肆的回答聲,只能聽 見皂靴踩進雪地里窶窶窄宰的輕響。
以往的他總是會給她些反應的,今日怎麼 這般冷淡?
青黛心中生了些疑惑,她剛抬起頭欲往秦 肆的方向看去。卻不料目光剛移去,身前就落 了一層冷意下來。
秦肆忽的將青黛攬進懷中,力道有些大 了,抱得緊緊的,卻依舊是一言不發。
他未著避寒的披風,外衣上還帶著一層寒 冷的意味,連手都是冰涼涼的,似是在冰寒的 冷風中待了許久。
青黛頓時便怔住了,不曉得他這般是為 何。
雪地里拿著掃帚的兩個小身影,早就在秦 肆抱向青黛的那—刻,便朝著院落中急竄而 去,生怕打擾了夫妻間的親密事。
秦肆緊緊地抱著青黛,面上浮著一層陰沉 沉的神色。胸腔里的情緒激烈得要命,急於發 泄,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個突破口。
—顆心似是在海水之中沉沉浮浮,青黛就 似這水中的唯一浮木。他只能不斷地收緊手 臂,不讓這救贖的浮木離去。
青黛大抵是知道秦肆此刻的情緒並不佳, 便柔著力道回抱著他,手掌輕撫著他的後背,安撫道:“督主可是有煩心事?”
秦肆深吸一口氣,又沉重地吐了出來。他 微俯著身子垂下首,似是用依偎的姿態,將臉 頰埋在青黛的肩窩處,輕輕地蹭著,半晌才悶 悶地低聲道出一句。
“無事不必擔心。”
這般,怎麼能叫她不擔心? 他的性子一向陰沉隱忍,有什麼事都是自
己扛著,從未與他人說過。
他能這般淺顯得表露心事,必定是遇到了 讓他都感到十分棘手的問題。
青黛抿了抿嘴唇,腦中似是想到了什麼, 忽的道了一句,“青黛想去一個地方,不知督 主願不願陪著青黛同去?”
秦肆聞聲便抬起眼來,漆黑眸子里稍稍地 現出一抹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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